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了解精通式学习

第1章　精通式学习如何提高学生学习能力

什么是精通式学习？以下是我给出的定义：

精通式学习（名词）——一种课堂教学方法，使每个层次的每个学生都能自信地进步。教师采用灵活的步调引导学生完成准备、知识展示和反馈的循环过程，直到教师和学生个人达成共识，认为学生已准备好开始下一个周期。

俄亥俄州鲍林格林市奥特希哥高中的生物教师鲍勃·弗隆指出，他有时对使用“精通”一词感到不舒服。他说他真正在做的是让学生达到一定的水平。从技术上来说，他们不是大师，但他们能够展示对某个主题的深刻理解。同样，当我教高中科学课时，我并不是在创造“科学大师”。但是我知道如何让学生更好地理解科学。我知道如何引导他们成为见多识广、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并让他们能够分析和评估自己的学习状况。所以，像鲍勃一样，虽然我对“精通”这个词不太满意，但我还是会在本书中使用它。

也许你在想，我所描述的听起来很像你听说过的另一种方法，叫作基于能力的学习（competence-based learning）。奥罗拉研究所（前身为iNACOL1）的研究人员确定了该方法的五个关键原则：

● 学生在精通（掌握内容）的基础上继续下一步学习。

● 能力包括明确的、可以测评、可以转换、为学生赋能的学习目标。

● 评估对学生来说是积极的、有意义的学习体验。

● 学生根据个人学习需求获得及时、因人而异的支持。

● 学习成果强调能力，包括知识的应用和创造，以及重要技能和情感目标的发展。

这个简洁的清单对描述精通式学习很有帮助。请注意，“精通”一词甚至出现在第一项中。因此，如果你正在寻找一种实用的方法来实施基于能力的学习，本书也符合你的需求。

精通式学习简史

在20世纪初，卡尔顿·沃什伯恩在伊利诺伊州芝加哥的一个富人区长大。他接受了一流的教育，但在课堂上并不努力。大学毕业后，就业机会稀缺，他不情愿地当了教师。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加州的拉普恩特任教，这是一个低收入社区。他面对的不是精力充沛、充满好奇的学生，而是无所事事、不爱学习的学生。对他们来说，上学是一场永恒的斗争。

然后，沃什伯恩开始探索如何与学生打交道。他怎样才能帮助学生获得他所接受的令人惊叹的教育呢？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他回顾了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在亚里士多德式的教育中，学习是因人而异的。教育专注于每个学生的特殊需求，并随时满足他们的需求。

沃什伯恩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实现这一目标。从1919年到1943年，作为伊利诺伊州温尼特卡学校的负责人，他开始大规模实施精通式学习，这就是著名的温尼特卡计划。在这一计划中，课程分为两个主要部分：“共同精要”和“创意团体活动”。第一部分包括拼写、阅读、算术和写作。学生的学习路径是个性化的，他们以自己的速度进步，但不能不及格。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完全掌握（精通）每一项技能才能进入下一个能力水平。“创意团体活动”包括艺术、文学、音乐、手工艺、体育活动和戏剧。这些没有评分，也没有明确的掌握（精通）目标，鼓励学生去探索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温尼特卡计划的一个关键前提是，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和支持，所有学生都能学会。20世纪50年代末，美国教育心理学家本杰明·布鲁姆（Benjamin Bloom）也倡导了这种方法。可悲的是，精通式学习从未真正在大多数学校站稳脚跟。对于普通教师来说，开设精通式课程的组织管理工作过于繁重。而目前对于测试的关注使事情变得倍加困难。事实上，根据精通式教学的权威马克·麦考特（Mark McCourt）的说法，除非学校领导层愿意将关注的焦点从选拔性的升学考试上转移，否则精通式学习注定无法大规模展开。

尽管如此，我还是遇到了许多采用翻转—精通式学习的教师。他们已经翻转了课堂并且融入了精通式学习，他们是自己在做这件事。这些教师是我的英雄。他们意识到，与学生沟通是他们的第一要务，精通式学习是有效的。现实是所有学生都能学习，而且他们可以学习复杂的材料。我们只需要创造一个环境，让每个学生都能达到精通。

精通式学习有效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看一些研究。1988年，詹姆斯·库列克（James Kulik）和陈林·库列克（Chen-Lin Kulik）的研究组对108项精通式学习的研究进行了元分析。他们发现，精通式学习项目对大学、高中和小学高年级学生的考试成绩有积极影响。他们还发现，这种影响对班上成绩较差的学生的影响似乎更大。最后，他们认为精通式学习项目增强了学生对课程内容的积极态度。他们的一个警告是，精通式学习可能会降低大学课程的完成率。

最近，在2019年，印度尼西亚玛琅州立大学的德迪·库斯万迪研究了社交媒体辅助的翻转—精通式课程对61名工科学生的影响。在传统的学习环境中，实验组比对照组的分数高20%。库斯万迪发现学生更有动力，上课准备更充分，焦虑感更少，学习更有乐趣。

鲍勃·弗隆，我前面提到的高中生物教师，在他的课堂上使用了精通式学习。他在一所第一条款资助学校2工作，那里的许多学生来自贫困家庭。在我给你看鲍勃的结果之前，让我解释一下。你可能想知道，采用精通式学习，技术条件有限的学生表现如何。虽然在低收入社区中，技术和高速互联网接入条件受限，确实有障碍需要克服，但许多教师已经找到了创造性的变通方法。有些人要求学生在移动设备上做大量的准备工作，还有人在课堂里为准备工作预留额外的时间。我也看到整个学校在资源时段留出时间，让学生通过学校的基础设施和设备访问预习材料。

布鲁姆与两个标准差问题

1984年，布鲁姆在《教育研究者》（Educational Researcher）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两个标准差问题：寻找与一对一辅导一样有效的集体课教学方法》（“The 2 Sigma Problem: The Search for Methods of Group Instruction as Effective as One-to-One Tutoring”）。他引用的研究比较了传统教学法、精通式学习和一对一辅导下学生的成绩。图1.1显示了成绩分布。研究表明，一对一辅导比传统教学法下学生的平均水平提高了两个标准差，而精通式学习比传统教学法下学生的平均水平高出一个标准差。

布鲁姆在他的文章中提出的问题是：“研究人员和教师能否设计出一些教学条件，使大多数接受群组教学的学生达到目前只有在良好的辅导条件下才能达到的成绩水平？”

我相信翻转—精通式学习可以创造这些条件。如果你走进一个翻转—精通式课堂，你会发现教学环境允许很多个人和小组辅导，精通式学习是其核心。这些课堂不仅帮助学生取得学业成绩，而且使教师能够满足学生更多的社会和情感需求。

如果精通式学习是一种如此强大的学习策略，为什么它没有被更广泛地采用呢？在许多方面，布鲁姆的想法需要一些后续支持。

● 如果学生都在学习不同层次的内容，教师什么时候进行直接授课？

● 教师如何管理多次评估？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准备多少个版本的试卷，以及如何找到时间给试卷评分？

幸运的是，技术已经克服了这些障碍。现在，教师可以使用指定的视频和阅读材料，来改变直接教学的时间。在线评估现在可以用数以千计的考试版本来评估相同的学习目标。跨越了这些障碍，让我们来看看精通式学习的特点。

精通式学习课堂

坦率地说，理解这种模式的最佳方式是参观翻转—精通式课堂。然而，这里取而代之，让我们从高处俯瞰，你在那里可能会看到什么。你会注意到以下情形：

● 没有全班直接授课。直接授课仍然存在，但它以翻转的方式进行——学生观看视频或阅读，作为准备工作。

● 灵活的步调。不是每个学生都学习同一页的内容，学生在适合自己的水平上一步步学完课程。

● 巨大的差异。我每天和每个班级的每个学生交谈，通过这样做，我能够为每个学生量身定制学习路径。在新冠疫情后的世界，这一点尤为重要，因为学生返校时，他们的经历有巨大的差异。

● 多重师生互动。我不断地在教室里走动，与学生互动，总是在形成性评价模式下——检查理解情况，提问，并让学生向我提问。

● 学生协作。虽然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学习路径，但他们需要与同学合作学习。

● 多种版本评估。每次学生进行总结性评估，他们都会拿到一份不同的试卷。The D2L Brightspace 的考试功能让我能够获得相同考试的数千个版本，以不同的问题评估相同的目标。

● 教师即时反馈。当学生完成总结性评价时，我们一起评分。如果他们成功了，我们一起庆祝。如果他们没有成功，我会利用这一时段作为补习时间，帮助他们准备重新参加评估。

● 关注人际关系。有了额外的互动时间，教师就有更多的时间与学生发展积极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当教师不仅对学生的学习成绩感兴趣，而且还是他们的教练和啦啦队长时，学生学得最好。相信学生永远是上策。

● 总结性评价。在我的课堂上，我希望学生在所有的总结性评价中至少获得80%的分数。许多学生参加多次评估直到他们精通为止。

● 社会正义和公平。研究表明，精通式学习对面临学业失败风险的学生影响最大。在某种程度上，精通式学习是一个公平的问题，因为它帮助了最需要获得支持的学生。

精通式学习显示出从根本上改变我们教育方式的巨大希望，这是一个必要的转变。好消息是任何教师都能做到。

教师角色的转变

接受精通式学习意味着重新思考教师在课堂上的角色。艾丽西娅·施雷伯是新西兰的一名教研组长，她分享了自从她采用精通式教学法以来，她的角色发生变化的五种方式：

● 时间。采用这种方法，你必须改变你投入教学的时间安排方式。你必须保证每天都和每个学生联系，考察其状态。你再也不能只是站在那里，讲讲课，然后就希望学生获得最好的结果。

● 目的。问问自己这节课的目的。你希望学生知道并能够做到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精通式学习的教师清楚每节课中什么内容能体现出精通。

● 情境学习。你需要将你的内容与学生的生活联系起来。如何将你的课程融入他们的生活？你的学生是否理解所学内容是如何融入整体框架的？

● 主动教学。你现在可以在教室里四处走动，而不是站在教室前面。你要当场决定应该帮助谁，不应该帮助谁。你将成为教室的导演，而不是主要演员。这样，你会突然体验到那些神奇的时刻，一切各就各位，水到渠成，学生都在深入学习。

● 人际关系。与学生沟通是首要任务。你要愿意进入他们混乱的生活，因为你有更多的时间和学生在一起，你会更好地了解他们——不仅仅是他们的认知需求，还有他们的情感需求。请做好准备。

我们已经谈到了精通式学习的重要性和教师角色的转变。但为什么现在实施如此重要呢？

什么时候适合开展精通式学习

让我们来看看为什么你应该在这个时候考虑实施精通式学习，这里有四个原因。

你会触动那些学习吃力的学生

鲍勃·弗隆教一个生物课的普通班，班上的学生学习很吃力。他发现精通式学习对这个群体最有效。当他第一次向这些学习吃力的学生介绍这种方法时，他们并不相信教师真的站在他们这一边。这些学生觉得学校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他们都在等待自己的一切轰然倒塌的时刻，他们被“抓到了”。但几周过去了，他们意识到自己可以信任弗隆先生。他们开始放松下来，真正开始学习。学生发现，精通式学习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安全网，并帮助他们成为更成功的学习者，他们的成绩明显超过了其他生源类似地区的学生。正如鲍勃所说，“我再也不想回头了，这很管用”。

你会触动那些成绩优异的学生

当我为这本书收集信息时，我不断问精通式学习教师的一个问题是：你如何帮助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获得更多？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看到我那些学习吃力的学生获益很大，但我那些更有能力的学生却没有这么多收获。

好消息是，我采访过的许多教育工作者已经用精通式学习破解了打动成绩优异学生的密码。在第14章中，我们将更深入地探讨一些具体的策略。这里让大家先睹为快。哈桑·威尔逊的学生申报主修主题；鲍勃·弗隆有一个“A选项”；霍莉·斯图尔特使用一个独特的网格系统，根据学生的进步给他们打分。

后新冠时代，在教学上你会更加得心应手

娜塔莉·维克托罗夫是伊利诺伊州弗里波特市的四年级教师，她分享了新冠疫情给她的学生带来的诸多不便。学校每两周给学生发一次学习资料包，帮助他们跟上进度。但她的学校要求很多，一些家长没来领取学习包，一些学生丢了学习包。即使娜塔莉是一名精通式学习的教师，也很难照顾到她的每一个学生。一些学生回到学校时，明显落下了很多课程。

精通式学习的妙处在于，学生不需要同时学习同一页的内容。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根据我们应对疫情的经验，许多学生都严重掉队，教师需要一个能够帮助所有人成功的解决方案。你可以在日常课堂的传统框架中实施精通式学习，不必重新构建学校的课堂框架。你不必改变课表，也不必改变学校的日常运作。你可以一次一节课地实施精通式学习。

你的学生会因此而喜欢你

作为本书研究的一部分，我请我采访的每一位精通式学习的教师给我发来学生反馈的实例。以下是他们的学生对精通式学习体验的评价示例：

● “谢谢你帮助我有了一点成长，走向独立。”

● “今年我真的很喜欢这门课程。自定进度很有趣，我喜欢你使用的系统。”

● “今年之前，我从未真正喜欢过科学，它也从来不是我最喜欢的课程之一。但今年，科学课可能是我最喜欢的课程。”

● “这门课结束了，我真的很难过。我喜欢我们和你的对话。别忘了制造蜡状芽孢杆菌！”

● “精通式—翻转学习助力我的学习，因为我们在课堂上探讨概念之前，它已经为我打下了理解的基础。这种学习方法有助于学习新知识和巩固对已有知识的理解。它还帮助我承担责任，养成独立精神。”

以下是我从自己的学生那里收集到的一些评论：

● “精通式学习大大增强了我的自信，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学会材料，它也大大消除了我的压力和焦虑。如果没有经过精通式学习，我参加考试一定会有压力和焦虑。我仍然担心考试，但经过精通式学习，我不再有通常会有的考试焦虑。”

● “我知道我会完全理解这些材料，并且不会因为短期内没有学会而受到惩罚。我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学习。”

● “我能够真正享受这些材料，没有在普通课堂那种快节奏的焦虑。”

● “精通式学习对我来说有非常积极的效果。因为我们能够重新参加考试，如果我一次考得不好，这并不是世界末日。我能够真正专注于学习内容，我们能够按照我们自己的速度推进学习。”

这些评论揭示了一些共同的主题：

● 学生喜欢拥有自主权和选择权。

● 学生感到完成任务的压力更小，对精通式课程的焦虑更少。

● 学生认为精通式学习更好地反映了他们的学习状态。

● 学生感觉与教师的联系更加紧密。

● 学生觉得他们能更好地学会内容。

这些都是真实的支持精通式学习的证据。

改变思维模式的挑战

在我们结束本章之前，我想承认一个事实——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模式是很困难的。

和我一样，你们中的许多人在20世纪学会了如何教学。你学会了如何精心制作最好的演示文稿、给出最好的评价以及制定最好的课堂管理计划。我的教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玛德琳·亨特（Madeline Hunter）的教案设计，包括设置预期、引入新材料、指导性练习、自主练习和结课。我必须完全控制学习过程。我所有的学生都在做同一件事情，我们一直在一起。当学生掉队时，我鼓励他们寻求额外的帮助。但总是有一些学生得不到充分的关注。可悲的是，我有时甚至责怪学生，心想：“我教给他们了，但他们没有学会。”

当我决定在一个年终项目中采访我的学生时，我的思维方式发生了变化。我问了每个学生几个基本问题，令我沮丧的是，他们中很少有人真正理解我所教的内容。当我让一些高分学生阐述我的课程的基本组成部分时，他们也感到困惑。

你可能会像我一样怀疑，你的学生是否也和我的学生一样，只是为了考试而记住一些东西，然后很快就都忘了。

如果你决定一探精通式学习这个兔子洞的究竟，你和你的教学将发生改变。但这首先需要你的思维有一些转变。首先，你必须能够放弃对班级的一些控制。我知道这可不是小事。我曾经是一个控制型教师，一定要确保所有学生都按我的要求做得分毫不差。我也以自己的一丝不苟而骄傲，在我的课堂上分秒必争。但是当我放弃了一些——一些，而不是全部——控制权时，学生的表现令我惊叹不已，惊叹他们怎么能如此自如地掌控自己的学习，惊叹他们开始享受更自主的学习。我所有的指标都大幅上升。学生的考试成绩提高了，更妙的是，当我在年底采访学生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真的对整个知识体系了然于胸。

其次，你必须接受自己不是关注的焦点。在翻转学习，特别是精通式学习之前，我喜欢做思维敏捷的演说家，引人入胜，火花四射。我确实很会演讲。我做过一次TED演讲，我也曾对着成千上万的人讲话。但是在我的课堂上，我不再使用我的演讲技巧了，因为精通式学习实在好用。我仍然相信思路清晰、引人入胜的演讲的力量，但在课堂上我不再发表演说。我将我想说的话保存在我的翻转视频里。如果你喜欢成为业界专家和关注焦点，能做到这一点不易。过去的我亦然。

最后，你必须重新思考你对评分和评估的看法。我曾经相信分数和百分比。如果一个学生得了89.4分，那就是B。他们有一次机会证明自己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如果他们在考试当天没有表现出来，那太糟了。但是现在我不在乎学生什么时候学到那些东西；我只在乎他们学会了。我们不应该惩罚进程较慢的学生。思考速度慢并不是智力低下的标志。事实上，这可能是更深入理解的标志。

那么，你准备好迎接挑战了吗？你准备好重新思考一下，如果你放开一些控制，你的课堂会是什么样子吗？你能接受自己不是课堂上瞩目的焦点吗？才思敏捷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愿意放弃自己原有的想法吗？尽管你现在付出了努力，但你的学生却没有如你所愿，学业出色，你是否感到沮丧？如果是，请继续阅读！

1　美国K-12在线学习国际联盟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K-12 Online Learning），是一个非营利性组织，倡导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政策，致力于确保所有学生都能获得世界一流的教育和高品质的在线学习机会。

2　Title I School, 美国联邦政府通过《中小学教育法》（Elementary and Secondary Education Act）和2015年修订的《每个学生成功法》（Every Student Succeeds Act, ESSA）的第一条款对低收入学生比例较大的公立学校进行资助，称为第一条款资助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