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听见席岚的话,马知远就是一愣,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台上的这个年轻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懂数论?
席岚摇摇头,指了指ppt,说道:“马上咱们就知道了。”
马知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ppt,随后,他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此时台上的ppt已经再次被翻了一页,而这一页的主题是《远阿贝尔几何和数论的联系》。
“他想要做什么?”马知远对这个少年想要干的事情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与此同时,其他注意到ppt这一页内容的数学学者们,心中也都产生了疑惑。
“姓胡的,你这学生是打算讲什么东西?”
另外一侧的座位上,胡广德的死对头,来自上京大学的廖欢院士也在现场,见到这一页ppt上面的内容后,他便立马转头问向了旁边的胡广德。
胡广德瞪了他一眼:“姓廖的,给我放尊重一点,我是院士。”
“说的就跟我不是一样。”廖欢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两人对上目光,仿佛有电流在他们的视线中间交火。
此时他们都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人将他们两个安排坐在一起的。
要不就等同于国际会议的时候把巴以两国安排在一起么?
最后,胡广德冷哼一声:“你放心就好了,萧易待会儿要讲的东西肯定能吓你一跳。”
“我看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廖欢啧嘴道。
胡广德失笑:“我就算不知道又咋样,萧易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他有能力研究数学中任何困难的问题。”
“我只需要相信,他搞出来的,肯定都是你搞不出来的东西就行了。”
“你特么……”廖欢眼睛顿时又瞪了起来,最后呵了一声:“说的好像你就搞的出来一样。”
“我搞不出来,那也是我学生。”胡广德毫不在意,乐呵呵地说道。
廖欢不说话了。
妈的,心里面怎么这么羡慕啊。
他们学校招生办当初的立场就不能坚定一些,把台上那孩子拉进他们学校呢?
……
台上的萧易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页ppt,却让台下产生了那么多的反应。
不过,接下来也确实到了他这场报告最重点的部分了。
“尽管望月新一教授的IUTT理论是错误的,不过,我们必须要知道的是,望月教授想要发展远阿贝尔几何的想法,以及他在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数学思想,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
“望月教授想要利用远阿贝尔几何去解决abc猜想,有一个核心的思想,那就是将前者运用于数论领域中。”
“大略地说明一下,远阿贝尔几何究竟是什么东西,用很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考虑代数几何中的etale基本群能够给出多少代数簇本身的信息,能在多大程度上决定代数簇本身的同构类。”
“【信息】,对于数学的研究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在不同形式的变化下,有时候我们所需要的数学信息会丢失,而有时候在变换成另外一个形式之后,有些信息又会变得清晰,甚至会出现一些新的信息,而这就能够帮助我们解决一些问题。”
“将远阿贝尔几何运用于数论中,就有着这样的作用。”
“但现在的问题是,远阿贝尔要如何和数论扯上关系呢?”
“那么,请让我们先回到几十年前,格罗滕迪克曾经提出过的一个函子关系。”
ppt再次翻页,新的一页,介绍的就是那给萧易带来了无限启发的神秘函子。
“对于所有在p-adic域上具有良好约简的簇,应该有一种方法可以直接从 p-adicétale上同调到晶体上同调。”
“而Frobenius同态性和Hodge滤波、K张量,同K的伽罗瓦群的作用都等同于和X相关的Barsotti-Tate群。”
“基于这两个前提下,让我们思考一种可能——”
“我们引入一个具有Gk作用的环Bcris、一个Frobeniusφ,以及在将标量从K0扩展到K后进行一次过滤,会发生什么?”
萧易又一次走到了黑板面前,在右半部分的空白处写了起来。
【Bcris⊗K0·HdR(X/K)≌Bcris⊗Qp·H(X·K,Qp)】
……
他简单的几步之后,台下,那些知识范围比较广的学者们,顿时都眯起了眼睛。
格罗滕迪克的神秘函子,听说过的人可能比较多,但了解的人就比较少,不过在现场的这么多数学学者中,却也还是有那么一些人懂得。
关于这个神秘函子的研究历史也有几十年了,毕竟这个东西涉及到了将etale上同调论和晶体上同调论统一的可能性。
再更进一步的说,发现不同上同调之间存在的紧密联系,将十分有利于代数几何中的动机理论,【Motive】,这个理论同样是由格罗滕迪克弄出来的——更严谨点来说,这个东西还不是理论,而是一个未得到证明的命题。
其目的是为了找到一个“万有上同调理论”,而上同调理论又是代数几何以及代数拓扑的重要工具,所以,这个理论对于数学界而言也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而作为可能组成这个“万有上同调理论”的一块砖瓦,格罗滕迪克所提出的这个神秘函子,自然也吸引了不少数学家们的研究,比如法尔廷斯就是在这方面成功比较突出的数学家。
只不过,几十年过去,这个神秘函子的真实面貌仍然没有被完全地定义出来。
然而,眼下萧易所写出来的这个东西,让这些能够看懂的数学学者们都变得认真起来。
因为,现在的萧易,正在从远阿贝尔几何的角度,来对这个神秘函子进行一次十分深入的剖析。
时间跟随着萧易的讲述,渐渐过去了。
那块黑板也逐渐被萧易的笔迹所占据,直到最后——
“所以,我们成功得证——”
【Bst⊗K0·HdR(X/K)≌Bst⊗Qp·Het(X*K,Qp)】
萧易在黑板最后的空白处写下来这样一行等价式。
“因此,我们终于找到了这个神秘函子,𝚪(x,-)的真实面貌!”
随着他这最后一行式子的写出,顿时间,观众席间,那些看懂了的数学家们,瞪大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个!
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成功地定义了格罗滕迪克的神秘函子,揭开了它的真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