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降!!!

蓝玉挥刀挡住来人的攻势,双眼向四周一瞥,却见自己大哥浑身鲜血淋漓的躺倒在地;顿时双眼通红睚眦欲裂,咆哮着使出全身力气推翻与其对峙的军士,快步提刀向黑脸大汉冲锋而去。

花云此时收矛立于身前,环视战场寻找敌手;就看见一莽撞青年举着长刀嘶吼着冲了过来。花云颇为戏谑的挪动步伐,手中铁矛大力挥动,“咔擦”挥击而来的长刀应声而断,同时借挥矛之势一脚踹在青年小腹,青年顿时飞出几米,昏死过去。

朱元璋手持长枪纵观战场局势,见到诸多凶狠狂徒都被砍翻在地,二十四将那是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

见局势已定,当即高举长枪大喊道:“投降不杀、放下武器!!!”

淮西二十四将以及有些精疲力竭的军士听见之后,同样是扯着嗓子大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一时间城楼之下放弃者、拜服者无数!

“快,牵我马来!”

片刻之后,李管事亲自自城内带人牵马而来;二十四将大多数身穿铁质札甲,跑动之下还时不时有鲜血滑动,诸将快步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匹。

二十五骑纵横战场,时不时还挥动武器挑翻还未放下兵器的残兵;霸道凶狠、强悍勇猛成了这些人在战场上的代名词。

张家寨主原本还指望刘聚破敌,胸有成竹之际,战场局势须臾之间反转直下;当即就要组织亲卫收拢逃兵支援战场,然而战马突现战场,亲卫们费力收拢的败军再度慌忙逃窜起来。

眼看敌方骑兵冲锋而至,血腥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张家寨主匆忙调转马缰转身就要先跑为敬。

一杆长枪自空中直落而下,径直插入高头大马前方,不知是张家寨主惊慌还是坐下马匹惊慌,大马前蹄高高跃起,张家寨主反应未及,瞬间滚落马下。

张家寨主赶忙爬起来扶了扶头上的铁盔就要上马,然而插在地上的长枪缓慢飘起,枪尖缓缓移动,直指张寨主脖颈;张家寨主双手扶鞍一腿抬起,刚踩住马镫正要使力上马,就感到脖颈处一末凉意传来,张家寨主全身寒毛直立放下了抬起的大腿。

朱元璋端坐马上立于高坡,手中长枪斜指张家寨主。

张家寨主用尽全身力气声带几近碎裂大喊道:“降!!!”

阳光普照,光秃秃的高坡之上一骑一俘宛如传世名画;高坡之下一众寨主亲卫以及负隅顽抗之辈看见此番场景,一个个双眼无神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哐啷啷,哐啷啷。”兵器落地之声遍布战场。

朱元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二十四骑顾不上脚下的已经一片狼藉的麦子地,四散在战场收拢溃兵。

一个时辰左右,城门就近的土坯房周围,李管事带人烧热水,抬伤员,煮纱布烤银针。

“别嚎了!别嚎了!你们这点伤算个什么?大帅刚刚给那人接骨缝针,那人一声没吭;你再看看你,才小指长的口子,在那儿鬼哭狼嚎的!”一略显刁蛮的小妇人端着热水在房内大声说道。

“陈嫂,她说的那人什么来历?”一名伤了手臂的军士向自己身旁正在清理伤口的妇人问道。

“我哪儿知道去!只知道是徐将军亲自抬过来交给大帅的;”名为陈嫂的妇人头戴红巾,身穿白色罩衣,脸上围着白巾掩住口鼻,扭头冲端水的小妇人喊道:“小蛮,快过来,我教你怎么处理伤口!”

旁边一间房屋,郭兴、郭四守在门前;房间内,残肢断臂森森白骨,朱元璋一边拿着利刃清理断肢留下的残骨碎肉,一边拿着纱布紧紧裹住创口,伤员已经被紧紧捆绑住,面对伤员的声声嘶吼朱元璋置若罔闻,一般这种伤员自己大叫几声就失去意识了。

“抬出去!下一个!”

郭兴、郭英转身进屋,解开绳索;抬着昏死过去的伤员就往外走,一路上两人对忙活的手忙脚乱的自家兄弟视若无睹,进了一间稍大些的房屋。房屋之内的地上摆满了凉席,凉席之上横七竖八躺倒一片,无不是浑身血迹的重伤人员,其中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

值得一说的是,房间最里面一浑身绑满绳索的青年倚坐在墙角;青年眼眶湿润无精打采的盯着脚边的壮汉,壮汉肩头绑着厚厚一层白色纱布,纱布隐隐还有血迹渗出;常遇春脸色苍白双眼紧紧盯着有些昏暗的房梁。

“吃饭啦!!!”

屋外的喊声传进屋内,不多时,佝偻老汉拎着一桶稀粥,一筐餐具进了屋子。

“哟!还有清醒的!”

老汉拿起玻璃杯子盛了一杯稀粥递给蓝玉,蓝玉挺了挺胸膛,老汉这才注意到蓝玉身上还捆着绳索;只得将玻璃杯子送到蓝玉嘴里给他灌了下去,见蓝玉眼神聚焦,盯着他手上的玻璃杯子。

随即笑道:“嘿嘿,你们可真有福,这东西在外面可金贵着呢!要不是你们人太多用光了碗筷,大帅也不会拿出来给你们使!”

青年没有回话,老汉也没再多说;老汉接连给几个睁眼的伤员灌了稀粥就自顾自出了屋子。

深夜时分,朱元璋刚要脱下已经染的鲜红的罩衣,就见汤和进了屋子。

“大哥,成了,都揪出来了!”汤和笑着说道;只是刚喊完话语就被屋内浓厚的血腥气给呛得接连咳嗽。

朱元璋脱下罩衣拉着汤和就出了屋子:“带我去看看吧。”

“咳咳”汤和清清嗓子带着朱元璋来到校场;

此时的校场上蹲坐着近三千俘虏,俘虏们被绑着双手;大多数人手里还捧着陶碗,对刚刚喝完的稀粥恋恋不忘;汤和带着朱元璋进了一间营房,就看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跪坐在营房之内。

“你是张寨主吧!已经见过了。”朱元璋俯视跪在前方的张家寨主。

张家寨主羞愧低头,原本跪坐的身子几近缩成一团。

“刘聚?哪个?”朱元璋似发现什么一样饶有兴趣问道。

刘聚抬头看向朱元璋一言不发,眼神里早已没了原本的狡黠与凶狠,取而代之的却是恐惧和慌张。

残暴凶恶是他的御下手段,如今他的一切都被摧毁;他的那些手段有极大的可能会降临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曾大笑着蹂躏良家妇女、他曾一边饮酒一边鞭挞自己的下属、他曾砍下求饶行商的脑袋.....

然而这一刻,他自己即将变成他曾蹂躏的对象,那一阵阵求饶声、哀嚎声、嘶吼声仿佛找到宣泄之口疯狂地从记忆之中涌出,冲击着他的心神。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