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雍庆七年的闪回

雍庆七年四月十三,亥时二刻,入云阁。

冬梅斜靠在窗前,眼睛茫然的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漳河水面。

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便提起精神看去,见是严蕊,眼神里又充满了浓浓的失落之情。

“小蕊,你过来。”

冬梅拉起严蕊的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步摇插在了她的发髻上,“真好看,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到时候姐姐给你找个才子做郎君,可好。”

“姐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冬梅皱了皱眉,装作不高兴的说道:“拿着,你我之间还需要如此生分吗?”

见严蕊不去拔拿金步摇,冬梅微笑着说道:“好了,你先去歇息吧。”

“姐姐,我还在这里陪你吧,等下那孙德富要来,我得帮你看着他,不然他总是动手动脚的。”

冬梅嫣然一笑,道:“无事,我会与他说清楚的,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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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初刻,入云阁

“好歹也是一段缘分,非要如此狠心吗?”

看着身前的男子,冬梅美目中泪光涟涟,转身柔声说道:“对,我就是个狠心的女人,我意已决,恨也罢怨也罢,你如何想是你的事。”

“好。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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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庆七年四月十四,巳时二刻,入云阁

“姐姐。”

严蕊端着一盆水,轻轻的敲了敲门,见门内没有反应,她便如同往常一样端着水进了房间,然后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姐姐?”

她放下水盆,朝内室看去,只见内室地上摊着一片红色的痕迹,她心中疑惑,便走了过去,撩起了珠帘。

冬梅躺在地上,睁大的双眼里已经失去了色彩。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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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庆七年四月十四,申时,西京府府衙

孙德富身带镣铐,跪在大堂下瑟瑟发抖,口中连连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

“冤枉?昨日你可曾见过那入云阁冬梅姑娘?”

“见过。但我进屋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啊。”

西京府推官项云冷笑一声:“那你当时为何不来报官,而是等早上城门一开,便逃出城去?还有你这血衣又作何解释啊?”

“大人,昨日是冬梅姑娘约我前去,说了一会话我就走了,后来小人想到我为她花了那么多钱,夫人也与我和离,越想心中越是委屈,便折返回去与她再说说。

小人刚一进到冬梅姑娘闺房时,房内没有点灯,我还以为是她回心转意在等着我,便脱去外衣,没想到走近一看,那冬梅就已经死了。”

“你说你第二次回去?可有人看见?”

“小人没注意。”

项云一拍惊堂木,喝道:

“一派胡言,冬梅姑娘是那入云阁的花魁娘子,岂能倾心于你这獐头鼠目之辈,明明是你逼奸不成,恼羞成怒,用那梅瓶打死了她,然后想着一早便逃出城去,是也不是?”

“大人,冤枉啊冤枉。”

“哼哼,每个人上得堂来都说冤枉,你看最后有几个是真冤枉的,来人啊,把他打入大牢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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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庆十五年,八月初二,金钗袋巷

“知了知了。”

树上的蝉儿欢快的喊着,王翀睁开了眼,整个案子的剧情他已经在脑中像放电影一样放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不合理的地方,接着他又拿起此案冬梅的尸格看了起来。

“冬梅,22,身高5尺7寸。”

看到这儿,王翀一愣,现在的一寸相当于前世的3.1公分,这冬梅有将近1米76,好高的女人啊!

赵童儿好像也挺高的,高点好,大长腿嘛,她嘴也满好看的,薄嘴唇,粉嘟嘟的。

王翀想着想着,便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浑身一抖。

“我在想什么呢?”王翀摇了摇头继续看了下去:

“尸身未着上衣,襦裙褪至臀中,头后距百会穴三分初有伤,伤长两寸宽五分,骨陷三分。

其他处无伤无痕,会阴处未有行房痕迹,非处子。双手手指无伤,指甲内无物。

房内有一碎裂之梅瓶,沾有血迹与毛发,经入云阁辨认,此瓶为冬梅房内之物。地上有血脚印若干。”

放下尸格,王翀又拿起案卷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疑点啊,这项少卿也没用刑,最后是孙德富自己招认的,供述内容和项少卿猜的一样:

不管是真的仰慕冬梅还是就是馋她的身子,反正孙德富疯狂追求冬梅,每次冬梅参加比赛,无论是花魁大赛还是入云阁里的竞争,孙德富都不惜重金给她捧场,为此还变卖了几处房产。

但落花有情随流水,流水却无意载落花,那冬梅对孙德富一直是感谢有加,但就是不让他近身。

那日冬梅约孙德富子时三刻见面,他以为在自己金弹攻势下,蓬门终于为己开,美滋滋在家中沐浴完毕,把头发梳成帅哥模样就去赴约。

没想到冬梅却还是只和他聊天打屁,他憧憬的付费内容那是一点没有,你不主动我主动,想着,孙德富就开始用强,遭到了冬梅的拼命反抗。

孙德富眼看人财两空,恨由心头起,那恶从胆边生,操起瓶子就朝冬梅砸去。

等冬梅倒在地上,孙德富这才冷静了下来,从房内悄悄离开,然后等到第二日城门一开,就跑了出去,只是没料到西京府反应如此迅速,他还没跑多远,就被逮了回来。

最后,西京府因他主动招认,而且事先没有预谋,就判了他一个失手杀人,流肃州八年,项少卿算是手下留情了。

“这不就是主播吊凯子,榜一大哥求啪而不得嘛,你算不错了,至少还摸了两把,想想别人,刷了几百万,连根主播的毛都见到。”

王翀想着就把案卷丢到了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也没问题啊,只是~”

他了半天,都没人接他的话茬。

他朝边上看了看,赵宗义继续坐在门槛上仰头打盹,王木则一脸痴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转头看看牡丹,四仰八叉的仰天躺着睡觉。

唉,也不知道那小娘皮什么时候放出来。

想念捧哏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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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

两个小内侍正贴着墙根,低着头快速的走着。

“小姐,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我保着你呢。”

“小姐,你上次也说保我,结果侯爷还不是扣了我的月钱。”

“别说话,前面有人来了。”

在离二人五丈开外,大内侍贾成带着几个内侍正脚步匆匆的朝她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