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御剑杀老狗

就在他的面前，阴惨惨的府衙之中，刚才浓重的血腥味道还没有随风飘散。

在他的眼前，倏忽之间，再次出现一只佝偻着背的老狗。

这老狗脑袋长满了红毛，中间掺杂着斑驳的花色，微微已经泛白，能够看出，年岁已经很大了。

这老狗仿佛受人类教化，已经懂得了礼仪，和黑风寨的那些妖魔不同，穿着明显类人的大褂，千层底纳的鞋，背着腰，佝偻着身子，如果不是那张狗脸，看起来倒真和一般的老人别无二致。

他身上的气息也足够平和，不如其他的妖魔那般，散发出腥臭和凶煞的味道。

但是紧跟着老狗的身后，又有六七个狗头妖魔跑了出来，手中都握着奇特的兵器，那是一种类似于农用的三齿钢叉，上面寒光锃亮，有些表面还布满了红锈，有血色的味道萦绕不散。

听到刘玄略带嘲讽的话，那红毛老狗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缓步走来，抬起头，眯着眼看着刘玄。

在他身后的那六头黄毛狗可忍不住了，全都龇牙咧嘴看向刘玄，从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的声音。

看样子，如果不是红毛老狗在前，恐怕已经冲过来将刘玄叉死了。

“年轻人，不要太暴躁，一见面喊打喊杀可不好。”

“大夫子说，礼之用，和为贵。老朽虽然不才，徒生畜生之貌，但学礼也有三十余年，虽被冠以妖魔之名，也知道与人和善的道理，”

“听我一句劝，以礼服人，方能得正道，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何必打打杀杀，徒酿恶果，实在是有违夫子之礼义。”

听到这些话，刘玄略微有些错愕，旋即，他就冷笑了起来。

“妖魔乱世，祸乱官闱。果然，到了末世，什么妖魔鬼怪都蹦了出来。老狗，你既然懂得夫子教育，知道礼仪廉耻，那么你身上的人肉味道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夫子也教你吃人肉，喝人血吗？”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的煞气。

虽然知道妖魔食人，也是一个传统了，但是亲眼见到茹毛饮血，刘玄物伤其类，可不讲究什么道理。

老狗听到刘玄所言，倒是毫不避讳，道：“人吃牲畜，煎炒烹炸，只为把食物做得更加美味。”

“老朽种族低劣，不过生来畜生，好不容易得了道，成了精，有了蒙昧智慧，虽然心向夫子教义，人类繁华，但是天生万物，各伤其类，各行其职。人吃万物，万物食人，原本也是大道之理。”

“我的这些晚辈偏好口腹之欲，尝道也晚，虽然做法难看，但也算不上什么大罪孽吧。”

“至于老朽，早就脱去畜生习性。每日也是恭读经典，四书五经，默读夫子教诲。”

红毛老狗笑了笑，露出一嘴黄色的犬齿。

“只可惜，早年间养成一个坏习惯，只喜欢每日小酌一杯，以三岁小儿心脏煎嫩，每以酒服之，都觉颇为享受。”

“行为确实不妥，只能慢慢改了。”

听到这里，刘玄再想演也演不下去了。

他也是修仙者，见多识广，自然也知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但是能把吃人习性说的这般风雅的，这老畜生口中还是第一次。

但生而为人，自然有其立场，刘玄也懒得和对方废话，他现在只想杀人。

不，杀老狗！

宰畜生！

想到这里，他的双眼绽放出一缕青芒，而就在这一瞬间，对面原本老神在在的红皮老狗突然间直起了身子，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发现，原本是普通的一个炼肉武者的鬼面人，身上的气息突然变了。

那种气息极端的恐怖，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仿佛顶级掠食动物的恐怖气息。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还没有成精成妖之前，只是山林中一只普普通通的红毛猎犬，被天空中的座山金雕给盯上锁定，产生的那种巨大的压迫感。

那是生命层次的压迫。

更是面临死亡危机之下的夺命感，让人心惊肉跳。

下一刻应激而发，受到这股刺激，红毛老狗忍不住身子哆嗦了一下，再也无法装作风雅。

猛然凄厉的仰天嚎叫，抖动身体，只听“喀喇！”一声，他身上穿的那件老年褂子直接被撑成了碎片，随风如蝴蝶一般飘散。

而他整个人化作了一头三米多高的庞大妖魔。双手变成了巨爪，指甲根根透骨而出。

双脚也撑破了鞋子，化作两只巨大的狗爪，死死的撑在地面。

上下一瞬间，只听到一声呼啸，在刘玄眼神光芒闪烁之间，他猛然转过头来。

就看到，左后一道寒光爆射，在他左后方的那头后代狗头妖魔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脑袋就被从中间狠狠的劈开。

从头顶一直劈在胯下，鲜血流淌，脑浆崩裂，浓重的血腥味道瞬间沾染空气，将堂堂县衙府宅化作一片修罗场。

“你！”

那红毛老狗猛然转头，看向刘玄，口中发出一声冷酷的叫声。

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手段？！

那原本插在远处的刀刃，是如何突然间爆起，撕裂空气，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掉自己的后裔的？

又是如何带给他巨大的威胁感的？

更主要的，是眼前不过是一个区区炼肉层次的人类小辈，又是使用的何种的方法，能够做到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心中一沉，原本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感没有了。觉察到了巨大的危机，甚至有了想暂时后退的想法。

但是下一刻也容不得他多想，刘玄既然施展了仙法中御剑术的手段，又岂能放这老畜生离开？！

下一瞬间，恐怖的寒光闪过，夹带着莹莹的法力之光，刀锋上布满了青芒。

以刘玄木属性的法力为源头，狠狠地向红毛老狗撕裂而来。

老狗脚掌狠狠踏在地面上，轰轰一声，向后退去。

产生的巨大的波动，犹如地震，让整个府衙的建筑都开始晃荡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