第50章 私塾 武馆

武墨门下之客的身份，的确有些特殊。

不仅仅因为他是姜轻云唯一的一个门客，还有就是，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按照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门客本身并不属于仆人，而是和主家具有合作关系，充其量是主家更强势一些，却也不能一定要求门客必须做什么，只是门客通常需要承担一定的任务而已。

门客要是觉得自己待的不爽，可以走人。

主家要是觉得自己门客不行，也可以换人。

按照姜家正常招收门客的标准，便是最普通的草具之客，往往也得有个一技之长，还得是颇为不错的一技之长才行。

至于门下之客，则往往是一些已经有所声名的人物，除了本身的实力之外，在外界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话语权，自身也有一定的地位。

而最高一档的车客，除了自身非常有能力之外，还可以在姜家商行身具要职，比如林立就是。

在来凤阳府城之前，他在姜家商行的镖局做总镖头，来到凤阳府城，根据姜家的需要无缝切换到了武馆馆主的位置。

可以说成为车客，哪怕不姓姜，也照样是姜家的核心人物之一，甚至能够影响姜家的布局和规划。

若非如此，林立也不可能拥有建议姜轻云招收武墨为门客的权利。

换成旁人去说，单单是这一份越俎代庖都足以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像武墨这样如此年轻的门客，对姜家来说的确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除了他之外，便是姜家最年轻的门客，也差不多比他大上一轮了！

如此，自然也不可能给他安排什么门客的任务，可以真正意义上的‘白吃白喝’，毕竟姜家可没缺人到需要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顶上来。

就算武墨乐意，姜家都不乐意！

但，正是因为他还年轻，是一块璞玉，才不能真放在那里不管，当做粮仓中的老鼠去养着。

“你的优点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不足之处，姜家也会尽力帮你弥补，首先就是读书识字！

不读书，不识字的人，注定只能在最底层，浑浑噩噩的渡过失败的人生。

便是姜家商行家仆的孩子，表现优异者也可进入私塾中学习。你作为小姐的门客，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合该熟读经史。

所以，从今天起，你需要去姜家私塾中学习，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之一。”

许伯颇为郑重的说道。

读书人，在这个时代天然高人一等。

读书识字的人，怎么着也不至于会饿死。

更何况谁不想当个书香门第、世家大族呢？

姜家商行虽是商行，但也极为重视培养子弟，已经在开始向着书香门第的方向努力转型了。

要是让旁人知道，小姐收下的门下之客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实在是脸上无光，不可容忍之事！

“那是自然，武墨也早就向往私塾已久，可惜以往家中囊中羞涩，无能为力，而今有此机会，定会分外珍惜，绝不怠慢！”

武墨格外肯定的点头，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更加明白读书识字的重要性。

不识字，就算真的捡到了一本武学秘籍也根本看不懂！

更别说了解这个世界了。

“嗯，不错，以后早上你就去私塾之中学习。”

见武墨如此认同，许伯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关于他的事迹，他是真切听闻过的，的确当得上一句可造之材。

如今姜家养他，来日未尝不能成为姜家的中流砥柱。

“除了早上必要的私塾识字，中午以及下午，你需要去武馆之中修习武艺。”

许伯的话音刚落，林立便是立即接道：“读书识字，固然重要，但若是没有武艺傍身，手无缚鸡之力，便是个空壳子，风一吹也就倒了。

武艺不仅可以强身健体，也能保证自身的安全。你的年纪此时练武已算是稍晚，所以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每日早晨私塾识字的时间过去之后，你不必急于学会书写，读书是长久功夫，需要慢慢沉淀，急不来。识字快速掌握，不至于睁眼瞎就好。

所以，识字完了之后，你就直接到武馆之中，开始修习武艺。至于练字书写什么的，自己找个空闲时间练练就行。”

练武虽说不是越年轻越好，但年纪大了之后再开始练武，往往会事倍功半。

根据武道宗师总结出的经验：寻常人人体气血大多能涨到二十岁出头，此后便难以再继续正常增长，彻底定型。

说人话就是停止发育了。

此后这般状态大概能维持到三十余岁，再然后气血就会逐渐衰败、滑落，便是开始练武，此生也极难拥有什么大的成就，能保持住自己的状态就算不错了，甚至赶不上人家随便练练。

当然这些经验总结的是正常富裕人家水平，那些地里刨食吃的农夫早早就透支了身体，根本支撑不了这么久。

武墨如今十六岁，气血还在稳步增长，人体发育的极限也还没到，还有将近六七年的黄金练武时期。

在林立看来，这段时间当然是要抓紧练武，二十二岁之前，他的境界极有可能决定自己一生的成就。

至于读书什么的，在武道进境缓慢之后再开始也不迟。

这些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格外宝贵的经验！

“好！武墨定是尽心竭力，不辜负小姐的期待，不辜负姜家的栽培，更不会辜负林立大哥的期盼！”

武墨从善如流的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好听话是张口就来。

“你说的很好听，我希望你也能做的这么好。”

林立对武墨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这小子，的确是让人气愤不起来。

“此事宜早不宜迟，不如我现在就去私塾？”

武墨主动说道，非常积极。

“好。”

许伯欣赏的点头，这并非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也没有年轻人身上的叛逆，简直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沉稳又识时务，一点也不用多费心神的解释什么。

“如果他说的有做的一样，甚至哪怕只有一半，也称得上是栋梁之材了。”

林立目视着武墨离去的身影，如此评价道。

......

跟随着仆人的脚步，武墨来到了姜家设立的私塾。

私塾里正在讲学，讲学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余岁的儒生。

武墨没有听从仆人的话，直接走进去落座，而是在门外静静的等候着。

也趁着这个时间看了看自己的‘同窗。’

一眼扫下去便能发现，这些同窗中最大的或许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也就寥寥几个，普遍大概都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他站在门外，何止是鹤立鸡群，简直就是独占鳌头般的存在！

毕竟，这处私塾的作用仅仅是启蒙，主要是教人识字、书写，真正研读学问和文章，也不可能是在这里。

等候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私塾中的先生才终于是停下了讲学，向着武墨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