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这可是任家的房子?”
仇小凤到了这座新修的房子前,随手拉住一个正在搬木头的村民问道。
“你做啥子?哪个村儿的?”
木工见她眼生,不是村里人,便随口盘问。
“一位姓方的大人,之前喊我来找任老爷,说有要事跟他讲。”
仇小凤早就编好了理由,这会儿言笑晏晏的说道。
“啊,啊,你是说方大人,知道的,那是任老爷的好友!”
“你等着,我去喊夫人。”
木工快步朝门内而去。
仇小凤不禁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不多时,便见到一个身材略显发福的女人,抱着个娃娃走了出来。
“您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
春秀很客气的问道。
仇小凤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任老爷可在?”
“老爷闭关练功去了,我也不知在哪儿。”
不知眼前是什么人,春秀斟酌着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这我也不知,老爷辟谷有成,日常是不回来吃饭的。”
仇小凤:……
“没关系,我可以等。这件事很重要,我必须亲口当面跟他说。”
听到这话,想了想,春秀还是把她请进门,奉上清茶,当做贵客招待。
毕竟,这女人,看上去,也并非是寻常人。
任家,也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规矩。
……
只是。
仇小凤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任安却始终都没露面。
她都厚着脸皮,在任家住下了。
村里的村民们,好奇,间或前来观看,攀谈,都见了个七七八八。
甚至,村里都有闲话传出来,说自己是任安在外头养的相好,现在找上门来了。
这让仇小凤心中暗恨,焦急之余,却也有几分哭笑不得。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通过和村民们的聊天,以及各种旁敲侧击,仇小凤完整勾勒出任安的人生轨迹。
地主出身,求仙问道,七年无成,散尽家财。
气死父亲,众人嘲笑做仙痴,娶妻生子后,老婆也难产而死。
好惨一男的。
不过,之后,人生忽见转折。
忽逢高友,捣毁神像,司职降雨,又生仙窍儿子,交好镇妖司和巡查使,因此步入仙途。
这样的历史,可以说是……清清白白,毫无黑点。
只不过是个得了奇遇的凡人。
仇小凤将这一切,都记录在册。
只是,恼火的是,任务时间已然过了五天,却依旧没见到任安本人。
不过,转念一想,一介凡人,如此坚定的求仙问道之心,忽然得了法门,是有可能不问红尘事,心无旁骛修行的。
况且……
这两天,她也了解了任家支脉最近发生的事儿,这条支脉,被那司马家的小少爷,屠了满门。
最近几天,村里大办丧事,没停过,挨个下葬,几天都忙不完。
再加上……面瘫脸第一天的“敌袭”……
仇小凤觉得,任安极有可能是害怕,所以躲的远远,藏的深深。
如此推测着……
仇小凤忽然想冲到镜湖,将那司马家的小少爷,爆揍一顿。
当然,这些推测,她也原原本本的,记录在册。
如果十天任务期限到了,任安还不出现,那……至少有个可以背黑锅的,对于上司,也是个交代。
……
地下石室。
任安很有耐性的……苟着。
自从发现这个名为仇小凤的女人,对自己家人和村里的凡人没有敌意后,任安就更不着急出去了。
剑未佩妥,出什么江湖?
不见,也就是这么耗着,不会怎么着。
见了,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况且,这两天,任家支脉那些死者出殡,自己若是出去,磕不磕头?守不守灵?扶不扶丧?
磕吧,过不了心里那关,这亲戚,见都没见过,毫无感情,甚至对方还抢了自己修仙令!
磕个毛线头,心里当真膈应。
可不磕吧,毕竟死者为大,村里人都看着的,难免有那脑袋不清楚的说闲话。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任安还是选择逃避。
不可耻,且有用。
至于仇小凤,她想等,那就让她等着吧。
在这地下深处,灵气充裕的山洞之中,任安日夜不休的修行,浑然忘记了时间。
……
很快。
十天之期,便是到了。
仇小凤再也忍不住,飞上天空,朝着整个任家村大喊。
“任安,出来!快出来!我乃镇妖司青河行走,奉上官命来对你进行考核,如考核通过,便可入朝为官!”
这声音,传遍整个任家村,传遍后山,甚至连附近的村子都听到了。
村民为之惊骇!
任家村,要出官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不过……
任安还是没现身。
倒不是怀疑她的身份。
她说的,大概率是真的。
但,考核……万一考出我有神道神通怎么办?
官当不成,脑袋还得没。
多一事,真的不如少一事。
至于当官,等实力强了,这是水到渠成的,倒不急在一时。
……
仇小凤终于离开任家,和陆海平,吴万通两人会合体。
这十天,她已经命令两人,把任家村方圆百里范围内,都搜了个遍,但死活没发现任安的下落。
事到如今,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呼,此事,我给刘大人回复,一应责任,由我一肩承担,大人若是怪罪,也全由我来扛。他若是问起你们,你们就朝我身上推。”
仇小凤很是光棍的,和两人交代道。
错了就是错了。
事儿没办好,那就老老实实认罚。
吴万通和陆海平,听到这话,心中怨气,却也多少消散几分。
这事儿,放谁身上都办不好。
就像狩猎一头妖兽,妖兽冬眠了,死活不出现,能怎么办?
只能来年春天再狩了。
“年前,任安还有两件大事,他肯定会出现。”
“第一件,是腊月,他要和本村的村长之女,完成大婚之喜。这十天的帐,我先记着,到时候,一并和他算。”
“第二件嘛,自然就是过年了,我不信,大年夜,他还在修行,还能不出来!”
“到时候,咱们再来!”
仇小凤如此总结。
此时。
任安就在三人谈话不远处的地下,听着这些,顿时有些斟酌。
要不,婚期推迟?年也不过了?
“走!”
“现在,在收拾任安之前,先跟我去锤个人!”
“就是镜湖那司马家的小少爷,我严重怀疑,任安就是被他吓到了,所以才避世清修!”
“在朝廷下令查他之前,我要先揍的他不知道北门往哪儿开!”
仇小凤杀气腾腾的说道,化为流光,就朝镜湖方向飞去。
两人相互对视,急急跟上。
任安犹豫一下,却是没跟。
揍吧揍吧……
关我屁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