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一篇不管是在数学史上还是在华国史上都十分著名的论文，萧易当然在之前就已经将这篇论文看过了。
虽然并不像他研究怀尔斯证明费马大定理论文和张一唐突破孪生素数猜想论文那样花费的功夫比较多，但是这篇论文他也已经掌握了八九分了。
毕竟，这篇论文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论文了，比费马大定理那篇论文还要早上个二十多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尽管这篇论文也不是本科生就能够随便看懂的，但相对来说却要好理解的多。
所以那些院士们在这第一道题的选择上，终究是手下留情了一点。
再看截取的片段。
萧易简单一扫，也就明了了。
“主要是截取了陈先生为了证明论文中定理一时所用到的引理8和引理9，唔，引理8是【设x是大偶数，则有Q≤3.9404xCx/（logx）^2】，引理9是【……】，引理9用到的是Bombieri定理……”
一遍过后，他便完全洞悉。
最后再看一看院士们根据这个片段所出的题，唔……
题目的难度就低了很多了，基本上是只要分析出了这个片段中所用到的数学方法，这道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总的来说，对于学过数学竞赛的学生而言，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要把容斥原理掌握的足够好。
容斥原理正是竞赛的考纲之一，而这也是Eratosthenes的原始筛法，后者正是陈景润完成证明的一大基础。
再加上题目中院士们给的一些提示，搞定这道题是完全有机会的。
第一道题没有了问题，由于还没有到正式开考的时间，所以萧易接着便翻到了第2张试卷，看向了第二个片段。
然而，看到第2个片段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古怪了起来。
好家伙，这不就赶巧了吗？
第2个片段居然正是张一唐那篇关于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
怎么说呢？
在这个考场上，没有人比我更懂这篇论文了！
嗯……
恐怕那些出题的院士们也不见得都比他更懂。
这篇论文，他已经看了太多遍了，估摸着这些院士截取的哪个片段，他都能说出是在原论文的哪一页上面。
而后他就看了一眼这个片段，果然，他便直接清楚了这个片段是在第26页的位置。
The dispersion method，张一唐所用到的分散法。
此外，其中还添加了一个部分，也是这篇论文中比较关键的一部，有关Bombieri-Vinogradov定理的内容。
简简单单。
萧易摇摇头。
不过，对于他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其他没有研究过这篇论文的考生们而言，这个片段大概都能成为他们今晚上的噩梦了。
看来，尽管院士们在第一个片段的选择上表现的比较仁慈，但是在这第二片段上，却充满了恶意。
他几乎可以将其称为：来自数学前辈们对数学初学者的霸凌。
虽然在场的这些考生们称不上是什么数学初学者，不过在院士们面前，那也跟初学者差不了多少。
总之，想要写出这第2个片段，除非是在天赋上十分的卓越，或者是在之前就已经研究过这篇论文了，不然的话，90%的概率是完全看不懂的。
“叮铃铃~”
代表着考试正式开始的铃声响了起来。
萧易不再多想，翻回到了第一张试卷，直接就提笔作答，甚至没有思考啥。
毕竟，该思考的东西，在当初他看到这篇论文的时候，就已经都思考出来了。
而旁边，已经看了几分钟的题，但仍然对卷子上的片段一头雾水的叶承，听见旁边传来的写字声后，他就忍不住转头看去。
然后，他就呆住了。
什么鬼？
他看见了什么？
萧易……这就开始作答了？
甚至，全场都只有萧易一个人的写字声。
“呲呲，呲呲……”
尽管声音很小，但在这安静的考场上，却格外的明显。
如果说上午的考试，萧易只用20分钟就完成了，在他们眼中还属于可以接受的事情，因为他们听说当年代表华国拿下了IMO金牌的京大韦神，也差不多能够做到几十分钟就写完所有的题。
但是现在，萧易连这样超规格的题目都能做出来的话，是不是有些……
不合理了？
作为一名14岁的天才少年，此时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扭曲了！
回过头，他又看了看陈景润的论文片段，然后直接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仿佛都要抓狂了一样。
然而没过多久的时间，他又听见旁边传来了翻试卷的声音。
不是吧……
他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转着头，看向了萧易，然后就瞪大了眼睛。
萧易居然已经把第一个片段的题目给做完了？
这……
对了，第二个片段，比第一个片段看上去还要难上许多，这样的话，萧易应该就不会……
下一刻，叶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因为萧易在翻到第二张试卷之后，居然又是直接开始写了起来！
叶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是当他再次睁眼看去，萧易都已经写下好几行了。
拜托，你连思考都不用思考就能做出来的吗？！
惊呆了片刻，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盯着萧易看了太久了，不会被监考老师发现吧？
他立马回过神，看了一眼考场的前面，然后就是一愣。
唉？监考老师人呢？
他们可是有三个监考老师，怎么都没见了？
他目光转了转，直到余光瞥见萧易的身后时，就再一次呆住了，好家伙，这三位监考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后边去，此时正在看着萧易做题，脸上还都充满了惊讶。
好好好，监考老师也凑热闹是吧？
叶承捂脸。
真不愧是“全国状元”，轻易地就做到了他们这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在心中平复了一下心情，最终，他将手放了下来。
不管如何，他也要加油了！
低下头，重新看向自己的试卷，叶承不再分心，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虽然有被萧易给打击到，但是他也不至于就这样心态失衡了，相反，萧易在他心中的形象都变得高大起来，说不定在某一天的时候，就能赶上他对陶哲轩的崇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