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起身,走向那到墙边。阿彬回头又看了看,好像没什么人在意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哎,如果真是要为了那傻子送了命倒也不算白来一场,反正也没什么人在意我。”他点了点头,大概也是再给自己找勇气的理由。一个小孩哪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勇敢呢。
顺着痕迹的边缘,他把手指塞了进去。
纹丝不动。
上次是门没关,这次似乎就没那么幸运了。不过还好,在门边前面的空地上,有一块草皮似乎是松动的。他用手指扣了出来,下面藏着的是一个按钮。
果然,门开了。
这次门后的空间很安静。阿彬扶着墙一路向下走去,走到上次停下的地方,他似乎听到了一点喘息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封闭的空间走太久了出现的幻觉还是真的听到了,他只能继续走着。
楼梯走到了尽头,原来这里是一个类似于隧道的地方,墙壁上还有湿滑的水汽,“隧道”的顶部有亮光。
他顺着墙壁一直走,只看到了一扇门。他轻轻扭开门把手,最终还是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亚利好像要死了。他嘴角流着鲜血,仰着躺在台子上。他...甚至好像不太完整了,他的衣服和他的躯体。
阿彬很难接受眼前的事实。“他明明是院长他们最喜欢的孩子啊!为什么会这样。”少数的孩子才能穿的上干净整洁的套装,亚利穿着,这是多少孩子羡慕的待遇,还有他平时的吃食也比其他人多一样,还有...
“别想了,彬。你可以去拥抱你的新生活了呀,这个,你拿着...还有,别相信院长的话”
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的精致小瓶子递到了阿彬的手上。这是怎么来的?
话还没问出口,亚利的呼吸声就停了。那双亮亮的蓝眼睛失去了光彩,睫毛缓缓落下,为他的下场谢幕。
疑点重重但却无从下手,小傻子也死了。怎么办。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一直走到床边,再次躺下。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径直走进来的是院长,他看上去像一只警惕狡猾的狐狸。阿彬立马坐了起来,打量了一遍,此时他终于回忆起那双看上去眼熟的皮鞋是属于谁的了。原来就是院长的。这只肥狐狸也同样在打量着房间里的所有孩子。
阿彬立刻跳下床去。“亚利去哪了!”他拽着院长的衣角问,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院长。
“对,我正想说这件事,最近孤儿院有孩童走失的现象,我们现在要核对人数”院长说完,轻蔑地扯开了阿彬拽着的衣角。
“小朋友,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朋友,我们也在努力的找他呢”他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微笑。
“你明知道他的下落,为什么不说?”
院长无视了他的话,转身坐在了他的床边。在他准备环视周围的孩子还是否有什么异样时,他注意到阿彬床单上若隐若现的黑脚印。
把他带走。
办公室内,被绑住的阿彬在不停的大叫“你有种把我捆在这,不如直接送我去密室下面啊!别干这些没用的了,把我杀了算了!”但是这些叫喊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哭了出来。
“不急,还有些话,你没有说”“哎!老李,你过来。你说这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他为什么非觉得我再害他呢”院长扶了扶嘴边的烟斗。
“老爷说的是啊”
“诶对了,院里的老鼠该治治了”
“是,老爷说的是”老李躬下去的腰又深了一分。
院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去吧。
“小孩,你是不是有一个小瓶子呀,给我好不好?”院长脸上突然堆满笑容,看起来还怪亲切的。
“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不给!”
“我已经给你找好领养人啦,给我我就带你去见他们。那时候你就能有崭新的生活啦,不期待吗?”
疑惑印在了他的小脸上,但亚利临死前的场景又在脑海中浮现,“不要相信院长的话”他还是记得的。
院长没有得逞,脸瞬间冷了下来。手指一动,“把他带下去吧”
果然。命定的死亡还是要来临了。阿彬脑子里闪回了好多个画面。他和亚利在花园里奔跑,他说他们一定要做最好的朋友,如果能出去未来也要相见。还有吃饭时,亚利那个傻子不止一次把饭搞到阿彬的身上,每次都把阿彬惹毛。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如果以前问他:你和亚利非得死一个,你会希望这个人是谁?他一定会选亚利。他可不愿意给他陪葬。但是现在,他似乎反悔了。他希望他们俩都好好的活着。
他已经被绑在了手术台上。有一盏灯,正对着他,好刺眼。
有一把锯子已经在嗡嗡作响了。他努力的挣扎,努力的挣扎,幻想自己是即将破茧的蝶。这是最后的一点求生欲了。可惜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茧困住了他,也困住了亚利,他们逃不出去了!他很清楚。最终放弃了挣扎。
一把斧子已经准备砍下,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