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数字经济的概念

对于数字经济的概念，国内外尚未形成统一定义，但主流观点将其视为一种以新技术为载体的新型经济形态或经济活动。近年来，学术界、多国官方机构和国际组织，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对数字经济进行了一系列研究。随着时代演变及对数字经济认识的不断深化，对数字经济概念也有了不同的解读。本章借助超星发现系统的检索功能，搜索“数字经济”，共得到431737个结果，将结果按照“出版日期升序”排列并结合1997年的报纸报道内容，发现首次提出数字经济概念是在1994年，距今已有近30年时间。在这一发展过程中，较为重要的理论成果如下。

被誉为“数字经济之父”的唐·塔普斯科特（Don Tapscott）在《数据时代的经济学》一书中首次提出了“数字经济”概念，他认为，以网络智能为载体，以数字方式呈现经济信息的经济形态即是数字经济[1]。在《网络社会的崛起》一书中，卡斯特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研究当前变革的社会，他认为，信息技术是社会变革的动力，是一种由网络构成的新的社会形态。尼葛洛庞帝的《数字化生存》描绘了数字时代新世界的面貌，预言了数字科技对人们生活方式的冲击与影响，他指出，数字经济必将改变我们的生存方式。数字经济带来的经济效益与社会价值引起了政府的重视，美国等发达国家纷纷制定符合各自国情的数字经济发展战略，并对数字经济的概念进行界定。1998年，美国《新兴的数字经济》报告发布，在官方层面上正式提出“数字经济”。1999年，美国统计局与美国人口普查局先后定义了数字经济，对数字经济的具体范围进行了界定。这一时期，各国对数字经济的理解基本类似，电子商务与IT产业基本是数字经济所指的全部内容[2]。21世纪初，信息和通信技术（ICT）产业飞速发展，先进的数字技术纷纷涌现并应用于实践，对经济发展产生重大影响。在移动互联网技术运用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的融合过程中，传统产业不断转型升级，越来越多的传统行业及新兴行业加入数字经济的行列。数字经济的范围不断拓展，对数字经济进行定义也增加了难度。Facebook（2004年）、新浪微博（2009年）、微信（2011年）等社会化媒体相继出现并流行，社交网络成为全球热点。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重创了传统金融业，给全球经济造成了巨大损失，而苹果公司、谷歌、阿里巴巴、百度、腾讯等数字企业受金融危机影响不大。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受到企业重视，数字技术的应用范围不断扩大，并随之衍生出新的经济形态，逐渐成为经济增长新动力。

在我国，“数字经济”概念最早出现在1998年姜奇平等翻译的《浮现中的数字经济》一书中。在该书中，“信息”“信息技术”是核心关键词，从信息角度解释了数字经济。姜奇平认为，随着信息技术的崛起，对经济起决定作用的核心资源将不再是货币，而是信息[3]。G20杭州峰会（2016年）通过了《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对数字经济概念进行了新的阐述，指出通过使用信息通信技术，推动效率提升与经济结构优化的一系列经济活动即是数字经济，其关键要素为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至此，数字经济的概念成为全球共识。这些重要论述是我国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重要理论基础。

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产生巨大影响，不少行业和企业面临严峻考验，数字经济在“稳中求进”经济发展态势中的作用更加凸显。疫情倒逼数字技术的更新换代与创新发展，加速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推动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进程。数字经济表现为，利用数字信息技术，如互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物联网、云计算等，对信息与知识进行数字化处理，实现资源与资本的优化配置的经济形态[4]。

利用超星发现系统的可视化功能，设置时间范围，对“数字经济”进行检索，得出如下各个时间段对数字经济进行研究的相关知识点（见表2-1）。

不同时间段，数字经济的相关研究都涉及了数字技术、数字经济的创新发展、数字化等。除共性之外，也有其新的研究特点，2021年至今，学界更加关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数字经济与行业间的深度融合。对数字经济相关研究知识点的梳理，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数字经济当时的发展状况，由此可知数字经济发展的时代特征。

数字经济的发展具有如下基本特征。一是时代性。与传统经济不同，数字经济改变了传统的商业模式、经济结构和人们的生活方式，为经济发展注入新动能。数字经济内涵的不断丰富得益于日新月异的数字技术，而数字技术的融合、创新又催生了新的经济增长点，开拓了新的经济发展空间。因此，数字经济的发展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二是共享性。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发展，创造了多向交流的信息数据共享平台，人人都可利用网络公开、提供、分享、交换信息数据，从数字经济中找到发展机遇并创造经济价值。数字经济已经全面渗透我们的生活，从衣、食、住、行到大国重工，人人都体验着数字经济带来的改变。三是虚拟性。数字经济突破了空间的局限，连接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形成一个巨大的信息网，提高了世界范围内信息交流、商品交易的效率。VR等数字技术的发展，可创造出现实中不存在的事物，丰富人的感官，以虚拟满足现实需求。

数字经济的发展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影响因素：一是政府经济政策。据《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统计，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超过1万亿元的省份有13个[5]。发展数字经济已成为国家战略的一部分，是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国家自上而下的数字化改革，将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政策支持和制度保障。二是信息通信技术与信息通信设施。5G、人工智能、量子信息、区块链等信息通信技术的发展、创新及推广应用，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各企业服务商在数据要素市场顶层设计、开发新技术、强化信息通信设施建设方面的作为也影响着数字经济的创新发展。三是产业融合。数字经济的发展加速了产业融合，表现为“数字基础产业+传统产业”，实现传统产业自身的转型升级，也可表现为数字经济背景下不同产业间的融合。数字技术与其他产业的融合，将不断创造新的经济形态，催生新的数字技术，加速传统经济数字化转型。数字经济发展影响要素如图2-1所示。

由此，我们可以得到几个重要的信息。首先，对数字经济的定义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与时代的发展息息相关。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数字经济的概念在不断拓展，范围越来越广。其次，互联网的出现催生了数字经济，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加速了数字化进程。数字经济内涵的不断丰富得益于网络信息技术与传统产业的深度融合，这促使传统产业改造升级。传统经济与数字经济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更加强调数字经济与传统产业的深层次、多角度、高质量融合，甚至衍生出新的经济形式。因此，数字经济概念的拓展可看作“数字技术本身、数字技术+、数字化”的过程。最后，数字经济概念在早期更侧重于数字技术本身带来的改变，随着Facebook、QQ、微信等社交媒体的流行，数字经济概念更侧重于双向或者多向的互动交流，也就是信息。近两年，数字技术围绕着“人”或者“用户体验”，创造出虚拟现实等更多的经济形态，做到了“无中生有”。结合数字经济概念、特征、影响因素分析，本章将数字经济的概念理解为，以传统经济为基础，以具有时代特征的互联网信息技术为载体，驱动双向或多向通信，交互、融合、延伸，促进全面网络化、数字化、全方位创新的经济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