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人？是鱼？

做饭！

“直接炖熟简直暴殄天物，还是我来做吧，你们想吃什么？红烧鱼、油焖鱼、炝锅煎鱼。”

她越说越觉得周边人看她的眼神和看河里的鱼似的，眼神里透出看蠢人的神色。

狗娃子撇撇嘴，“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没逃难之前我们都弄不来那么多的油，弄熟了就不错了，鱼肉都堵不住你一张嘴。”

张翠翠脸青青紫紫，怎么将这茬忘记了。

她咳嗽一声，将矛头对准顾南枝，“我好赖还为队伍出力了，不像某人，只等着其他人伺候，大爷一个。”

她一边说一边向将离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她刚说完，将离猛地抬起头，向她看来。

只是她没看清将离眼中的杀意，还以为将离在感谢她出言帮他说话。

“快闭嘴吧你。”

狗娃子媳妇二丫怼了她一句。

要是惹恼了小少爷，他们谁都不要想好过。

二丫紧张地看了一眼顾南枝，发觉顾南枝一直在盯着地面上的那条大鱼出神。

她还以为顾南枝饿了，当即拎着一把刀过去。

“小少爷别着急，我这就把鱼处理干净。”

她刀还没落在鱼身上，就听顾南枝忽然大声道：“这鱼有问题，不能吃。”

难民的手一顿，刚才功夫他们弄上来了好几条，已经开膛破肚，鱼的内脏流了一地。

“怎么不能吃。”

张翠翠不乐意的出声。

她声音很大，传到了皇家军的那边，他们已经摸黑将鱼随意剁巴剁巴扔到锅里，捡了柴火点燃。

此时正捞起了一块塞进嘴里，听着顾南枝的声音，默默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恰巧此时陆家人和宋公公出来，宋公公已经闻到鱼的香味，他尖声尖气。

“下贱的奴才，趁着本公公不在，你们偷吃什么东西呢！”

锅中明明是肉的味道，他啃着干巴巴的馒头，这群兵蛋子趁着他不在，竟然煮肉吃！

“公公，我们方才在河中发现了鱼，特意处理干净了等着公公过来吃。”

听见有肉吃，陆老夫人眼睛都变亮了，直接冲到宋公公身边，掀开了锅盖，一阵鱼肉的味道传出来，带着一股子腥味。

和普通鱼腥味不同，仔细嗅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死人身上独有的一股腐臭的味道。

这丝淡淡的臭味被洞穴外面吹进来的黄沙尘土掩盖住，没人察觉。

此时他们也顾不得挑剔什么，有吃的就不错了。

看着当官的落座就要吃，几个皇家军为难的对视了一眼。

方才那边的难民说过这鱼肉不能吃，经历过顾南枝警告他们不要吃羊的事情，皇家军对其他人的告诫异常重视。

眼看着陆老夫人已经随意折了两根树枝当筷子，直接精准地捞起锅中最大的一块鱼肉塞入嘴里的时候，一个皇家军还是试探地开口。

“各位大人，方才那边难民说这些鱼肉不能吃。”

宋公公和陆泽还未说话，陆老夫人翻了个白眼，故意向顾南枝的队伍那边大声到。

“什么不能吃，我看这世间就没有不能吃的东西，只有某些人心存坏心思，想要独占这些鱼罢了，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意。”

听闻陆老夫人的话，难民皱眉向她那边看去。

“不听就不听，说我们心思坏做什么。”

有人气不过反驳。

唰地一声皇家军长刀出鞘，明晃晃的长刀反射了火堆的光芒，晃得人不敢说话。

“无事，”顾南枝语气平静地对难民开口，“等一会他们就会后悔。”

陆老夫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拍着膝盖笑个不停。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能后悔，”说着向顾南枝那边啐了一口，“装神弄鬼的东西。”

顾南枝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没听见陆老夫人的嘲讽，她伸出手，将离立刻将一根尾部已经缠绕上布条的火把递到顾南枝的手中。

顾南枝将火把向黑鱼身边凑近，他们这才看清，在黑暗中河道中的黑鱼竟然没有鱼鳞，外皮一层黑色的如人皮一样的皮质笼罩在鱼身上。

“这……这是什么！”

忽然一个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声，他手指颤抖地指着地面。

借着顾南枝手中火把的光，难民见自己脚边那条被开膛破肚的黑鱼，黑鱼肚子中流出来的东西怎么那么像人的内脏！

沾了沙子的心脏似乎还在微微跳动，骇人的很。

夜四一脚踹翻鱼，让它肚皮向上，众人看清鱼的样子顿时大惊。

“鱼……鱼长着一张人脸！”

“真是一张人脸！”

在鱼脑袋的位置清晰地长着人的五官，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五官痛苦地皱起，又因惊恐眼球突出，几乎要掉出眼眶。

原本是鱼嘴的位置长着一张人嘴，此时正痛苦地大张着，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鱼嘴里两排整齐的人牙！

陆老夫人正要责怪难民虚张声势，忽然身旁宋公公惊呼一声，手指颤抖地指着锅中。

因为热水的翻腾，被压在锅底的鱼头露出水面，一张扭曲的人脸在他们面前不断地起伏，鱼须如人的长发在锅中飘荡。

因为高温炖煮，巨大鱼头上的鱼皮被煮烂，眼球不知道掉到哪了，露出白森森的头骨。

白柔僵硬地垂头，之间在自己的碗中躺着一颗圆溜溜的眼珠子，她惊声尖叫，直接将碗掀翻，颤抖着躲到了陆泽的身后。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公公发怒，刚才他也吃了好几口，一想到自己吃的是人不人鱼不鱼的东西，胃中泛起了一阵恶心。

他将怒火都发泄在陆老夫人身上。

啪。

一声脆响回荡在山洞中。

陆老夫人之前一直被顾南枝捧着，比京都中的诰命夫人日子过得都滋润，猛地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宋公公，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了陆泽。

陆泽只是深深地皱起眉头，带着训斥的语气对陆老夫人开口，“娘你也太过分了，就算不认同其他人的话，也不能连累宋公公！”

顾南枝冷眼看着陆老夫人惊诧的表情，心中毫无波澜。

她走神之际，手中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火把忽然被身侧的将离接过。

他低声。

“少爷，当心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