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坍塌的这么有水平的废墟。
塌的时候轰轰烈烈骇人的紧,实际上等尘烟散去,刚刚还在慌乱逃命的几个人都踉跄着站起身子。
可以说是全须全尾,一根毛发都没有被伤到。
“楚岭呢!”一个小姑娘率先从灾难里面回过来神,却因为低血糖最后一个尾音绕的有些曲折,如同肾脏亏虚所致。
坍塌的是楚岭家建在半山腰的一座庄园,有钱人注重生活细节,专门从意大利请来的建筑师设计的。
他们被楚岭邀请过来参加跨年晚会,说好了晚上有一场私人烟花秀。
老天爷真逗,总喜欢把人往莫名其妙的地方折腾,不知道哪个妙人站在大桶烟花旁边抽了根消愁烟,烟花一个接一个全炸了,发出了与地震类似的动静。
造价一个亿的半山腰别墅庄园轰然倒塌。
“现在行了,成一群小丑了。”陆遥扶住自己微晕的额头,促狭的斜起一边的嘴角,头发丝被风吹的凌乱。
不过还好没到晚上,不然更难跑。
“狗屁意大利建筑师,我用积木搭一个微缩版都比这结实。”
“骗老子钱。”楚岭也慢悠悠的从地上抬起头,他有些脱力,站不起身子,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把陆遥坐的那快石头当枕头。
他微眯着眼睛想,这不是我爹房间里摆的那块千年灵玉石吧。
有钱人的钱真好挣。
好在这次没邀请太多人,他苦笑着抖动自己洒满石灰的右腿,踹旁边另一个人头发茂密的头顶。
“别动。”龚逊扒拉开头顶的臭笋棍,摸到自己的眼睛戴上。
视野瞬间清晰了,就是世界正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他的镜片裂开了。
不过现在谁也没心情纠结这些问题,手机都被活埋了,别墅楼里有监控,但楚岭的爸妈都在国外出差,真不一定能在百忙之中腾出时间赏儿子两眼光。
“病,残,残”龚逊从自己身上挨个点过去:“挺好的,我听说这附近的山林里经常有老狼出没,我们主动一点,就当是行善积德了,保不齐还能多养活几只狼崽子呢。”
“怎么我们两个就残了?”陆遥有气无力的发问。
“哦,”龚逊解释:“天灵盖内容物发育不完全导致先天残疾。”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这简直就是眼睛都不眨的侮辱人,楚岭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右腿上踹了出去。
龚逊的眼镜列成四瓣了。
“奇怪。”陆遥缓过来一些精神,她控制住还有些轻微颤抖的指尖,说:“咱穿这么薄怎么不冷啊?”
正赶上元旦头上,来的时候点开手机都是一溜的降雪预警,来的时候还穿着棉袄,别墅里有暖气才脱下来的,房子塌的时候谁都没想着拿衣服,现在三个人身上穿的都是有些单薄的毛衣。
不冷还真有些奇怪。
“可能是吓的?”楚岭示意陆遥看自己的胳膊:“我现在都全身酸软的可怕。”
龚逊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艰难发言:“就我冷吗?”
陆遥把自己的手搁在了屁股底下的石头上面,瞳孔一缩,摁着楚岭就滚落到旁边的乱石堆上。
四处都是没有被打磨平整的碎石头,有的尖角锋利,楚岭被硌的生疼,忍不住发出痛呼。
“你痛不痛?”他闭上眼睛摸索着从陆遥的身底蛄蛹出来。
“楚岭,你爸爸收藏过烫屁股的石头吗?”
“你疯啦?”他在移动的间隙里又被烂石头在后腰处来了一下,呲牙咧嘴的回话:“我敢坐在他的石头上面,不用等屁股被烫烂他就把我抽烂了。”
“哦,它裂开了。”陆遥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什么?什么玩意裂开了?”楚岭挣扎起身,抬头望去。
只见他刚枕过,陆遥刚坐过的石头隐约裂开了几条缝,刺目的白光溢出来。
“唰”一下,三人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大捧白光让他们恍惚自己身处生与死的边界,或者找到一扇门推开就是往生。
——动漫都是这样的走向。
“智能工人竭诚为您服务,三位,请说出你的怨言。”
楚岭缓慢的分开一条指头缝朝外面看去,紧接着,他发出一声喉管和肺一起震动的惊呼:“这是什么小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