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丢了的姓氏

下船,风云起!

霸气甩衫角那一刻,我的曾祖父就成了我的曾祖父,到死,他也只对我外公说了,他来自佛山,没有丢了姓氏。

“我可能要死了,你曾祖父,就是我爸爸,来自佛山,除了姓氏和他告诉我是因为惹了祸事逃到这里娶了你曾祖母外,一无所知!”

“到死,他也不肯说身世,我们就把他当成一个身怀绝技、会读书写字的普通人吧。”

外公离开前十年,特意把我从千里之外叫回家,带我去了江阳所有的战争遗迹,仔细讲完每一场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一定要把这些继续地传播给后人,做人不能忘本。

外公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诧异。

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就这样被外公叫回来再讲一遍讲了很多次的历史故事?!

当然不是!

在一个周末。

他拿着一份检查报告。

“哎,疝气囊肿,都给我吓死,以为自己得了前列腺癌,要死了。”

“我可没有跟任何人讲,想着你陪我来拿结果,谁知道你周五没空,好在周六你也回来,虽然没有第一时间陪我一起,还是第一个知道的。”

“等下回去,我们爷孙还是宣布下喜讯,请家人大吃一顿。”

“现在,我带你去忠山的最高点。”

“我死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写‘祭文’,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只做了十三年无党派人士的政协委员,就因为当年不应该‘嗨袍哥’!”

“那时候我才八岁啊,哪里懂什么是‘袍哥’,只知道每天任务是一家人口粮的米饭。”

我,一个很普通家庭的孩子,好像又不太普通,家里比条件更差的孩子好一点。

外公、外婆都是市里经常来讨要他们认为只是谋生计的“作品”去展出的手艺人,他们的手艺,都来自1921年,从商船上甩开长衫一角走下的青衣男子。

“清云兄,叨扰,还是准备暂时落脚,彼时实在不适应再跟你去闯荡!”还是去了老街,很容易就问到跑船的这一户人家。

老街很是热闹,两边不是茶馆就是酒肆,从名字看,酒肆都是自己酿酒的老字号。

茶馆里,坐满了人,粗布长衫的,大多是本地人,喝着茶,听着“玩意儿”,跟着主讲人的节奏,挥着拍子轻轻摇头晃脑。

酒肆大多都可吃食,很久没有吃正经热食的青衣,闻到街道里飘出阵阵酒香和街边酒肆门口那一大锅油光蹭亮的羊肉汤,顿感饥肠辘辘,便知道没有选错地方。

还算宽的街道两边,生活气息很重,各种小摊贩和卖菜的老农整齐排在两边。

因为是出入川必经之路,又是有名的产酒地,大街上衣衫光鲜的人不少。

转了好多圈,好像看到了机会和留下来的理由。

“最好不过,看你年纪也不是二八,该安顿下来。”

“只是你只要多住几日,必定有人会问你姓氏,你要想好,再者,看你不缺钱粮,但终究会花光,找个营生才是。”

船老大含沙射影提醒。

“多谢清云兄,鄙人姓‘黎’,名‘兴发’,兴旺发达之意,看江阳甚是热闹很是喜欢。”

“我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在这里大概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