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守军第一军团遭受未知虫潮精神攻击,前往M24122星球疗养,这件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好隐瞒,只是冬城每日两次巡查,突然城市内部出现数量庞大的虫潮,杜仁和怀疑内部有敌人。
杜仁和将军身侧的古特尔副官突然笑呵呵地问林一鹤:“这是第一手新闻,你不录下来吗?很有价值的。”
古特尔和尼古莱同为杜仁和的副官,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尼古莱性格粗犷,是杜仁和将军手下一员猛将,而古特尔温和内敛,是杜仁和将军的谋士。
赫尔俯在林一鹤耳边低声说:“古特尔在北域有个很出名的外号,叫“狡诈的狐狸”。”赫尔除了种地还有个坚持多年的爱好,她喜欢看新闻。六点半的早间新闻是“开胃菜”,12点的午间新闻是“甜点”,晚上的星际新闻才是“大餐”,她喜欢顺着显露冰山一角的消息追寻到“真相”。
赫尔是猎犬中的佼佼者,她常常在夕阳如金的傍晚眺望原野,边喝大麦啤酒边欣赏她一手建造的“新闻帝国”,现在帝国打开了门,迎接王的来临。
林一鹤双手交错放在书上,洁白手腕上空无一物,她对古特尔淡淡地说:“我没有光脑。”
古特尔注视着她,狐狸眼中闪着烁烁寒光,北域残酷环境给这位文官身上披上一层寒霜,他不说话时气势逼人。
一道锋利的精神力像一支瓦隆之箭射向林一鹤,尼古莱惊诧地扫过向来沉稳的老友,迅速转身挡在这个女孩面前,展开自己的精神力拦下这道S级别精神力攻击。
尼古莱脑袋一痛,生气地问:“古特尔你做什么?”
古特尔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挑了挑眉,“试试小朋友的实力,你还真是爱操心。”
“她会死的!”尼古莱说。
古特尔像看透了什么,微微一笑,说:“她不会。”
林一鹤嘴角弯起,薄薄一道弧线像刀锋,泛着冰冷寒意。
赫尔像只忠心耿耿的护卫犬警惕地打量氛围,忽然她举起手兴奋地说:“副官,我都录下来了,我可以发出去吗?”
“你准备发给哪个新闻社?”古特尔笑眯眯。
赫尔迷茫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新闻社?我准备发到九州大学论坛上,让那群贵族小子知道他们错过了统帅!后悔去吧!”
尼古莱无语至极,走到这个傻子面前,“不许发!除非你想上军事法庭。”
赫尔在尼古莱的逼视下删除光脑里的录像,尼古莱满意一笑,被林一鹤抓个正着,她眼神澄净如水,可尼古莱不知为何感觉她和古特尔一样,都是狡猾的狐狸。
十天前尼古莱指挥第一军团清理突袭冬城的虫潮时,遭受虫潮的精神攻击,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北域最强兵团第一军团士兵全部脑损伤,精神等级越高,损伤越严重。
杜仁和将军不顾帝都高层的坚守通知,下令第一军团撤出冬城。3S单兵龙行野队长带领一支二十人小队,全部都是S级以上的单兵,他们在虫潮中撕开缺口冲了出来。
如果杜仁和将军犹豫,整个第一军团士兵全部都会脑死亡,而不是脑损伤。军医团队给出的建议是:不建议脑损伤的士兵这段时间再驾驶机甲、乘坐飞行器,建议远离科技去古行星进行疗养一段时间,恢复到健康水平。
杜仁和将军在收到军医团队建议当天便开始寻找合适的星球,如果问有哪个星球能让他放心,答案是M24122行星,这颗古老行星在被赋予编号进行登记前,有一个古老的名字叫“九州”,而且这里还有他的故人。
他们在今天三点钟,夜色沉寂如同一汪墨时静悄悄登上离别的飞行器,同时杜仁和将军联合南境统帅放出消息说是南境将领来M24122星球,北域的情况过于复杂,不能让人知道统帅和第一军团已经离开。
车厢开始进人,穿着统一制服的军人陆续占满车厢,忽然车门被完全占据。他一步跨进车内站在门边,树影落在他脚底,阳光撒在他肩头,整个森林的夏天都在他身上。
当他转过头,赫尔猛地吸了一口气。
俊美相貌比肩太阳神,连风也为那矜贵倾倒,轻轻拂过黑色发梢,他有双翠绿色的眼睛,就像古老森林最深处的橡木苔绿,瞳仁外围绕一圈淡金色太阳光芒。
赫尔惊呼:“竟然是龙学长!帝都军校最强单兵龙行野!林,他的家族是帝都星最老牌的贵族,帝都星每个贵族家的小姐都想和他在一起!”
“行野!坐这边!”尼古莱喊他过来。
医疗兵搀扶着龙行野这支二十人的小队,围坐在林一鹤周围。
杜仁和轻轻拍了拍龙行野的肩膀,说:“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龙行野脸色苍白,他身后小队成员的状态更是诡异,其中一人眼睛上覆盖着白布。
最强兵力失控就成了最危险的敌人,随着他们的到来,赫尔不舒服地弓起后背,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你不舒服?”林一鹤问。
赫尔点点头,“我有些呼吸不上来。”
当二十人坐到赫周围时,赫尔看着对面眼睛蒙着白布的人汗毛直立,她有种被猛兽围猎的恐惧。
这下连尼古莱也看出来了,问:“你们要不要换个位置?”
赫尔连连点头,急忙站起来,躲了出去,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还是活着更重要。
“看起来你的精神力只有C。”尼古莱调侃道。
赫尔立刻反驳,“万一我什么也没有呢!”
尼古莱笑出声点点头,“也有可能,你看起来很弱,不像你这位朋友。”
他说的是镇定自若坐在那里的林一鹤,整车厢失控的精神力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她应该是A级。”尼古莱随意说道。
第一军团所有人都是A级以上水平,在星际里珍贵的A级只是第一军团的入场券。
林一鹤拿上书刚起身,那个眼睛蒙着白布的人就突然痛苦地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