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虚实之间

眼前这一方空间混淆破碎,这其中的凶险,无须感知。

在那扭曲破碎的前方,断壁残垣如幻,若隐若现。

迈入那条道的一瞬,姜云明微微一愣。

这光影斑驳的四周似有一缕银芒落在自己身上。

银芒似乎在探查什么,并没有恶意。

而在他再次握住剑柄那一刻,清晰感知到此刻的长剑无法发挥超越启灵境的能量波动。

“那会是什么?”姜云明嘀咕着,快步跟上前方的步伐。

最初的大道上,两旁皆是光影混乱的浑浊之地,空间破碎,毫无生命气息。

约莫走上一刻钟后,前方的空间骤然一变。

耳旁是流水潺潺声,而头顶上,则是一道弯月。

姜云明看着眼前出现的那条河,许久未能回神。

“这是葬月河?”

说着,他试探般环顾四周。

空间依旧是破碎扭曲,但这四周之景全成了葬月河流域的景象。

只不过,这里面少了人烟,少了兽影。

多出来的是,那飘荡在一处又一处空间扭曲地带的灰色雾团。

而这时,前方带路的红缘笙停下来。

它回头看看姜云明,又看看盯着自己的主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声音有气无力。

“小红不记得具体在哪里了。”

说着,它似乎还有几分委屈,边说边拍那条大道。

“它们实在是太多了,又长得一样,小红认不得。”

也不知道那大道是由什么搭建的,竟能在这空间破碎之地完好无损,甚至能贯穿这一片区域。

姜云明垂眸看了一眼它,又抬眸望向那大道远处。

似乎在那尽头之处,隐约能看到一处坍塌破碎的废墟。

“洞窟在那些雾团里?”姜云明蹙眉问了一句。

红缘笙连连点头,“就在那些雾里面,走进去就能来到洞窟附近。”说着,它低下头,“平时都是大师姐来接小红的。”

闻言,姜云明面露几分了然,他眼底魔意翻涌,凝神看着那大道的下方。

在魔瞳的作用,他似乎透过了这条大道,看到了小石山的景象,看到了此刻正在夜里撸起袖子搭建宗庙的徐家村村民……

这一处空间异常的地方,除了那远方的废墟外,其余的基本构造似乎与外面的东茫大地,一一对应。

两者,山脉走向相同,天幕之景亦是一致。

姜云明理不清头绪,眼前的破碎之景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处处透着虚幻。

可那莫名的直觉又告诉他,此刻的空间破碎扭曲是真实存在的。

而在东茫之地里,无论是与他朝夕相处一段时间的村民们,还是被他斩杀的无数妖邪,也是真实存在的。

“这到底是真实构架还是虚幻拟就?”他喃喃自语,这沧澜一界实在让他意外了。

这时,风一把拉住他的手,笑盈盈道:“师父想那样做什么,那和我们找它大师姐没关系吧。”

姜云明哑然失笑,自然没有多大关系,但他仍是好奇这里究竟怎么一回事。

若从这北上的转弯点进入,是进入葬月河北岸的残神居所。

若非在南下也有一处转弯点?

姜云明越想越迷糊,干脆拍拍脑袋,直奔主题。

他看向红缘笙,笑着说:“这里的雾团足足有上千之数,你说该怎么办?”

红缘笙被问懵了,“先试一试?”

风瞥它一眼,“先断你一条腿,我真的饿了。”

闻言,红缘笙顿时窜到姜云明身后,生怕被风抓到。

姜云明笑了声,取出一个装满血的小瓶子。

瓶塞刚拔出,红缘笙立马大叫,“大师姐的气味!”

“狗鼻子。”姜云明随口一句。

却没想到,红缘笙听到这话,当即急红了眼,若不是被风第一时间捏住,怕是想咬上姜云明。

它龇牙咧嘴,“你怎么能这样骂小红!”

闻言,姜云明怪异地看了一眼它,他没多理会这只红狐,随手一挥,倒了几滴血出来。

这血是他原先在拿白狐分身布阵前收取的,一直备着就是为了找到那白狐的方位。

这悬浮在空中的几滴血,被姜云明打入几个符文,下一刻便聚合形成一个微型的血狐。

“血引其踪!”姜云明轻唤一声,抬手点在血狐眉心位置,“去吧,带我们找到你的血源之地。”

话音一落,小血狐脑袋一点,在空中朝着某个缓缓飘动。

看到这一幕,红缘笙一时间也忘了愤怒,它眨眨眼,“这是什么术法?”

姜云明拍拍它脑袋,“多读点书就知道了。”

……

某处洞窟内,白狐趴在巨石上闭目休息,蓬松的大尾巴一甩一甩,悠然自在。

突然间,它睁开了眼。

眼前,一块玉简飞出,银色幻影出现在洞窟之中。

与之同时,一道声音回荡。

“神墟路径上,有两道陌生气息来了。”

“我粗算了一番,他们似乎目标在你身上。”

“老朋友你得小心了,可别等了几百年,死在这种破地方。”

白狐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不如你来此助我?”

当即,那道幻影消散,玉简也随之破碎。

“没义气的老东西。”白狐咬牙切齿。

它自然清楚那来的是谁。

这几百年来,它在东茫之地从未招惹过别人。

此刻,特意寻来的,除了那卑鄙的人族外,还能有谁!

“算了,小蠢货没事就行了。”白狐叹息一声,它扭头看向身后的尾巴。

那七条毛茸茸的尾巴之中,系着一条掉色的白娟。

良久,它叹息一声,“我不会放弃的……”

……

另一头,血狐飘落在一处雾团上,很快便化作一缕血雾消失。

红缘笙左看右看,惊喜万分,“应该就是这里了!”

风嫌弃道:“又不是你带的路,你高兴什么。”

瞬间,红缘笙不再吭声。

姜云明正笑着准备开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低头看向大道之下的那一片东茫之地。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小石山上。

在那山顶之处,残破的庙宇似乎从未存在,就连那疯魔不清的老者也是踪迹全无。

他又抬头,放眼看向此方空间对应小石山的位置。

那荒草丛生的山顶上,别说庙了,就连雾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