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猪猪人?

-“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

-“何止,你看那耳朵!那可不是昨晚我们吃的猪耳朵,跟我的耳朵一模一样了。”

-“卫生局的专家啥时候来?这看着太渗人了。”

-“憨慨呢,这脏东西就扔这儿不管了?”

-“哎呀呀别看了,晚上得做噩梦了。”

-“这不会是憨慨干的吧,毕竟老婆没了这么多年了。”

-“逊球,一群文盲,生殖隔离懂不懂啊,传闲话传没边儿了是吧!”

……

闹哄哄的一群人里,陈简也围在其中。

昨儿听说村里养猪大户陈慷慨,也就是村里人叫的憨慨家老母猪刚下了一窝崽,总共6个,其中5个生下来就没气儿,剩下1个活的,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这等新鲜事儿在村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老的少的、大的小的,把憨慨在村口河边树林里的养猪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想扎堆儿瞧个稀奇,谝谝闲话吹吹牛。

一向对怪力乱神感兴趣的陈简自然也不会错过,立刻拉了男朋友金彬一起回村凑热闹。

“真是噢,你看它的鼻子,都不是猪鼻子。”阿简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一边摸摸自己的小鼻子一边伸手去拽男友的衣袖。

“对啊,我家可能运道真的不行了,啥破事儿都能摊上。阿彬呢,大周末你一个人回来啊?”

说话的却是憨慨的儿子陈不离,陈简这才发现自己拽错了人,尴尬地搓了搓手。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说的玩伴儿,熟络得很。何况去年刚毕业的时候,不离就娶了陈简最好的朋友伍法,更是亲上加亲。

“一起回来的,看了会儿热闹就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

陈简边在人群中探寻阿彬的踪迹边笑道:“法法呢,咋没看到?昨天我给她发微信也没回,别是在你家受气了吧?陈不离!”

不离慌得连连摆手,“我哪儿敢呐。昨儿我和法法下班回来看到了这脏东西,回去她就不对劲儿了,这会儿还在家躺着呢。走,咱一起去我家看看。”

“你小子,敢对我们法法不好就给我等着。”陈简又是一顿张牙舞爪的输出,两人才一起沿着村道边唠边踱回村里。

老鞥村四面环山,进出南岭镇和再远一点的五星市只有一条铺装过的省道。

憨慨家坐北朝南,临东面的群山而建,地势最高且位于整个村子的地理中心,结合山脉走势就像镶嵌在老鹰头上的一颗珍珠。

据说是憨慨的爷爷找“大仙儿”专门看过的风水宝位。

也怪不得,憨慨爷爷到爸爸到他自己都是老鞥村的村高官,许是“鹰头”宝位发挥了奇效。

只不过,到了不离这一代好像就不灵光了,他只是一个头发掉光的普通程序员。

以省道为主干,像树枝一样四下延伸的村道就多了。

往老鞥村来的村道,西侧是只有雨季才涨水的河道,东侧是起伏山脉。

紧挨着的大山霸道地遮住了晌午的日头,显得阴森森的。

几天前下雨汇聚而来的山水漫过土路,路面都是狰狞的车辙印,看起来尤为泥泞不堪。

陈简和不离想尽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约莫10分钟,就来到了不离家院墙下,只见院落四面抬高,形成了一条约40度的斜坡路进出院门。

陈简毕业后这一年沉迷打工,运动完全荒废了。

好不容易走进院门只觉得大腿酸胀得不行,便一屁股坐在院子南面的长石凳上呼哧呼哧喘粗气。

细风拂过脸颊,带来温煦的稻田香味,四面环山的村落如旷野般一览无遗,确实是个自在舒畅的惬意之居所在。

不离到底走习惯了,面不红心不喘,一边打趣陈简小废物一边在石凳旁的枣树上摘起了山枣。

“阿简,你快尝尝,今年雨水丰,这大枣子蜜甜蜜甜蜜蜜甜呢。”

“啧啧,还蜜蜜甜呢,你这小词儿拽得相当可以啊,有进步!刚好,我和法法一起吃”。

陈简夸张地竖起大拇指,稍平复了气息后接过枣子在水龙头下随意地冲了几下便欢快地冲向主屋。

房门虚掩,陈简直接推门而入,“法法,屁股都晒太阳了还在睡觉。快起床啦!”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陈简此生最想不到也不愿看到的一幕:

伍法半躺在床上,搂着金彬的脖子,而金彬则几乎半个身体都躺了上去。

果然,梦做多了就会成真。只是这一次,也是梦吗?

陈简愣了神,手里的红枣,青的、红的、半青不红的,啪嗒嗒纷落在砖地面上,清脆好听,一听就很好吃。

好像跑题了,他俩,我最好的闺蜜和我的男朋友,要这么狗血吗?

伍法最先看到陈简,下意识想松手又立刻搂紧金彬,在他耳边轻声叮咛了几句才分开。

金彬神色尴尬,僵硬地起身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陈简又低下头不吭声。

沉默在尴尬的室内不断拉扯,却扯不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