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15岁,同样的天才少年,同样被恶魔的力量侵染差点引致堕落,甚至同样醒悟以及知迷而返。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过于相似的经历才是索雷尤对亚森感兴趣的真正原因之一。
索雷尤对他这段屈辱的经历直言不讳,丝毫没有隐瞒的打算。
“我所在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以驱逐恶魔为己任,而我则是家族当时最出名的天才。”
“在我15岁的那一年,我长大成人。”
“我继承了家族的神圣力量以及技能,并即将接过世代传承的圣鞭——‘恶魔杀手’。”
“然而就在我即将继承圣鞭的前夕,一个与家族世代纠缠不清的强大恶魔附身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操纵着身体做出了许多恶事,最后我的父亲——克里斯托弗·温特斯用圣鞭将我击溃,并驱逐了那个附身于我的恶魔,但我也就此沦为了家族的耻辱。”
索雷尤的讲述充满了真情实感,亚森能够体会到他的懊悔以及羞愧。
身为恶魔猎人的继承者,却被家族的宿敌反过来附身,亚森很难想象索雷尤当时遭受到了多少诘难。
但索雷尤却只是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哈,我度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光,不过我挺过来了。”
“后来我也在与恶魔的战争中洗刷了之前的耻辱,名正言顺地拿上了那条圣鞭。”
“你看,它就在这里。”
索雷尤向虚空伸手,一条燃烧着炽焰的长鞭就这样缓缓地显形在他的手上,直到火焰淡去为止。
这条鞭子的形态迅速变化,在眨眼间化作为一条朴素的长鞭,与鞭身相连接的另一端握把是一个十字架。
索雷尤缅怀般地轻抚着这把长鞭,他对亚森说道:“这就是屠戮了无数恶魔与邪祟的圣鞭——恶魔杀手。”
“西蒙的父亲死得太早,所以他没能来得及继承这条鞭子。”
“至于西蒙,那个不孝子不肯去继承圣鞭,他跑去玩枪了。”
“他还对我说‘都什么年头了,还在玩传统的圣鞭’,气得我差点将他给活生生打死。”
一提起西蒙,索雷尤就气得胡子上翘,恨不得再将那不孝子给痛揍一顿。
亚森对于别人的家庭事务没有任何兴趣,他也不敢乱开口,只好移开目光转移视线。
一旁的索雷尤看着亚森,内心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有趣的点子。
“小朋友,你想不想耍这根鞭子啊?”
“借给你玩玩看怎么样?”
索雷尤的建议让亚森有些惊愕。
‘不,我已经有阿撒兹勒了,不想再碰那根破鞭子。’
亚森下意识想要开口,来自莉莲的告诫、以及阿尔杰诺和西蒙的遭遇让他憋住了拒绝的话语。
他较为委婉地对索雷尤说道:“索雷尤校长,您这根圣鞭专门用来屠戮恶魔,很不巧,我就是一个……呃。”
“我拿着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让你拿就拿,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见索雷尤有些不快,亚森只好勉强接过索雷尤手中的“恶魔杀手”。
鞭子刚入手的瞬间,亚森的手掌没有感受到什么灼烧的痛苦,也没有任何异状。
这件克制恶魔的神圣武器对他没有任何反应。
索雷尤见状,顿时满意地鼓起了掌来。
“好极了,先使用看看吧。”
“我该怎么去使用它?我可从来没有用过鞭子。”
“将它想象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将意识与精神融入进鞭子内。”
亚森照着索雷尤的话语尝试去做,慢慢地,一股奥妙而奇特的感觉从手掌内传递了出来。
那股感觉在顷刻间化作一股炎热,虽然与温暖相差甚远,但也并不会炽热到烫手。
“这可真是…!”
索雷尤惊讶地捋起了胡子,他看着亚森手中的“恶魔杀手”从朴素的长鞭迅速变化成连枷,再变化到一把流溢着光芒的荆棘长鞭。
亚森惊奇地注视着手中圣鞭的种种变化,他忽然觉得这鞭子也没那么不堪啊?
索雷尤上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恶魔杀手,嘴里不断发出惊叹的声音。
“受缚之主在上!你居然能将它激活到光鞭的层次,这可真是不得了!”
“虽然还没达到‘神之火罚’的程度,但你已经将恶魔杀手的潜力发挥出大半了!”
“真让人难以置信,一个恶魔——居然能将恶魔杀手激活到如此程度!”
索雷尤看待亚森的目光发生了转变。
他对亚森说道:“你有着成为一名恶魔猎人的优秀潜质。”
“成为恶魔猎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亚森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反问起了索雷尤。
索雷尤捋起了唇上的小胡子,对亚森说道:“你如今最大的问题在于神圣与恶魔的性相无法达成动态平衡。”
“虽然短期内可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时间过长很有可能会出现隐患。”
“攀登火剑之路虽然也能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从2环升到3环也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个期间你的恶魔性相极有可能会影响你的心智,从而导致性相之间的失衡。”
“但倘若再加上一个神圣的性相呢?比如说……‘猎魔者’?”
索雷尤终于展现出他的真实意图。
“一个恶魔,却成为了恶魔猎人,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想不想试一试?”
索雷尤笑眯眯地望向了亚森,向他发出了邀请。
让恶魔去成为一名恶魔猎人,这听起来似乎很矛盾。
他纠结地问向了索雷尤:“你觉得这样可行吗?不会导致性相冲突什么的?”
“我也不太确定,毕竟你的情况压根就没有先例,说我有把握那是不可能的。”
索雷尤耸了耸肩,他没有欺骗亚森的打算。
“不过我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毕竟我当年恰好从恶魔的附身中脱离了出来,这个事迹说不定会对‘猎魔者’这个性相存在加持效果?”
“又或者你可以找到控制恶魔力量的方法,但除非你接触异端之力,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
“眼下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就只有这个比较靠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索雷尤收回了圣鞭,坐在椅子上静候亚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