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训练

清晨，军号声划破寂静的天空，整个军营顿时热闹了起来。

路明非从稻草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双眼迷茫地眨了几下，脑袋还有些昏沉。

他昨夜睡得并不安稳，寒冷和稻草的硬度让他辗转反侧，再加上对今天训练的忐忑，几乎是一夜无梦。

“起来了，小路！别磨蹭！”王浩川一边系着衣甲，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

“嗯，知道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强撑着起身，他穿好衣服，简单洗了把脸，就和其他三人一同离开了木板房。

他们一路小跑到军械库，天边的晨曦刚刚露出一抹淡淡的金色，微凉的风吹拂着路明非的脸，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在军械库排队时，路明非目光落在眼前的装备上，那是一些简易的扎甲和长枪，虽然看上去粗糙，但却散发出沉重而冷冽的杀气。

他被分发到一套扎甲和一柄木制长枪，扎甲的铁片交错排列，虽然防御力有限，但穿在身上却沉甸甸的，压得路明非肩膀一阵发酸，长枪也比他想象中要沉。

“这玩意儿，真能挡住蒙古鞑子吗？”路明非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长枪，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领完装备后，他们一行人被带到军营附近的校场，校场是一个空旷的大场地，地面被反复踩踏得坚实而平整，周围竖着几排木质箭靶和训练用的假人靶，晨光洒在校场上，映照出一片兵器闪烁的冷光。

路明非环顾四周，发现校场里已经聚集了几百名新兵，他们全都穿着与路明非相似的扎甲，拿着长枪，这些新兵除了钓鱼城内的大部分都是从来钓鱼城逃难的青壮年男性里挑选的

宋朝实行募兵制，对士兵有一定的身体要求，尤其是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六八，路明非个子一米七八，在现代社会只能算普通，但在这群新兵中竟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他站在人群里，周围尽是比他矮上半头的士兵，显得有些扎眼。

“嘿，路秀才，你个头还不矮嘛。”洪云鹏站在不远处，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路明非懒得理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

“相信你们很多人都见识过蒙古鞑子的可恶，在我们大宋境内烧杀掳掠，血流成河！”

一名专门训练士兵的教头站在校场最前方，声音洪亮而严厉，他身材魁梧，手中握着一把长鞭，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显然是久经沙场之人。

“他们所到之处，村庄化为废墟，百姓惨遭屠戮！”教头继续喊道，语气中带着愤怒与激昂，“但钓鱼城不会是下一个！我们绝不会让那些鞑子踏进城门一步！”

士兵们齐刷刷地看向教头，眼神里有紧张、有迷茫，但多了一丝被激发的战意和恨意，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的亲人就是死在了蒙古人的手里。

教头扫视着眼前的队伍，目光如刀般凌厉，然后继续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中许多人从未握过兵器，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但现在你们站在这里，就是钓鱼城的守护者！记住，若我们失败，你们的家人、朋友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没有退路！”

路明非站在人群中，听着教头声如洪钟的呐喊，心里却升起一种莫名的不适感，他的手握紧长枪，指尖微微发颤。

“守护者？”他心想，自己只是一个被迫穿越到这普通人怎么担当起守护者这个称号。

“你们的训练从现在开始！”教头突然扬起长鞭，猛地挥了一下，鞭子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回荡在整个校场。

“先练列队！队形不整，你们连行军都做不到！”教头指着新兵们的方向大吼，“全员按身高站队，排好方阵，速度快点！”

新兵们慌忙地调整位置，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因为站错了位置而被同伴推搡，也有人因为紧张而忘了该往哪走。

路明非也显得格外别扭，由于他身高显眼，刚站到队列中就被教头点名：“那个高个子！别像根竹竿一样杵着，站直了！”

“是！”路明非条件反射般站直。

终于，在教头的鞭子“协助”下，队列勉强整齐起来，路明非站在方阵的边缘，尽量让自己不要引人注意，但即便如此，他的高个子还是让他被教头盯了几次。

“很好，接下来，练习长枪！”教头吼道，“听我的口令，所有人长枪立正——用力握住，不准发抖！”

路明非举起长枪，沉重的枪杆让他的手臂立刻感到酸痛，他偷偷扫了一眼周围的新兵，发现许多人都和他一样是生手，动作生硬，甚至连弓步站姿都歪歪扭扭。

教头一边走一边吼：“拿不稳长枪的，在战场上就是一坨会移动的肉！你们是来当士兵的，不是来给蒙古鞑子表演杂耍的！再不认真练，下一鞭就抽在你们身上！”

路明非听到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手里的长枪握得更紧了些，他感到手心已经开始冒汗，枪杆在掌心中有些打滑。

“弓步横枪——刺！”教头大声喊道，伴随着长鞭再次甩响。

“弓步横枪——刺！”士兵们慌乱地重复着教头的口令，动作却千奇百怪，有的刺得太低，有的刺得太偏，甚至还有人差点把枪头戳到旁边同伴的腿上。

“都给我停下！”教头猛地喝道，脸上写满了恼怒，他指着几个动作特别笨拙的新兵骂道。

“你们这群笨蛋是在耍我吗？枪不是用来表演舞龙的，是用来杀敌的！敌人站在你面前，你刺不到他们的咽喉，刺偏了就是你死！”

教头走到一个新兵面前，用长鞭指着他的胸膛，冷冷地说道：“你，过来，给我再刺一次，要是还刺偏了，就去跑二十圈，立刻跑到腿断为止！”

路明非站在队列里，不敢多看，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枪尖，他心里暗暗祈祷：“别叫到我，千万别叫到我……”

教头那吓人的目光扫过队列，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

好在这次路明非幸运地躲过了教头的“关照”，不过，他的运气也没持续多久，当所有人再次练习刺击时，路明非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结果不偏不倚地被教头抓了个现行。

“那个高个子！你在干什么？！”教头的怒吼如雷贯耳，吓得路明非差点把枪掉在地上。

“我……”路明非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教头已经快步走到他面前，眼神冷得像刀子一样。

“再给我刺一次！如果还是这副软绵绵的样子，跑二十圈！快点！”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长枪横在胸前，猛地向前刺出，他几乎是咬着牙完成了这个动作，但教头依然不满意，冷哼了一声说道：“还不够有力，像只病猫一样！再来！”

“是！”路明非脸色涨得通红，硬着头皮再刺了一次，这次终于稍微达到了教头的要求。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么松松垮垮的样子，绝不轻饶！”教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巡视其他人。

训练还在继续，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升高，校场上的气温也在迅速上升，士兵们的汗水早已浸透衣甲，路明非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迅速流失，每一次刺击动作都像是在掏空他最后的力气。

就在这时耳边再次响起提示声“力量增加0.01，体质增加0.01”

“获得技能，基础枪术L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