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传(6)

何必勤渴望换位子,以便与狼虎一家亲,从而专心上课。然而,狼虎一家亲的反应却出奇的一致:“不必!”“不准!”林大荷和林大礜,这对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因她的一句话而产生了裂痕。妖孽啊……这确实是妖孽!林大礜在反驳她时,无意中伤害了好兄弟的感情,导致兄弟关系破裂。这笔账,他自然是算在了这个小妖精的头上。因此,在国中三年级上学期的短短几个月里,林大礜一直坐在何必勤的后面。他偶尔会踹踹她的椅子,手痒时会拉拉她的头发,无聊时还会拿笔在她背后写字。心血来潮时,他甚至会抢过她的笔记,研究她的字迹。这只小妖精的字迹真是练过的,一手精雕细琢的美术字,无论是数字、汉字还是英文字,每字每句、每道公式、每条文法都让人赏心悦目,看千遍也不厌倦。看到林大礜都会背了,看得莫名其妙……然而,这也让林大礜的成绩突飞猛进。一度,他的成绩提高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师长怀疑他可能作弊偷看转学生的考卷。考试时,师长还特别站在他后面盯场,但发现他确实有认真读书,考试凭的是实力,这才哈哈大笑夸奖他。后来,林大礜才知道,他的人格遭到老师质疑,全是因为他前面坐着全校第一名的转学生——何必勤。他心中充满了委屈,这笔账继续记在了何必勤的头上。到了国中三年级下学期,林大礜还在坚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他不允许何必勤的后背离开他的视线。他时不时摇晃她的椅子,玩弄她的头发,这回连笔也不拿了,直接用手指贴着她的背写字。偶尔,他还会不小心勾到她的内衣肩带,把她吓一跳,回头瞪他……林大礜不断找茬,认定她是戴着天使面具的妖精,要逼她现出原形,频频试探她的底线。然而,他却很享受每次看到她回头瞪他时,那淡淡的红晕浮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黑得发亮的瞳孔朝他睁得圆滚滚的,两朵彩云飞在丰润的面颊上,菱唇嘟嘟的,看起来……看得他……心跳加速。她说她要考那所难以进入的公立一条高中,去年学校只有五人考上。今年呢?他呢?他能否成功入学呢?感觉……还是值得一试。鞭炮齐鸣!在镇林家银楼的门外,鞭炮声声震耳,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高悬于街头,用金光闪闪的字迹书写着祝贺林大礜考入一条高中的喜讯!高中啊……何必勤舔着冰棒,站在文具店的骑楼下,抬头仰望那条挂在马路上极为显眼的红色横幅。然而,据她所知,林大礜是以最后一名的成绩,勉强挤入了一条高中的门槛。她还听说,林大礜原本只是备取生,本无缘一条高中的大门。然而,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淳朴的一条镇上……有个一条高中的正取生,他从小梦想出国学习他热爱的东西,但家庭的负担使他无法如愿。那个夜晚,后门雷声隆隆,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后院的金银财宝仿佛从天而降,为他筹集了出国的学费,让他能够飞往遥远的国度。因此,今天才有了这条红色的横幅,庆祝林大礜顺利考入一条高中。何必勤舔着冰棒,站在林家银楼对面的骑楼下,看着林家银楼橱窗里珠光宝气、金光闪闪的景象。林家银楼里最多的就是金条银条了。……甚至连庆祝林大礜考入一条高中的冰棒,都做成金条的形状。她也因此有幸,在这炎热的夏日里,品尝到了免费的冰棒。何必勤舔着金条形状的冰棒,真心觉得如果林家银楼的生意不好,想转行的话,卖金条冰棒肯定是个极好的选择。这金条冰棒里满是凤梨和芒果的果肉,用料真实,味道美妙……可以「续枝」吗?她的父亲也喜欢吃芒果冰,这么讲究用料的冰棒,还做成金条的形状,父亲看见了一定会非常惊喜,她想带回去让父亲尝尝。“西瓜皮!”何必勤听见大街上的车辆喇叭声,但她充耳不闻,两眼依然紧盯着林家银楼热闹的大门,看着人来人往,街坊邻居纷纷前来祝贺,走时人手一支冰棒。林家应该准备了很多吧?会有剩余的吗?突然,一辆伴随林大礜三年的铁马猛地停住,在何必勤面前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林大礜帅气地跨坐在自行车上,表情不羁地向她展示,两人目光相遇。她看见他吞下最后一口冰棒,棒子还含在嘴里,回头朝家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向她投来期待的目光,仿佛以为她是来找他的。午后的阳光炽热,何必勤轻轻含着已经吃完的冰棒棒子,眼神逐渐聚焦在全校女生心目中的校草脸上。她看着林大礜,眼中没有闪烁的星光,也没有悸动的心跳,与全校女生统一的热情反应截然不同。她看到校草近在咫尺,却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反而努力稳住脚步,不愿后退。每次看到林大礜,她都会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他锐利的目光所震慑,耳朵也饱受他的言语轰炸。她宁愿得罪路边的野狗,也不敢不给校草面子。何必勤以慢吞吞的动作观察着林大礜那张看似烦恼的脸庞,他的嘴角挂着开朗的笑容,深邃的双眼皮下藏着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看。根据近一年来同班的相处经验,她明白林大礜是在等待她的回应。然而,她并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那么,或许可以说:“林大礜,你家的冰棒真好吃,我在这里等人潮散去,如果还有剩的话,可以给我带回家吗?”何必勤的刘海是自己剪的,参差不齐,还歪向了一边,露出了半个额头和左眉毛。她那双乌黑的瞳孔圆圆的,双颊也圆圆的,对着林大礜笑得格外甜美。然而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一年来,她一直在无意间和林大礜玩着真心话大冒险。此时此刻,林大礜笑得咧开了嘴,误以为她是来找他的。他甚至还详细地向她交代了自己一早和林大荷去打球,中午顺便去吃饭,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的情况。他还得意地炫耀自己被一群女生围着不放,好不容易才脱身,让她有幸见到他。而她则站在他家对面的文具店骑楼下,一直盯着他家看。在她口中品尝着那家的手工冰棒时,她并未流露出离去的迹象。这并不是因为她去他家找他,而是她知道他不在家,所以选择在这里等待。她之所以驻足,纯粹是因为他家阿嬷亲手制作的冰棒美味得让人难以忘怀。那甜蜜的滋味在口中融化,而她的心也因此感到满足和愉悦,仿佛被这个地方黏住,不舍离去。她渴望再品尝一根那样的冰棒,而她只是在等待人群散去,并非在等他。烈日高悬,林大礜骑着单车急匆匆地赶回来,汗水湿透了背心。原本热血沸腾的青春少年,满怀期待的心情因为小花儿的话而瞬间冷却。他满脸期待地以为小花儿会为他停留,却不料遭到了冷遇。“你看看你这张脸,这堆肥肉捏都捏不掉你还这么贪吃!就算有剩也不给你!”小花儿的心情瞬间低落,那些原本在心中冒泡的喜悦被她的话语一一戳破。林大礜满腔的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愤怒地回击,一手牵着脚踏车,越过身子伸长手掐住她的脸颊。他的动作狠狠的,仿佛要讨回自己的面子。然而,他否认自己掐她只是因为看到她肉肉的脸就想捏一把,而是因为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痒难耐。何必勤痛得嘴巴一张,含在嘴里的小木棒掉了下来。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忍住疼痛,用圆圆的眼睛怒视着他。她的眼底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尽管他们同班一年且座位紧邻,但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有深厚的交情。林大礜这个人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经常对她掐捏嘲笑,对其他女生也是看心情给脸色。相比之下,他对班上男生的态度反而更好,像他的死党林大荷老是在虎口拔毛,他也顶多吼两声就没事了。尽管全校女生都为他疯狂,视他为高大帅气、永不晒黑的白马王子,她在远处观赏时也点头表示认同。然而,当她与他近距离接触时,她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