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物易物

众人见状，一时间都没了声音。

小胖子捂着脸嗷嗷乱叫，被大人拉在怀里。

江沉徒手打死猪妖，他们是亲眼所见。

若是他不同意，可没人敢硬抢。

江沉皱了皱眉：‘这群人昨天还对我冷嘲热讽；半夜我与猪妖死斗个个袖手旁观；现在猪妖死了，又想来分一杯羹，我呸。’

不过，这些猪肉他一个人确实吃不完；叫上钱叔一起吃也吃不完。

要不了几天，没吃完的肉就会烂掉。

江沉视线在周围的人群里扫了两圈，心中估算一番，随即开口道：“一升米换五斤肉。”

米在这个世道是硬通货，一升米一斤半。虽说五斤肉换一升米有点亏，但是米容易保存，吃点小亏也无妨。

众人听后，神情各异。

若是正常情况，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可如今情况特殊，要是没人跟江沉换，那吃不完的肉就只能烂掉。

有人试探道：“十斤肉如何？”

通过刚才的举动，他们已经意识到，江沉不可能将肉白白送给他们。

打又打不过，自然也不可能明抢。

江沉并不理会，朗声道：“先到先得，先拿米来的，可以优先挑肉。”

他的目的很明确，跟这群人瞎耗没有任何意义。

看得到吃不着，保不准会有人跟那个小胖子一样上来抢。

江沉现在虽然比他们能打，可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得在他们统一意见前尽快分化他们。

此话一出，有些脑子机灵地赶紧回家拿米，那些还想着讨价还价的则杵在原地。

没过多久，小山一样的猪妖便去了一半。

突然，老王拿着一升米，默不作声地放到江沉面前，然后便准备提着刀割肉。

江沉喝道：“住手。”

老王一惊，手一滑，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米已经给你了，为何要我住手？”

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惶恐与忌惮。

江沉目光锐利，声音清冷：“别人可以用米换肉，你们不行。”

王嫂忍不住冲了过来，激动道：“为何我们就不行？”

江沉看都没看她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王嫂语塞，众人一阵哄笑。

昨天就你骂得最刻薄，真当别人不记仇？

江沉接着补刀：“想吃肉，自个去找捕快大人要。”

王嫂闻言，顿时羞容满面，哭唧唧地跑回屋内。

人捕快是来白嫖的，还能给她带肉？

老王有些拉不下脸，低声道：“江沉啊，咱们好歹是邻居....”

江沉嗤笑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一升米三斤肉。”

王嫂虽然刻薄，老王却是个老实人。

对于老王，江沉没有太多敌意，甚至觉得他跟自己一样，都是可怜人。

老王呆立片刻，随后抱拳：“多谢。”

不一会，小山一般的猪妖就只剩骨架了。

江沉将换来的米分了钱四一升，俩人吃饱喝足后，便将他的父亲抬出去埋了。

本来江沉还想着给父亲弄一口棺材。

可一想到连门都没有的破屋，一旦自己去县城，家里的米定会被人一扫而空。

俗话说，财不露白。

这年头的米，可比钱金贵多了。

‘我也不可能一直蹲在家里，得想个法子藏起来才行。’

.....

日薄西山，天色已晚。

江沉盘膝坐在床上，默默打量面板。

面板上又多了一点点数，但他并没有急着加点。

虽然暂时解决了温饱问题，可生存问题并没有解决。

猪妖打死了一只，未必不会来第二只。

难道每只妖怪都能顺利打死吗？

江沉看了一眼红肿的手背，心中根本没有把握。

还有那些捕快，隔三岔五的跑来收税，谁知道是朝廷真的要收，还是他们假借收税之名，行巧取之实？

这个翠竹村，不能久待。

最理想的情况，是加入镇魔司；再不济，也得想办法搬到大城里去住。

这种世道，没有靠山，注定寝食难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江沉抬眼看去，发现昨天的两个捕快不知何时出现。

此刻的门倒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修。

捕快站在门前，笑吟吟地看着江沉。

江沉面色一沉，问道：“两位官爷找我何事？”

“自然是来收税的。”

江沉拿出一升米，递了过去。

赵捕快接过米，扫了一眼，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够。”

江沉眉头一挑，问道：“两个人两升米，我一个人难道不是一升，为何不够？”

赵捕快眼睛微眯，戏谑道：“这一年来，江家屡屡拖欠税款，连本带利，岂是区区一升米能够偿还的？全部拿出来吧，我知道你现在有不少米。”

江沉其实不想得罪捕快，因为他们是朝廷的人，镇魔司也隶属朝廷。

如果自己跟朝廷的人弄僵，将来会影响自己加入镇魔司。

可这两个捕快实在太过分了。

妖魔肆虐时事不关己，鱼肉百姓一套一套。

江沉声音冷了几分：“这是朝廷的意思？”

赵捕快哼了一声：“我的意思，就是朝廷的意思。”

江沉闻言，不气反笑：“既然如此，两位请回吧。”

话说到这份上，他已经明白了两个捕快的来意，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赵捕快怒喝：“你敢抗命？”

江沉笑了笑：“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我徒手打死猪妖的事了。既然猪妖我都能打死，你们自比猪妖如何？”

赵捕快听后，气急败坏：“好好好，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你小子，记住你今天的话，不要以为没人制你。”

说罢，两名捕快拂袖而去。

江沉回到床上，寻思道：‘比起妖怪，这些捕快更可恨，此地不宜久留。’

话虽如此，可这个世界不比前世，想去哪就能去哪。

没人引荐，他就得想办法慢慢找路子。

离翠竹村最近的县城便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可一旦去县城，就少不了跟这两个捕快打交道。

也不知道镇魔司的人，会不会来这种小村落？

如果能直接跟镇魔司的人搭上关系，事情就好办多了。

.....

秦山，翠竹林。

一群猪妖听到两名捕快的消息勃然大怒。

“我们竹林九杰同气连枝，如今老八却被人活活打死，分而食之。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赵捕快听罢，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心道：‘江沉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