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艾赫缓缓从云海殿堂上退了出来。
奥若拉王后么…
想到这里，艾赫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杜维齐王国的王后，王室的象征，竟然成为了自己云海殿堂里第一位客人。
“她是个好人，她很虔诚，也很善良。”
艾赫回忆了下，如此评价道。
就像与黛娜拉谈话时一样，
自己已经把自己的话语告知给了她，而剩下的，就交给她自行体悟了。
而临别之时，在奥若拉的请求之下，她期望用“先觉之主”或是“先知先觉者”来称呼艾赫。
艾赫对此没有置喙，他并没有告诉她这个称呼的正确与否，也没有告诉她到底该怎么称呼自己。
他只是点到为止，留给奥若拉无尽的遐想空间。
“奥若拉王后，来自首都维切特。
“说起来，不同城市被不同的神灵牧养，那么谁牧养了维切特，晨星女神本身？”
经过这场不长不短的交流，再结合之前的经历，艾赫大概能推断出奥秘第二法则的适用范围。
虽说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社会制度，但有些东西是不变的。
比如说，无光日、国教教会、王室的统治、议会的存在、监控者等等……
而跨越城市则需要通过移民局的申请，并且会被清除记忆，按照伯里克利的记忆推断，这个清除记忆，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清除，还会加以篡改，让跨越城市的人，察觉不到两座城市的巨大差异。
不过总而言之，人们的信仰、生活都仍然有着一定的相似性。
当然，这也可能是杜维齐王国并未被黑灾摧毁的缘故。
在其他毁灭于黑灾的国家里，那些土地上的城市到底以怎样的形式存在，一切都还不好说。
“嗯…得多从奥若拉身上获得消息，特别是…关于监控局圣殿的消息。
话说回来，好像只有在无光日的时候，某种封印薄弱的时候，她才会来到云海殿堂里。只能等到下周的无光日吧。”
艾赫明白奥若拉的重要性。
有她的存在，能让自己离瑞登市的真相更进一步。
…………………
首都维切特，鸢尾花堡。
奥若拉王后按着额头，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
我…回来了。
想到这里时，她深深地松了口气，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是真的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床帘，奥若拉王后终于确认。
她疲惫地从床上爬起，一直以来，自己都自诩精力不错，曾经一天内应付五场典礼，都不知疲倦，可现在，自己背后全是汗水，浸透了身上的内衣。
擦去背部的汗水，奥若拉王后下意识地嗅了嗅，而后赶快放下，接着，她抬起脸，看见了卧室全身镜里的自己。
说起来…我没穿睡袍入睡。
也就是说，那时我只穿了内衣？
想到这里，奥若拉的脸颊熟地滚烫起来。
半响，她很快又平静下来。
自己怎么能用凡人的目光去想呢，
在那样宏伟的存在眼里，自己并无什么性别可言。
奥若拉深吸一口气，不禁发问：
“祂…到底是谁？”
“按照已知的情况判断，祂极有可能…是一位古老的、神秘的存在，祂曾在杜维齐还不过泥土的远古时代就现过身，极有可能是一位隐匿的神灵。”
“而祂…拣选了我。”
想到这里，奥若拉感到些许颤栗，同时又再次感觉到矛盾。
自己是国教守望者，女神的众修女之首，可是，自己却被另一位神灵所拣选。
而且祂的话语…如此地动人心弦。
“那么，你要寻求的真理，就在这里。”
奥若拉模仿着当时的景象，低声呢喃了一遍。
半响后，她意识到什么，
我…不会转变成祂的信徒了吧…
不、我对女神的信仰，始终坚贞不移、至死不渝。
我始终追随着女神的脚步。
只是…
“智者们总会…兼听则明。”
………………
瑞登市。
监控者们已经回到了瑞登市内，这种城市到周边城镇乃至卫星城的短途旅行一般无需通过移民局的许可和审批，十分方便。
布莱恩等人回到瑞登市的第一时间没有闲着，而是去了趟瑞登市的市政厅，调取民事户籍信息，不久之后，他们终于查到了一个叫查理斯·巴顿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响铜镇里打听到的，上一代监控者科米利雅的丈夫。
市政厅内的记录显示，此人及其家庭居住于克利夫兰原旨公学所在的街道，而由于上一次瑞登民事普查已经是十年前，具有相当的滞后性，而且既不全面也不精确，所以监控者们并不清楚此人的实际年龄，只能大概推测，他在克利夫兰原旨公学里教书。
“你们这里有个叫查理斯·巴顿的教师吗？”
克利夫兰原旨公学外，监控者们跳下马车，一边出示证件，一边大步踏入校门。
“按我们在响铜镇的打听，他好像是个化学家，难道在这里当化学老师？”
布莱恩推测着说道。
维克多思索片刻，
“不是没有可能。”
曼彻斯上下打量着学校的教学楼，
“原旨公学，我喜欢这里。
这里是由布鲁斯爵士这位原旨派国教徒创建的，我的父亲一直对他赞誉有加。”
布莱恩随口应道：
“可惜我是个支持自由正典主义的自由派。”
曼彻斯吐了口气，
“怪不得我跟你聊不到一块去。”
不消多时，学校的校长亲自出来迎接三位监控者，他领着三人到教学楼去，一边走，一边抱歉道：
“对不起，先生们，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查理斯·巴顿的老师。”
这消息让监控者们感到吃惊，只听校长继续道：
“我在这里任职二十多年了，从没有听说过，当然也可能是我老了记性不好，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监控者们互相看了一眼，难道查理斯·巴顿不在这间公学任职，或者已经改名换姓？
此时，校长话锋一转，
“不过，这里确实有个叫查理斯·巴顿的人。”
这样说着，他在一个班级的门口站住，而后敲了敲门，朝里面的老师微微鞠躬，后者走了过来，校长耳语了几句后，老师便走回到班级上。
很快，监控者们就惊讶地看见，任课老师把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领到他们面前。
“这孩子就是查理斯·巴顿，而且他对化学很有兴趣，成绩一直不错，就是古典语言和诗歌不太好。”
看着那表现腼腆，有些怕生的孩子，三人就一阵面面相觑，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相信，科米利雅提及到的丈夫，竟然只有十二岁，而且还在上学！
他只是个孩子啊！
这竟然是一位女监控者的丈夫，简直就天方夜谭。
等等…
忽然间，布莱恩想到了某种可能，发现整件事并没有那样不可理喻。
如果，如果科米利雅真的穿越了时空的话……
是不是说，这个小孩以后才会成为她的丈夫？
这样推理的话，那么…眼前不过十二岁的查理斯就是最好的作证。
她可能真是时空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