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不由己

九酿居

九酿居是上梁城内最好的酒楼,店内陈年佳酿不计其数,尤已醉梦最为出名。店内豪掷千金的豪客不计其数,爱好美酒、仗剑天涯的侠客络绎不绝,当然也不乏像李尚书那般捉摸不透、算尽人心之人。

“呦~,辰王殿下大驾光临,小店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谢掌柜含笑作揖道。“谢掌柜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是来向您打听一个人。”褚修晏冷冷说道,好看的眉眼透露出了一股狠意。二楼包房中的李容时在房内独自喝着美酒,点着檀香,仿佛屋外的纷纷扰扰无关紧要,“辰王殿下来了也不吭声,莫不是在怪老夫不与您行礼吗?”“李尚书言重了,父皇说过您可以面圣不跪,自然也无需向我行礼,我只是怕叨扰到你罢了。”褚修晏微微作揖行礼,淡淡说道。李尚书轻轻抬手,示意褚修晏于桌前同坐,并给他满上一杯醉梦,缓缓说着,并带有一丝似有似无的轻笑,“打扰?你今日追到这儿来,还怕打扰我?”褚修晏轻轻低头,手指不自觉轻扣着桌面,唇齿轻启,“李尚书既这般说了,那定然明白我此行的目的,还望您能告诉我想要的答案。”李尚书惊讶于褚修晏的直白坦荡,目光紧盯着面前这位周身散发着自信、无惧之气的少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轻叹一声,“你看看如今这天下,再看看西褚,觉得我大褚真如表面这般风平浪静,百废待兴之态嘛?褚修晏眉头紧锁,“尚书此话何意?”“你是我大褚的天之骄子、能文能武,自幼天资聪颖,当然陛下也给了你所有的一切,你的师父是天机阁阁主,这是其他皇子没有的。你在流光阁赌了七天七夜,他也并未说过你什么,文武百官都说你是未来的储君,只是如今的你只是一匹还未被驯化的小马驹,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由人所能决定的,也不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殿下,有些事情答案并不重要。”李容时说罢,目光盯着窗外,看不出悲喜。

褚修晏一步一步走出酒楼,只觉步伐沉重,脑海中回荡着李尚书的话语,“殿下,问出来了吗?”鹿鸣看到褚修晏的神情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褚修晏长叹,“都说人定胜天,真的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吗?本殿下还真不信这个邪。”少年目光坚定,只信心中信念。“鹿鸣,王叔和琅琊王府现在情况如何?”“琅琊王在牢狱中无甚大碍,只是琅琊王府被封了,王府的人都被软禁在府中。”褚修晏双手握紧拳头,眼神狠厉。

翌日

皇宫内。怀谦公公,“陛下,辰王殿下求。”“传。”褚若景看着他这个儿子,面露喜色,只是看不清眸中神色,“儿臣参见父皇。”“你怎么来了?这几日玩的可还开心啊?”“父皇,儿臣恳请父皇饶过琅琊王叔,王叔并无冒犯龙颜之意。”褚若景闻言,勃然大怒,“大胆!”褚修晏跪地,“父皇,王叔是我大褚功臣,怎可因他直言不讳便受牢狱之灾,还请父皇三思。”褚若景气血上升,面色通红,“你自己好好看看。”便将手中的一份认状书和一份奏章扔给了褚修晏,褚修晏定睛一看,是罗列琅琊王自恃功高盖主、无视皇权等等一系列大逆不道行径的奏章和琅琊王自己签字画押、认为所说属实的认罪书,褚修晏看着身子微微颤抖着,眼神恍惚,“这不可能,王叔怎会这般,他、他怎么可能会认,这定是有人陷害。父皇您要明查。”“孤看昏头转向的人是你,孤就是平日太过放纵你,才让你如此大胆,敢为乱臣求情。你给我回王府好好反省。”“父皇~”“退下。”褚若景眼神透露出狠意,此刻在气头上,更是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怀谦公公,“陛下息怒,辰王毕竟年轻,不知这其中的利害也是情有可原。”褚若景缓缓闭上眼,下定决心了一般,“去传旨吧。”“嗻。”

狱房内

“琅琊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褚时清慢慢睁开眼,看着褚若景和他身后太监手上拿的那三样东西,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开口,“臣恳请陛下善待琅琊王军和我的女儿,不要把她禁锢在这座城中。”“好。”褚若景嘴角微微动了动,用尽全身力气回答道,转身离开。褚时清看着褚若景离去的背影,端起手边的那杯酒喝了下去,默默开口喊了一声,“弟弟~”,缓缓倒了下去,闭上了眼。褚若景走到牢房门口停住了脚步,可终究没有回头。

崇德十五年,一代功臣就这么了无生息的在牢狱中长眠。

辰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辰王殿前失仪,偏信谗言,刚愎自用,即日起削除辰王爵位,贬为庶人,逐出上梁城,非召不得入。”

琅琊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琅琊王自恃功高,欺君罔上,现已伏诛。念其功劳,其女褚未清仍享郡主之位,四海来去,一生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