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梦中想起某个已经遗忘的朋友,在离开S城的第四个春天,他突然出现在那里,和当初一样凝视我的眉骨问:“为什么有颗痣呢?”醒来时,阳光告诉我,那时他正奔波在华盛顿街头,沉睡的记忆无法留下任何存在。
我的眼泪在静谧的晨曦中摇摇欲坠,没有为谁,只是缄默已久的幸福如此平静地流淌了出来,我蓦然惊觉,是HERRY的电话让我开始想念他的。
HERRY说,我在西雅图见到了薰,她问我,RASEL为什么带回一张陌生的面孔?她一直以为可以在美国再见到你。
我笑而不答,不想让掩埋已久的记忆又抖搂风尘,HERRY似乎领悟到当年急于离开S城的我,是如何地果决。
那时,我迷恋蕾丝,短裙下围总有若隐若现的一截。HERRY说很别致,他是年近60真正的老板,由于舍不得中国的美食和情人,迟迟不愿归去。退休欢送会上,HERRY因为看见我和RASEL站在一起而热泪盈眶,仿佛,在我们之间留下一个蒙昧的希望。HERRY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的眼睛告诉我,他早已知道了一切。
那晚我喝醉了,公司任何一场宴会我都不曾这样,RASEL不得不始终跟随在背后,生怕我会突然倒下,他眼中蔚蓝色的柔情无意中剥落了我遮掩勇气的盔甲,让我第一次那么渴望周围的人知道,那一刻的RASEL正深深地爱着我。
结果,我还是倒在了他的怀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用手指轻抚我的眉心,问:“怎样才能磨去这颗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