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离开这里,别再胡闹了。”
打不过,带不走,又不愿跟他走,这个时候,陆云突然有些明白黑白玄翦当初的无奈了。
“胡闹?你认为我一直在胡闹?”
白星予叹了一口气,“在我眼中,你始终未变。”
“白星予,你根本就不懂!”
“每个孩子都这样说!”
‘可恶!你这个女人!’
捏紧拳头,陆云此刻恨不得在她的屁股上打上几巴掌。
遇到一个理智的女人,陆云才发现自己的语言似乎有一些匮乏,尤其是这个女人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哪怕你说的再有道理,她也听不进去。
“最后问一句,能不嫁吗?”
“不能!”
“好!”
既然谈不拢,陆云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看着陆云离去,白星予枕着手臂,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刚刚差点就答应他了!没想到一年不见,好看了这么多。”
女人,永远都是看脸的。
陆云自然不知道白星予的惊叹,当他离开白楼的时候,那白楼的面前挤满了族兵。
“你们可要拦我?”
“这!”
众人纷纷踌躇不前,陆云拔剑指向众人,冷声道:“不让路!死!”
众人吓的纷纷后退,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是白氏族兵!白氏供养你们这么久,现在正是你们效死之时,还不快上!你们别忘了自己的妻儿!”
却白无妄在后面怒斥道。
听到这话,白氏原先踌躇的士兵都稳定了下来并萌发了死志。
不错,白氏供养他们本就是要他们在这个时候用,他们如何能胆怯。
劲弩上弦,长戈举起,步步逼近。
陆云微微一叹,握紧长剑,原先被白星予包扎好的伤口开始崩裂,渗出暗红的血液。
这一战,似乎无法避免。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阁楼上终于传来了白星予的声音。
“放他离开!”
白无妄当即怒道,“不可以!此人闯我白家,伤人无数,岂可轻易放过!”
白星予的声音越发冷漠,
“到底我是族长,还是你是族长!”
“星儿,你!唉!”
在这个时候,哪怕白无妄是族老也无法抵挡白星予的权威!
白星予再次冷漠道:
“让开!”
“诺!”
白氏族兵尽退。
陆云对着所有人拱手,又对着身后的阁楼拱手,最后潇洒离去。
……
三日后。
大梁的汴河之上。
一叶孤舟随江波起伏。
“鱼。鱼!”
颜路在旁边看着水中游玩的鱼儿,不时会伸出手去捞一捞,看着鱼儿四散而开,他反而更开心。
在颜路身后,诺敏此刻已然换上了中原的服饰。
褪去了野性的皮肤,诺敏此刻反而多了一丝健康的美感,只不过这位美女如今是又当爹又当妈,累的不行。
她不仅要伺候陆云起居,还要照顾颜路防止他出任何意外,真是一人肩挑两头担。
陆云右手拿着铁血令,口中一直嘀咕着:“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漏了什么!”
他可以感觉出白星予并不想嫁给平阳君,但他又不知道白星予在顾及什么。
若论实力,她比陆云还厉害,若论势力,她有白家,连卫国国君都要忌惮三分,那她到底在忌惮什么呢!
在陆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艘小船突然从旁边开过来。
一名仆人从船舱内出来。
“陆先生,魏明先生有请!”
陆云翻身而起,
“马上就到!”
鸿雁山庄。
猿惊崖下面的听涛阁。
一颗老松树屹立在此处,旁边就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此刻陆云与君子剑两人正相对而坐,在他们的中间放着一盘围棋。
“师兄,怎么都没说过你这个地方?”
瀑布清凉,溅落的水汽令空气中都不免非常潮湿,因此这里乃一处夏天纳凉的好去处。
君子剑落子一颗白棋,叹道:“本以为不会再用到这个地方!没想到遇到了你,也就开启了。”
“怎么说?”
黑棋落下,棋盘的局势陷入一片混沌,但可以看出黑子在一步步沦陷。
“以前这里是我与君上谈天说地的地方!如今君上整日沉迷歌舞,终日醉生梦死。唉。”
叹了口气,魏明将白棋丢回棋盒中,
“不说这个。三日前,你去了一趟朝歌,结果如何?”
说到这事,陆云又开始苦恼了。
“师兄,你说她为什么不跟我走!我至今想不通那魏礼有啥好的!我本来要强行带她走,但她武艺比我厉害!还觉得我是个孩子!”
“哈哈哈!”
魏明大笑了起来,“的确,去年的你可不像个孩子吗?”
“子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师兄,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行行行!你告诉我,你真想帮她?”
陆云死命的点头,“我可以感觉的出她是被逼迫的。”
“你凭什么这么感觉?”
陆云将铁血令掏出来,放在魏明的面前。
魏明掂量了一下,又仔细看了许久,这才叹道:“这,不仅仅是信任那么简单了啊!这丫头看来对你是真有想法。她年岁比你大两岁,你们在一起倒也算般配。”
“对吧。若是恩断义绝,这铁血令为何不收回,还放在我身上。但我实在不知道她在顾忌什么!”
魏明将手放在棋盘上,道:“你的感觉是对的!但你若要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就要先跳出这局棋盘!”
陆云眉毛动了一下,
“什么意思?”
一颗白子在魏明的手中盘旋,随后下在棋盘之上,
“这一颗棋子代表魏礼。他不仅仅是平阳君,还是魏国宗室之首。”
再一颗棋子在他手中盘旋,
“这颗棋子代表乐灵太后!她不仅仅是太后,还是白家曾经的族女!”
继续下。
第三颗棋子出现在手中,“白星予,代表白家的势力!六国巨商,在魏国盘根错节,在其余六国同样有影响力。”
棋子继续下,对黑色棋子形成了包围之势。
黑色偏居一隅,所有的触手都被斩断,只剩下部分苟延残喘。
“把你自己摘出来!你想到了什么!”
摸着这棋盘上的棋子,陆云感觉到白棋的步步紧逼,一颗颗黑棋被搅碎,蚕食,直到最后死亡的那一刻,充满了绝望。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魏纤纤之死,浮现出黑白玄翦入魔,浮现出白星予的话语,所有的线索仿佛都指向一根弦,而那根弦是!
“魏王!”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线索整合了起来。
那些曾经他不懂的,或者说原先不明白的,在这一刻也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