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益出门前特地去看看王元深,
王元深坐在床上,腿上盖着棉被,一见菊益进门便撇开了眼睛,
菊益知道他心里的尴尬,并未理会,反而交代着:“我出门后,你照顾好家里,我们青山派不能乱,嘱咐小弟们,不管外面多少江湖人士前往万家村去寻宝,青山派都不得去,我们要做的就是留住青山最后的根。”
菊益说完了,便出了门,有时她会想,自己做的究竟算不算仁义,
青山派掌门利用她,可她最后还是想保全青山派,是因为小满?提到小满菊益便更加生气,她早已经视小满为亲人,若是小满也是那老家伙利用她的一道棋,她便更加心痛,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所以她索性不去细想这些事,只做自己该做的,
如果再仔细想来,云香派算是帮了她,可这又算得什么帮?充其量就是误打误撞。
当务之急她要寻得辛革,她想或许云香派掳走了辛革,又或许辛革从梦中醒来,去神游了,所以她嘱咐弟子们,若见到辛革回来,一定让他等她,
又或许,最不好的想,辛革已经死了…
她不敢往下想了,回想自己病时辛革不离不弃,在自己危难时将她保护的好好的,她便觉得愧疚…眼泪不听话的流下来,若不是她一意孤行,辛革根本不会遭受这么大的难,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她同样送信到万家村给锦衣,让她带着小娥与小满来青山派,也嘱咐好派中弟子迎接锦衣,
交代好一切后,菊益离开了,她没有送信给丐帮,一来丐帮已经有了自己的帮主,二来怕惊动那些老掌门安插进去的钉子,不会有什么好后果。
去往云香派的路上,要经过很多地方,震赤诚几乎带着他们走小路,碰见官道就像做了贼一样蹑手蹑脚,菊益也懒得理,只想着兴许走的慢一些便能得到辛革回青山派的消息,毕竟云香派就在那里,怎么样她都会去寻仇。
一路沿途风景越来越美,菊益干脆带着游山的兴致走,每到一处便细看看风景,
若遇到成群的麋鹿便走不动路,她喜欢那成群的灵兽,看着它们奔跑,它们好像有所感应般跑了一会就会停下来回头看她,看她好久,久到她有一股冲动想去抚摸。
王元昊喜欢说话,总能在安静的时候说上些不着边际的话,“这些东西是不是可以长生呀?”
菊益没有回话,只静静的看着,
震赤诚:“它们是有灵性的,遇到你这种人估计会群起攻击。”
王元昊撇了他一眼,“我这种人怎么了?你不要以为你们震天派得了武林盟主就有什么了不起,那是我们青山派没有参加。”
震赤诚:“你们参加了又能怎么样?同样会被我打趴下。”
王元昊:“呦,给你能坏了,能赢还不是靠你爹。”
王元昊的这句话,好像碰到了震赤诚的软肋,他声音提高了说:“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是我上台打的好不好。”
王元昊,歪着嘴,学着他的话,声音细小:“是我上台打的好不好!”
震赤诚立马生气,“你是不是想挨打,我看你是找打。”
王元昊也不怕他,立马便说:“来呀来呀,怕你似的。”
王小帅出声阻止,“好了,我们出了青山便是兄弟,哪有那么多仇呀,打什么打。”
菊益眉毛一挑,这个王小帅真是越来越让她惊喜,本以为他脑子里只有那些她看不懂的图,一会形成个四四方方的,一会儿研究大树,没想到内心还很仁厚。
王元昊委屈的说:“是他先惹我的,”
震赤诚:“我什么时候惹你了…”
两人开始吵架,王小帅做起了和事佬,就这样两人吵了一路,菊益没有要插手管的意思,自顾自的欣赏风景,
一日太阳要落山了,他们即没找到客栈也没遇见人家,只能在荒山上搭建帐篷,
菊益捡来柴火烧饭,王小帅与王元昊搭帐篷,震赤诚喂马,
本是各干各的,可王元昊偏要将自己骑的马栓在自己的帐篷边上,说这马跟了他一路了,他要与马一起睡。
或许是两人吵了一路了,如今到了顶点,震赤诚白了他一眼,“人同畜牲一个样。”
王元昊一听来了火气,两人便开始了唇枪舌战,王小帅许是管的烦了,又或者真的着急搭帐篷,不去理睬他们,他们便吵的更凶。
王元昊:“一路让着你,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震赤诚,“我平生最恨两种人,一是没能耐还招摇的,二是嫉妒人还不承认的,你两个都是。”
王元昊,“你跟狗一样,只会咬人,拿着鸡毛当令箭。”
震赤诚:“你全家都是狗。”
菊益依然煮粥,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王元昊起身就给了震赤诚一拳,震赤诚正拿着草喂马,未想到王元昊能出手,毫无防备,
挨了疼后,回身给了王元昊一拳,两人就此打了起来,也不管身旁的马儿会不会受惊踩了他们,两人便扭打的起劲儿,从坡上打到水沟里,浑身沾满泥土仍要打。
王元昊显然不是震赤诚的对手,但他嘴却不闲着,特殊爱说话,震赤诚却又是个嘴笨的人,王骂他,震便打王。
王说,“一个蹩脚的老妇,真以为自己是个奶娘了。”
震不理,上去给一拳,王歪头躲过,
王又说,“你妈生你没教你出门要慢点走,碰了猫要藏起来。”
震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你才是山洞里的老鼠。”
王气他,咬他一口,“老鼠咬死你,你得了鼠疫要死的快。”
震又给他一拳,却被王一掌接住,
王骂,“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王八一样的行为,走路不敢喘气。”
震用腿蹬王,王没躲过去,疼的咧嘴,却仍不住嘴,“官道是有你小媳妇还是有你小寡妇,走进去就被人家逮。”
菊益听着王的骂声一声比一声弱,知道他定是被打疼了,看了一眼王小帅,王小帅也正在观察菊益的表情,见菊益看自己,便知道是该管管了,
王小帅:“好了,都是同行的人闹什么闹,王元昊松开。”
震赤诚挥着拳头正要打过去,被王小帅打断了,却仍然不服气的揪着王元昊的衣领处。
王元昊躺在地上,脸色通红,一只眼睛已经肿成个包,黑紫红三个颜色挂在眼睛上,嘴角还有血迹。
不过他仍然坚持着与震赤诚对峙,不服输的看着他,
相比之下震赤诚就好很多,脸上没有淤青,但好像气的不轻,眼睛瞪着,活像要吃人。
菊益的粥煮好了,见两人还扭在那里僵硬着,开口:“吃饭了!”
话落,两人才松开,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第二日天未明,菊益便叫来王元昊到深林里走走,他们走到一处河边,菊益都未说话,
王元昊先开了口委屈巴巴的说,“掌门想骂就骂吧,元昊听着便是,”
菊益:“你觉得你与震赤诚的武功如何?”
王元昊:“当然比不过,不过他也骂不过我。”
菊益,“一时的口舌之快不能在危难之时救你性命,你可想好,我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玩的,你要找到你自己的来处与去处。”
王元昊:“弟子不懂。”
菊益:“你武功薄弱,应好生努力,这震天派一日比一日强,是我们青山派多数弟子不及的,我见你身子灵活,腿脚结实,适合练武,但你心直口快,沉不住气。”
话落菊益便离开了,她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只说一半另一半让他自己去想,她总不能告诉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事,也不能长篇大论跟他一顿大道理,毕竟年龄都相仿,她自己都一堆的糊涂账,何来的阅历管别人。
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河面被渲染的红彤彤很是好看,菊益又一次叹气,
这些天来,她一直心里沉闷,她本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态出来散心,也带着躲避纷争与血腥的心思离开,
那些宝藏,愿意谁去抢就抢,抢到了又怎么用与她也是无关,她在锦衣危难时救了锦衣母女,按理说这已经算是最仁义了,又在小满最落魄时收留他,虽然小满或是老掌门的骗局,后来她又建立流民村…等等之后青山的事,她自认没一样做错过,可她愧对辛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