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宇文霆医治,只能将所有的伤员先安置在后院的一处宽敞的偏殿内,
搬来简易的床和草席,大家都躺在一处,用药也方便,
宇文霆先是来了些解毒的方子,命人去抓药,药抓回来还要碾碎熬成汤水,这反复折腾下,有些病人已经出现了幻觉。
辛革不停的梦呓着,声音时高时低,有痛苦的哭喊,有乐极生悲的笑容,菊益一直守在他身边,一手轻拍着辛革的手,一手拿着帕子为辛革擦汗,
菊益不懂,为何辛革会反应这么大?莫非是离那迷香盒子近的缘故吗?
宇文霆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菊益不知如何帮他,且辛革这个样子,也离不开人,只能命几个弟子跟着帮衬着。
快入夜时,辛革服了药,也睡下了,
半路丐帮的王木年来过,一见菊益没事,便放心的走了。
菊益走到宇文霆身边,“你可知那云香派在什么地方?”
宇文霆累的没力气说话,但还在坚持熬药,只摇头,大概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菊益听不到。
菊益以为宇文霆不愿告诉她,转身去问别人,
宇文霆喊住她:“别去自寻死路。”
菊益回头看他,只那样扭着身子看他,没有说话。
宇文霆累的勉强从椅子上起身,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她身旁:“今日你能从她们的掌门手里逃脱,实在是万幸,你可知,她们的黄掌门是不轻易出门的。”
菊益将身子回转过来,“黄掌门?”
宇文霆,“我叔叔与她们云香派有些交情,云香派真正的掌门姓黄,且是位男子,一手幻术使的非常出神入化,你们青山派中的毒都是他炼化。”
菊益这才想起今日那奇怪人的一举一动,原来他是男子,“他想当女子?”
宇文霆摇头,“我不知,我只知道他不以真面目示人,千个人看他是千个样子,他今日手下留情,若不然你也不会逃脱。”
菊益冷哼一声,想起在大殿上,那两个云香派的人便心声恨意,“他们只会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害人,也没什么真本事。”
宇文霆:“我们医药世家,也不都是靠武力解决问题,有时候互相帮助,你来我往的这点情意便解决了很多大事。”
菊益抬头看他,眯起眼睛问道:“你是在怪我以正义之名杀人放火?”
宇文霆眉头一皱,“我分明是教你为人要圆滑一些,天下之事,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非正即反。”
菊益:“你并不知他们有多可怕,你也不知昨日殿前他们做的事又何等的可恶,你只知你心里的那点交情,凡事讲个公道,若天下无正义,那人心便越发邪恶。”
宇文霆:“…”
见宇文霆不再争执,她便缓和了气氛,也平复心情道:“今日还要多谢宇文神医的出手相助,感谢您在众人面前为我做证,也感谢您劳心劳力医治我青山派的几位元老。”
宇文霆,“你不觉得,你的感谢太过轻巧了吗?”
菊益:“…”
宇文霆:“算了,随你。”
他刚要转身回去继续煎药,菊益又来口,“我想知道,辛革的毒是否可以解?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宇文霆想了一下,“他应该是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吧,这猎魂香能勾起过去。”
过去?菊益这才想起,她对辛革的了解其实不多,他的多去,她一概不知。
城外十里坡,
蒙面的“女子”将面纱摘下,一脸刚毅的男子模样,却画着女子的妆容,他手上拎着受了重伤的曲掌门,走到这里便松了手,
落在地上的曲掌门浑身是血,估计血已经快流干,但她还在挣扎,
她伸出求救的手,渴望的看着头顶的人,“别丢下我。”
“女子”白了她一眼,开口却是男子声音,“这点事都做不好,搞砸了计划还想活命!”
曲掌门挣扎着哀求,可嘴角始终说不出什么,“…”
“女子”丢下她径直往前走,还没走两步,曲掌门便用尽全力大喊,“远香!”
“女子”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狠狠的将曲掌门拽起来,一脸愤怒的说:“你最好知道远香的事,否则我不会救你。”
曲掌门点了点头,然后就晕了过去,他只能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丸药,喂给曲掌门,“女子”又扛起她,运用轻功向远处山林里而去。
远香是云香派失传已久的一种香,这种香无味无烟,即使将香下在饭里吃了,也不会让人尝出味道,每一位掌门以能制成这种香为荣耀,他也不例外。
即使风云变幻,也没能阻止菊益的一句承诺,她说三日举办武林大会,就三日举办,一日都不差,即使她们青山派所有元老都受伤未愈,即使辛革依然时好时坏。
她还是顶着各界质疑的声音,举办了武林大会。
在夏日里,菊益站在搭好的擂台上,手握擂鼓敲响了一年一度今年最特别的武林大会,
大会要求不得携带暗器,迷香,不得使用偷袭耍诈的行为,
菊益说,“比武如比人心,你在台上的所做作为,台下各派武林侠士都看着呢,胜之不武不是我们武林汉子的作为。”
随着鼓声响起,第一批比武之人登场。
一方是黑鹰堂的门徒,一方是散客,两人对擂,一个拿枪一个拿棒,随着鼓声一响,两人便开始比武。
一人甩棍,一人武枪,两人难分胜负,
不过场下倒是精彩,有人已经开始押注,有人说黑鹰堂的人定能赢,也有人说那散客也出身不低,两方都争论不休,越是争论越有人下注。
三局两胜,但这二位三局过后都是平手,按照规矩先停手,休息后再战。
第二擂,是两个拿刀的刀客,身旁的弟子对菊益说,“这两人是同门,可抽签的时候抽到了两人同台。”
菊益多看了几眼与她说话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门下的弟子?”
弟子道:“弟子是林青长老门下的,名元昊。”
菊益点头,“王元昊,好名字。”一时想到了还在后院设着灵堂的王林青,心头的仇恨便多了些。
无处消化内心怒火的她,对元昊说:“我也抽个签吧,我为青山掌门,不比擂台说不过去。”
虽然她还想再看看,她深知自己的招式不算上乘,怕出了笑话丢了青山的脸,但一想到王林青长老的和蔼模样,与他独有的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气质,让她不敢退缩。
王元昊点头,场上俩同门分出胜负后,他敲着锣并高声喊道,“我派掌门亲上擂台,为在场的江湖人士助兴。”
台下一片呼声,
菊益上台,与她打擂的居然是黑鹰堂的沅小姐!
她看了一眼王元昊,若不是她刚认识这个人,她以为王元昊是故意的,
沅家小姐,依旧一身红衣,她面色姣好身材匀称,一身骑装,像是个武功高的。
菊益手拿鞭子,身穿一身白衣,头上擂台前褪去一身正袍,换上的,
沅小姐,两手一搭,“黑鹰堂沅红衣,得罪了。”
菊益也学她一抱拳,“青山派,菊益。”
话落,一声擂鼓响起,沅红衣手拿宝剑,便冲菊益而来,菊益歪头一躲,手上的鞭子扫地而去,鞭子缠住沅红衣的腿,菊益用力一扯,沅红衣脚步不稳的跌了跟头,又翻身起来,想砍断菊益的鞭子,菊益的鞭子却灵活的缠住她的宝剑,顺利的将沅红衣的宝剑据为己有,
台下笑声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所谓宝剑都被夺去了,还有什么比的。
沅红衣气的跺脚,空手便来抢剑,菊益一躲,沅红衣脚步不稳,跌下了台。
头天比武就闹了笑话的沅红衣,在台下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把剑还我。”
菊益将宝剑随手一扔,宝剑不偏不倚的倒插在沅红衣的脚边,
沅红衣吓的倒退几步,噘着嘴说,“若是比轻功,你定比不过我!”
菊益眉毛一挑,没有接话
,圈套这种东西,她见识多了。
擂台下,一男子轻功而来,“我乃震天派掌门要领教一下菊掌门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