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标题章节
- 我烧傻后,给屠夫当媳妇
- 樱桃小苹果
- 6108字
- 2024-02-27 10:54:57
阿爹说我是赔钱货。
高烧痴傻后,被卖给屠夫当媳妇换肉给弟弟吃。
我本以为会像隔壁女娃一样被毒打,可吓人的屠夫,在新婚夜没有碰我一根手指头。
几个月后,我带着肉和丈夫去看娘……
1
阿娘说,等她回来,会告诉我一件事情。
今天是阿岁的生辰,娘亲定是要给岁岁一个惊喜的。
我抱着空空的米缸若有所思。
等阿娘回来,阿岁一定要告诉娘亲,岁岁不要惊喜了,岁岁拿惊喜换香喷喷的大米饭,把我们家的米缸填满。
阿娘定会夸岁岁懂事的。
“傻子!傻子姐姐!”
弟弟在榻上蹦来蹦去,把枕头丢到我身上。
“我不要你,不要你这个傻子姐姐!”
我往角落里缩了缩,抱着米缸低头不敢说话。
我一早就知道家里很穷的,穷到在我高烧不退之时,爹爹都舍不得给我请郎中治病。
我高烧痴傻,村里人都叫我‘那个傻子’,连着弟弟也被叫做傻子他弟。
除了阿娘,是没有人喜欢我的。
在我抱着米缸昏昏欲睡的时候,娘亲回来了。
“阿娘!”
我扑进娘亲的怀里,笑的甜甜。
娘亲的眼睛很红,粗糙的手捧起我的脸,又把头埋在我的脖颈,发出轻轻的呜咽。
爹爹面色不善,发出不耐的声音。
阿娘看了看我身边空着的米缸,又看了看榻上的弟弟,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件新衣裳给我。
“岁岁,娘亲给你换衣服。”
她在我的脸上亲了亲,睫毛还湿漉漉的。
我摸了摸阿娘的脸,给她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岁岁不要新衣服,阿娘不哭。”
可是娘亲看起来好难过,她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身子颤抖,不停说着对不起。
“你跟个傻子说什么劲,快点给她换好衣服,等会邓屠夫就来接人了。”
“好不容易卖个好价钱,可别让人退回来!”
爹爹不耐烦的把我扯出来,从娘亲身上抢过新衣裳丢到我身上。
我看着爹爹的嘴巴一张一合,扯了扯阿娘的衣袖,“卖什么?”
阿娘哀伤的看着我,缓慢的把衣裳套在我身上。
“傻子要被卖给屠夫做媳妇喽!傻子要被卖给屠夫做媳妇喽!”
耳边只剩下弟弟兴高采烈的呼喊。
2
我知道什么叫卖给别人当媳妇的。
隔壁嬢嬢的女儿小朝就被卖给别人当媳妇了。
小朝总是拿石头扔我,跟她的朋友一起嘲笑我,叫我傻子,还会故意扯乱我的头发,朝我哈哈大笑。
但是岁岁不怪她,岁岁给她添麻烦了。
傻子是不用去学堂的。
我偷偷跑到学堂的墙根下玩狗尾巴草,被夫子发现。
娘亲教过我很多次,我叫岁岁,顾岁岁,可是夫子问我姓名,我紧张的把手指搅乱,大脑一片空白。
小朝扯着我袖子小声提醒我,可是我听不清楚,急的要哭出来,一不小心打了个嗝,吐在小朝的新衣裳上。
小朝惊叫弹起,指着我又哭又骂,“你为什么那么蠢!”
我慌张的朝她伸手,被她哭着打开,我呆愣的站在原地,周围的人都对我避之不及,一声声“傻子”“猪头”灌入耳中,我被赶了出去。
岁岁也不想那么笨的,可是岁岁没办法。
生了病后,控制不了自己,也什么都记不住,岁岁不是故意的,岁岁什么办法也没有。
小朝被卖出去那天满脸泪痕,我想要去给她擦眼泪,却被她恶狠狠的推开,“我不要你一个傻子可怜我!”
“我是去过好日子的!你这头蠢猪懂什么,我是去吃肉享福的!”
家里很久都吃不上一次肉,偶尔吃肉,也是弟弟的,我只能捧着弟弟吃完的碗,闻一闻肉的味道。
我说,“那小朝要多吃一点。”
小朝说她会有吃不完的肉,岁岁真为她高兴。
我数不清日子,门前的刻痕多了20条时,小朝回来了。
我只记得那天大雨,她浑身是鞭痕,扑在嬢嬢紧闭的门前,哭喊着求嬢嬢开门。
我还没来得及去给她撑伞,就有一个壮汉跑了过来,把她踹倒在地,“还敢跑?你是老子的婆娘,我看你能跑哪去!”
小朝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回去。
我被吓的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昏睡了三日才勉强缓过神。
岁岁忘记了很多事,但岁岁记得,卖给别人当媳妇,是会挨打的。
我哭着抱住阿娘,“不要,岁岁不要卖给别人当媳妇,阿娘,阿娘!”
可娘亲眼里闪着泪花,死死咬着嘴唇,用力把新衣裳套在我身上。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抓着阿娘不肯松开。
我也很想做聪明的孩子,爹娘就会像喜欢弟弟那样喜欢岁岁。
岁岁不想的,可是岁岁生病了,我只能看着大家长大,看着爹娘离开,都丢下岁岁,都不要岁岁。
3
我被塞进破旧的小轿子,阿娘说,我的相公叫邓柱,要我记住他的名字,他会来把我带走。
她哭着说以后就见不到阿娘了,岁岁要乖,不能惹相公生气。
我不想见不到阿娘,可是爹爹看着填满的米缸笑的合不拢嘴,身后还有一大块猪肉。
这是用岁岁换来的。
我乖乖的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努力压抑着哭声。
岁岁听懂了,白米饭和肉,要比一个傻子珍贵的多。
轿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很久,我不停在心里默念相公的名字,停下时,天已经黑了。
一个粗壮的男人掀开帘子。
他脸上有道刀疤,从眼边贯穿到下巴。
我脸上泪痕未干,缩了缩身子,害怕的看着他。
“你几岁?”
他皱起了眉头。
“一岁,两岁,三岁。。。”
我也记不清楚我几岁了,只能掰着手指数给他看。
他沉默了一下,木讷的低下头,“我送你回去。”
我吓的眼泪掉了下来,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不送岁岁回去,不送岁岁回去!”
娘亲说了,要岁岁听话,要是相公不满意,家里就该断粮了。
邓柱身子僵硬,抿了抿唇,把我带下轿子。
他的手很大,很暖,自从我生病后,除了娘亲,再没人牵过我了。
我握紧了他的手。
我在榻上坐下,往里缩了缩身子。
“你怕我?”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会打我吗?”
我怯怯的看着他,想到小朝浑身鞭痕的样子瑟瑟发抖。
他愣了一下,张了张口,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我开心了,“那岁岁不怕你。”
他不打岁岁,还牵着岁岁,小朝被卖出去的时候,是捆着走的,他用轿子接岁岁。
他是好人。
我想凑近去看看他,记住他长什么样,邓柱硬邦邦的扭过头,遮住脸上的疤,“会吓到你。”
我想了想,亲了亲他脸上的疤。
每次我受伤的时候,阿娘总说,亲亲就不疼了,他脸上有那么大的口子,要亲很多下才会不疼吧?
“阿娘说,你是岁岁的相公,我不怕。”
邓柱浑身僵硬,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别扭的扭过头,一直没有说话。
看他不理我,我就坐在他旁边自己玩起了手指,他不是个富裕人家,石头房小小的,被褥也旧旧的,用石块垫着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碟子,上面装着一片白白的猪肉。
我咽了咽口水。
偶尔娘亲带回一小块肉的时候,会分成两半,一半给爹爹,一半给弟弟。
我馋的受不了,偷偷舔了舔,被娘亲发现,她拿竹竿狠狠的打在我背上,一边打一边骂,“你怎么那么馋,你怎么那么馋!”
打完了,她又会把我抱在怀里,哭着说对不起我。
娘亲的泪是烫烫的,灼到我心里,我再也不敢碰那片薄薄的猪肉。
邓柱沉默的拿起碟子,放到我面前。
我馋的流下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他。
“吃吧。”
他把碟子往前推了推。
我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片肉,舔了舔,咬了一小口。
肉香充斥唇间,美的我笑成了花。
邓柱就在旁边看着我,似乎是带着笑意。
我把肉片放到他嘴边。
岁岁看见他咽口水了,相公一定也很想吃。
邓柱推了回来。
一小片肉,我一点一点的吃了半个多时辰,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我倒在榻上昏昏欲睡。
邓柱熄了蜡烛,合衣躺在我身边,只分了被子的一个角。
“我叫岁岁,你叫邓柱,邓柱是我相公,我记得的。”
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
“邓柱。”
我闷闷的叫他。
“他们都说我是傻子,我会努力变聪明的,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能不能不要再丢下岁岁。
困意来袭,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听见邓柱的声音。
“不傻,平安就好了。”
4
邓柱的差事很辛苦,很早就要去杀猪,走前,他给了我一个布包。
里面是他这个月的薪水。
岁岁不会管钱,但他说没关系,岁岁也不会乱花钱。
我在家里数了一天,用笔记下邓柱的薪水,算到脑袋发昏才理清楚。
邓柱的薪水不多,只够维持生活。
我满屋子的看,最终把钱藏在枕头底下。
有个老婆婆走了进来。
她说她是隔壁的崔婆婆,来看看邓柱的新媳妇。
我甜甜的跟崔婆婆打招呼。
崔婆婆坐在我身边,“看见邓柱成婚,我这老婆子就放心了。”
她握住我的手拍了拍,“姑娘,你别看他这个人闷闷的不说话,脸上那条疤恐怖,他是个好人啊!”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邓柱是个好人,他不嫌弃岁岁笨,给岁岁吃肉,还给岁岁管钱。
崔婆婆说,她一个人生活在隔壁,就个头疼脑热的,都是邓柱送她去医馆看郎中,家里哪里坏了漏了,也是邓柱帮她修补。
“邓柱这孩子,不爱说话,但是肯干事啊。”
“孩子,他虽然穷了点,但是人老实又努力,你不会受委屈的!”
我笑着告诉崔婆婆,邓柱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他是除了阿娘外对岁岁最好的人,岁岁不傻的,岁岁会记得很清楚。
崔婆婆说要送我个礼物,我蹦蹦跳跳的跟崔婆婆去隔壁玩。
崔婆婆家里有很多针织品,各种布铺满了床。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罐子,倒出两块发潮黏糊的饴糖放到我手中。
我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我朝崔婆婆笑,“岁岁喜欢,谢谢婆婆。”
婆婆的眼眶有些湿润,拿出两个花朵样式的发簪,卡在我头上。
“这是婆婆自己绣的,你别嫌弃,要跟邓柱那孩子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的,来跟崔婆婆说。”
岁岁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发簪,岁岁真的很喜欢。
我扑进崔婆婆的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开心的直笑。
崔婆婆一愣,乐呵呵的抱着我,直夸我好孩子,眼眶红了起来。
她说,她之前也有一个女儿,在很小的时候高烧,崔婆婆抱着她跑遍所有医馆,还是无济于事。
岁岁烧傻了,妹妹烧死了。
后来阿公也没了,就剩崔婆婆一个人了。
“以后没事你就过来陪婆婆说话,婆婆自己也就卖卖绣花,无聊的紧。”
她拍了拍我的手。
我乖巧的点点头,歪头问崔婆婆,“绣花可以卖钱吗?”
相公的薪水不多,岁岁也想赚点钱补贴家用。
崔婆婆答应我,会教我绣花。
天色黑了的时候,邓柱来崔婆婆家寻我。
我和崔婆婆坐在榻上说话,他也不催我,默默搬了几堆木头到屋外,帮崔婆婆砍起了柴火。
走时,崔婆婆把那盒饴糖全部给了我。
我蹦蹦跳跳的跟邓柱回家。
“崔婆婆人真好,她喜欢岁岁,岁岁也喜欢她。”
“崔婆婆说会教岁岁绣花。”
“肉可真香,等我赚了银子,就买一大块肉回来给你吃,再带给阿娘!”
邓柱沉默的听我兴高采烈的絮叨,只点点头。
我的情绪渐渐低落下去,没忍住掉下两粒眼泪。
邓柱停住脚步,诧异的看着我,手忙脚乱的给我擦眼泪,脸都急红了,“怎么了?怎么了?”
我看着他粗糙黝黑的手,眼泪不停往下掉,“你是不是嫌岁岁笨,才不愿意跟岁岁说话?”
没有人跟岁岁玩,他们都说岁岁是傻子,傻子才跟傻子说话。
邓柱无措的看着我,慌忙给我擦干净眼泪,讷讷的摇头,“没有,没有嫌你笨。”
“我是个粗人,一贯不太会说话,你别嫌弃。。。”
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跟我道歉。
我一下就开心起来,拉着他进屋掀开枕头,让他看我找到的藏宝之地,歪头笑嘻嘻的等夸。
为了不忘记把荷包藏在哪,我特地记在了小本本上。
我给邓柱看我一整天的算数成果,他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头,黑黢黢的脸上有抹不自然的红,“岁岁聪明。”
虽然没有肉,但他炒的菜很香,邓柱说,过几日发了薪水,他再带两块肉回来。
我看着他穿破的布鞋歪了歪头。
我是会用针的,阿娘教过我补鞋子,我拿着他的鞋补啊补,怎么也补不起来。
岁岁太笨了,鞋子坏的太厉害了,我修不好它。
我愧疚的直掉眼泪。
他把唯一的肉给我吃,银子也给了我,不嫌弃我傻,还夸岁岁聪明,我却连双鞋子都补不好。
邓柱拿过鞋套在脚上,“还能穿,还能穿的。”
他不自然的在我面前转圈。
可我分明看见,他的脚掌已经磨出了水泡。
5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典当铺,摘下脖子上的银锁。
这是阿娘偷偷给我的,我想拿它给邓柱换双新鞋。
我赶在邓柱出门前跑了回去,“鞋,换鞋。”
我指着他的脚。
邓柱的脚趾蜷缩了一下,我献宝一样把鞋子捧到他面前,“是用岁岁的银锁换的,你放心。”
邓柱看着我空荡荡的脖子,瞳孔微缩,我笑嘻嘻的拿出两个铜板,“还剩一点,岁岁留着买糖。”
邓柱抿了抿唇,默默的换上新鞋,挑上刀出门。
我美滋滋的去找崔婆婆,跟婆婆学刺绣。
我学东西很快,绣的小动物生动形象,惹得崔婆婆惊叹连连。
崔婆婆说,是因为我脑子简单,没有杂念,所以学东西又快又好。
我开开心心的跟崔婆婆绣了一整天,崔婆婆带着我到街边支了个小摊,给我写好了价格。
崔婆婆年纪大了,绣了一天的花,一直锤着老腰,我帮她捏捏,可她还是难受的直揉。
我心疼崔婆婆,让她回家休息,我留在这看摊子。
崔婆婆走了,我坐在小竹椅上晃着腿,看见有人过来就拿起绣花给她们看。
“哇,相公你看,这个小兔子绣的真可爱!”
一个绿色罗裙的姑娘惊喜的拿起我绣的发簪在头上比划,身边的男人宠溺的看着她,不住的夸好看,爽快的给了银子。
我在一旁嘿嘿直笑。
太阳落山,小摊上的饰品还剩不少,我有些失落。
我收起小竹椅打算回家,有位男子停在我的小摊前,拿起一个小狐狸样式的头饰。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浓浓的草药味。
“姑娘,可否留着这个发饰,我回医馆取银子给你?”
他礼貌的指了指不远的医馆。
“郎中?你是郎中?”
我歪头问他,他点了点头。
我把发饰放到他手心,摆摆手,“不要银子,你救人,岁岁喜欢,不要你的银子。”
我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没有郎中救岁岁,岁岁希望更多人找到郎中。
不会有第二个傻岁岁,也不会有第二个苦婆婆。
男子一愣,朝我笑了,“我姓齐,就住在前面医馆,你以后要是有事,可以来找我。”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腰,“婆婆痛,你能不能给岁岁药?”
我捧出今天收到的铜板给他。
齐郎中也摆了摆手,叫我收好摊跟他去医馆,他拿了几片膏药给我,教我怎么贴。
“这个足够了,不用给我更多。”
他晃了晃发饰,我蹦蹦跳跳的离开,突然想到阿娘教我的话,连忙回头朝他鞠躬道谢。
阿娘说要懂礼貌。
我带着膏药回家,邓柱也刚到,一身血糊呲拉的站在院子里,我踉跄了一下,看着他不敢动。
“别怕,猪血,我去擦身子。”
他立马走开。
我拿着膏药去找崔婆婆,按着齐郎中教我的方法贴了上去,又把卖绣花赚来的铜钱分给她。
婆婆握着我的手直夸我好孩子。
回到院中时,邓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我把剩下的铜钱放到枕头底下,美滋滋的规划。
等岁岁攒够了钱,定要换一张四个腿都齐全的桌子。
邓柱脸色微红,拿出两块猪肉,我顿时两眼放光,从榻上掉了下来。
邓柱一脸无奈的把我拎了回去。
这两块猪肉是他用半个月工钱换的,还答应雇主每日多干一个时辰。
他说岁岁喜欢,那就不贵。
我把一块放进柜子里封了起来,另一块切了一半,盖上碗留着慢慢吃。
剩下的半块,我分成三份,指着念给邓柱听,“一份给崔婆婆,一份给阿娘,一份是岁岁和相公的。”
“谁说我们岁岁傻,这不是分的挺清楚。”
邓柱笑着看我,他答应我,会陪我把肉带给阿娘。
他向街边的阿叔借了马车,在我快要睡着前赶到了小乡村。
我满心欢喜的掀开帘子,阿娘要是看到岁岁,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
我看见阿娘在院子里烧水的身影,跳下马车,哭着扑进阿娘的怀里,“阿娘,阿娘!”
娘亲愣愣的看着我,“岁岁?”
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把我搂紧,温热的眼泪淌在我的脖颈上。
我擦干泪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昏暗的屋内,从怀里拿出还有体温余热的猪肉,放进娘亲嘴里,“阿娘吃,岁岁特地带回来的。”
娘亲从嘴里掏出了那块肉,眼泪流的更凶了,张口想叫弟弟,我急得捂住她的嘴,“阿娘吃,给阿娘吃的!”
等岁岁卖绣花赚了钱,再买猪肉回来分给弟弟。
爹爹听到了动静,抽着烟袋打开门,看见我,立马拽过我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我,“你怎么回来了?被退货了?东西我可不退!”
我吓的全身颤栗,下意识看向马车边的邓柱。
邓柱皱起眉头,急急的走了过来。
“赔钱货!赔钱货!”
弟弟在旁边指着我叫,看见阿娘手里的肉,发出惊叫,跑向阿娘。
我急了,生怕肉被弟弟抢走,哭着上前拦住他,“岁岁给阿娘的,是给阿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