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霆骁年幼的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是很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富豪,但在村里也数一数二的。那时父亲凌霄远,从事古玩生意,一笔生意做下来,普通的农村家庭几个月甚至是几年都赶不上。
然而月有阴晴圆缺,天有旦夕祸福,凌霆骁6岁的时候,父亲凌霄远的生意出了岔子,赔了很多钱。原本打算带着一家人举家迁出老家,去城里生活的父亲,房子、车子都购置好,为了弥补窟窿,只得低价卖掉,但依旧还有很多债务没有补上,走头无路之际,只得回老家和父母协商,想卖掉乡村老家的房子,然而凌霆骁母亲刘雯珊却站了出来,她极力阻止了父亲的做法,理由是一旦卖了房,一家人真的就是一无所有了,丈夫和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所谓,租个房子,也可以过去,但是父母年老,孩子尚幼,无论如何也不能委曲他们。此外,母亲刘雯珊也非常清楚,老家的爷爷奶奶也是坚决反对此事的,毕竟当初修房子的,爷爷奶奶就出来阻止过,要求不准拆家,要修也得另起炉灶。爷爷奶奶之所以要这样,也是有原因的,家中幺爸尚未婚配,家产有他一份,他们得把家产留着。所以即便父亲凌霄远落难,他们也不会突破底线,不留余力的帮助父亲。母亲刘雯珊知道一旦父亲走上这条路,会更伤心,到时候就是真的“家破人散”。她绝对不愿意看到这一幕,所以打开始,她就极力阻止。
在母亲的阻止下,父亲凌霄远没有提及过卖房之事,但为了渡过难关,他试探性的向父母借钱,两位老人确实有不少存款,但是在他们看来,凌霆骁的父亲要东山再起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不能不给小儿子留点彩礼钱,于是他们拿出了一小部分给父亲,其他的都藏着。父亲清楚地知道父母的底垫,所以很是冒火,正要和父母理论,却被母亲出言打断:“宵远,我们要早点回去,娃娃还在出租屋,他俩姐弟不熟悉,我们得早点回去。”母亲看似委婉的话,却带着恶狠狠地眼神。
“爹!你们有多少钱?我是不知道吗?我不是白要你们的钱,你们先借给我,我渡过难关了,会还给你们!我是落难了,我不是赌了、嫖了!你们就不能帮我一下吗?”
“我有好多钱喔?我俩老个,有啥子钱?”
“以前我好的时候,我没给你们吗?”
“什么钱,你给我们什么钱?”
“逢年过节,你们过生日,我们那次少给你们钱啦,老家的所有收入,一大半都在你们手里!你们没钱,你说这话,摸着自己良心了没?”凌霄远情绪略显激动。
“什么钱,锤子掉在面钱,你给钱咋了,你不该给吗?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给点钱,你还要要回去,你是个人吗?老子说没说过叫你不要去弄那些东西,你听了没?你现在亏得有多惨,你就有多活该,你现在想啃老,没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爷爷突然发飙。让凌霄远一时间难以承受。他心里苦不能用言语形容。
面对爷爷奶奶的冰冷,母亲刘雯珊没有多说一句,她心里明白多说一句都是在父亲的心扎刀子,她默默拽起父亲离开了老家。
从来老家回到出租屋,父亲凌霄远,几乎都要崩溃了,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几乎没有可能去弥补,他不忍妻子儿女跟着他受罪,他一心就只想一个人抗下所有,于是他思考后,选择独自一人面对着债主,为了不牵连母亲。百般无奈下他和母亲说道:“雯珊,我这辈子没什么大的出息,但是我就是想让你们娘儿母子过得好点,但是现在没办法了!我还有一些东西,够你撑一段时间,至于债我自己会去处理,你可不可以和我离婚,其他的事情我保证活着的时候,给你们都摆平。母亲听到父亲如此言语,没有多说任何话,她一声不吭找出了自己的结婚证和户口本,当着父亲的面,一把就把结婚证撕了。然后声嘶力竭的吼道:
“凌霄远,我刘雯珊,是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忘本的人,你要是因为债务选择离婚,我看不起你,我告诉你,我刘雯珊不是那种只能和你享福,不能和你共患的畜牲,我扪心自问,我嫁给你快10年了,你没得对不起我的地方,是,老的有点过分,但不是你,我没得那么畜牲。再苦再累,你我共同抗就是了,你要扔下我不管,你什么时候扔下我,我就什么时候带着娃儿们一起喝药!”
父亲看着母亲,没有在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把她抱住,夫妻二人都默默流着眼泪。
就是这样的环境下,两人带着一儿一女,在城里租了一个很偏僻的城中村的小房子。一家人挤在了不到20平的小屋子里,没有厨房,做饭只能在一个不到2平米的走廊里,一下雨还会漏雨,有时候还会夹杂着泥沙。上个卫生间都得跑到800米外的公共厕所。家里人每次洗澡,父亲都得在门口守着…………
后来,父亲东拼西凑卖了一个小吃摊,在街角小巷卖起了小吃。因为小吃车根本就没有办法拖到出租房附近,所以很多时候,夫妻二人都是换着班去卖小吃,母亲早上9:00左右去换班,到中午12:00,期间父亲休息好了,会做好饭去换母亲,母亲回来休息一会,带会凌霆骁,下午18:00左右过去帮忙,晚点的时候再回家,而父亲大多时间都是守着摊子,困的时候,就坐在摊子上休息一会,这样的日子里,姐姐自然也没有办法上学,都是在家里帮忙,至于凌霆骁,也没再去读书,只有姐姐抽空教教他。
大约过了一年这样的苦日子,父亲才重拾信心,从新在自己的生意圈开始打拼,一年后有了小起色,还清了债务。后来父亲又小挣了一笔,从此他便金盆洗手,哪怕是生意可以在更上一层楼,他也不愿。父亲说:“就算给他赚十个亿,他也不愿意再让妻子儿女在受那翻罪!他宁愿一辈子普普通通,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
父亲不做生意后,就和母亲一起做起了餐饮生意,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开始不断改善,儿女都回到了学校,虽然儿子被迫跳了级,但凭借着他的天赋,赶上倒也不是难事。
经过这番大难,父亲对爷爷奶奶的态度有了巨大的转变,他心里落下了坎——同样是亲儿子,一个就要为他考虑周全,一个却要弃之不管。四五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回去过,反而母亲刘雯珊却看得开,她开始试着说服父亲:“或许他们一直以为我们还有钱吧!毕竟当时我们挣钱的时候,也没有给他们多少,都零零碎碎的小钱,再说了,我们结婚的时候,二老也出了不少钱呀!”
父亲虽然不愿意听,但是却不会反驳母亲,只会语气不悦的说:“哎呀!少劝我,该做的我会做。”
“你呀,犟驴!以前落难的时候,老两个一直是把房间腾好的,我叫你回去,你不去了嘛!”
“哎呀!烦不烦,你一天就话多,该做我会做,你操什么心嘛!你不要管我。”
“我管不得你呀?”
“你管个屁!”
“喔!意思是我不能说你了。”
“你胡说八道,家里那个事,不是你说了算吗?”
“我说了算,那过两天,你回去打谷子,老两个种的还有点多。”
“滚!老子不去,你也不准去。”
“你管得了老子,老子现在是在给你安排任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老子去妈那里,你要回去你自己去。”父亲对于丈母娘向来都非常的上心。
“妈哪里一共七八分地,屋里又是五六个人,要你狗拉耗子,多管闲事。”
“当狗,老子都要去,我明天一早,就去割点牛肉,上次老娘说想吃点牛肉。”
“呸!贱骨头,反正,我要回去打谷子,打完了,老子还拉几百斤回来,你不准吃!”
“切!不稀罕,老子给你买一千斤。”
虽然父亲很反对母亲回去,但是打完丈母娘的谷子,他还是屁颠屁颠的回到老家,毕竟母亲在,他又岂能忍心不去。
就是母亲在生活中一点一点的引导,父亲从才从每年只帮外婆家逐渐开始回家帮忙。心中的怨恨一点点被母亲缓解掉。和家里关系缓和了一些后,凌霄远和刘雯珊夫妇,也挣够了资本,买下了环城路上的店铺,起名“乡村家常菜”,开始摸索着,做起了餐馆,凌霄远还在高人哪里专门学习了不少名菜,日子就逐渐稳定了下来,“乡村家常菜”的招牌二人一做就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