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只抖不哭

吕布追问之下。

她还是不说。

其实,她没必要这样。

吕布喜欢善解风情之人。

对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子,他真的没什么兴趣。

之所以说要带她走,是因为留在这里,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像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真要被某个山寨中的男人给糟蹋了,岂不可惜?

正当她三缄其口,不肯回答的时候。

厅外有人大声嚷嚷。

一个中年男人,顶着鸡窝一般的发髻,冲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根七尺来长的木棍。

他显然对吕布充满了恶意,高声呵斥道:

“狗贼,快放了我妹妹!”

那女人见状,忙站起身,呼喊道:

“伯澄兄,救我!”

吕布一听伯澄二字,瞬间想到了刘耀的兄长刘泓。

他刚想问个明白,却见那个男人举棍过顶,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看样子,像是练过。

不然,速度和力道不会拿捏得恰到好处。

但终究是学艺不精,棍术中缺乏变化。

他侧身一闪,木棍砸空。

不等他变换招式,吕布飞起左脚,踢他的小腿。

他一棍砸空,身体本就因惯性而失去平衡,这会小腿上又挨了一下,哪里停得下来。

只见他咚咚咚向前抢了五六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棍子撒了手,头还撞到了桌案上,疼得钻心。

那女人急忙跑了过去,扶着他的肩膀,哭喊道:

“伯澄兄,你没事吧?”

见吕布迈步过来,她以为要遭毒手,一把拽出袖中的剪刀,喝道:

“你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吕布看她那架势,像是要和自己拼命。

他心中好笑。

像她这样的女子,就算是拿着大砍刀,他一个打一百个都没问题。

不等她再次开口,吕布闪身欺至近前,一招金丝缠腕,瞬间将她缴了械。

那把精致的小剪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吕布拾起来,瞅了瞅,见上面竟然刻有四个篆字:会稽工官。

他指着剪刀上的文字,问道:

“你是会稽人?”

那女人见状,心中明知道瞒不住了,却仍然不肯言说。

吕布见状,捏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使劲一带,顿时温玉满怀。

他抵着她的脸,故意邪笑道: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立马扒光了你,再扔到厅外去。

让这里的男人都瞪大眼睛,好好欣赏欣赏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女人小小年岁,哪听过这种虎狼之词,吓得直喘粗气,在他怀里抖作一团。

开始时,她还逞能,只抖不哭。

没过三秒,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最终泣不成声。

吕布心道,到底是个女人,不经吓。

倒是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坦荡一些。

他大概是意识到敌我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隐瞒一些事情,已经没有必要。

相反,如果说出真情来,说不定还有一线活路。

于是,他翻身站起,先问道:

“吾观汝甲胄在身,想必是带兵的将军。

敢问阁下,在何人麾下高就?”

吕布见他还没有眼瞎,道:

“吾乃徐州牧吕布是也,蒙天子垂青,任奋威将军。”

那人大惊道:

“当真?!”

吕布指着厅外卫士,笑道:

“汝可曾见过那赤兔马和方天戟乎?”

那人慌忙望去,顿时明白了一切,深深一揖道:

“沛国刘泓见过君侯!”

吕布见他自称刘泓,急忙问道:

“你就是刘泓?

有一人,名为刘耀,可是令弟?”

刘泓更吃惊了,道:

“吾确有一弟,亦名刘耀,早年逃难时走散了。

吾曾苦寻多年,不曾有丝毫音讯。

此事,君侯从何得知?”

吕布笑道:

“令弟现在吾麾下,担任彭城国长史。

闲聊之时,提起过你这个兄长。

他也是找你多年,不见下落。

不想,你我在此相遇。

尔兄弟二人也算是苦尽甘来,可以团圆了。”

刘泓喜极而泣,又道:

“彭城国长史,其职非小。

吾弟得任此职,必赖君侯提携。

此番恩德,吾代舍弟再行谢过!”

说着,他又是深深一揖。

吕布就喜欢跟这种明白事理的人打交道,笑道:

“你也不用谢我。

他若是没有为官之能,吾又岂会将一国之政,倾心委任于他?

不过,我亦常听说,你也颇识书篆,有过目成诵之才,不知现在何处高就?”

刘泓道:

“吾家频遭变故,为曹操追杀。

无奈,只得托庇于东海王府君门下,至今尚未出仕。”

吕布道:

“东海王府君?

莫非是会稽郡太守王朗乎?”

刘泓道:

“正是。

王府君与吾父乃至交好友。

若非有这层关系,吾早就为仇家所杀,不在人世了。”

吕布道:

“王景兴恭俭节约,英辨博通,乃徐州之俊杰。

汝在其门下做事,理当不屈己材了。

然会稽远在江东,汝等何以在此出现?”

刘泓叹了口气,道:

“世事纷乱,难以预料。

兴平二年,孙策自历阳渡江,击败了曲阿的刘繇后,又命朱治由钱塘北上,进攻吴郡。

吴郡太守许贡不敌,投靠山贼严白虎。

彼时,王府君就已经预料,会稽早晚会成为孙策下一个进攻的目标。

很多人劝他投降。

然王府君以汉吏当守汉城为念,不肯降心相从。

于是,修武备,以为战守之计。

又见孙策兵锋甚锐,恐不能敌。

一旦城破,家小必受牵连。

故早在数月前,就命吾带着其家人,暗中北返桑梓,以图活命。

谁知途中,战事不断,盗贼多如牛毛。

吾等曲折向前,好不容易到了淮浦。

本打算渡淮水后,经海西、厚丘,回郯县。

哪知,又遇到淮南兵进攻淮浦、海西,阻断了道路。

吾等没法,只得绕道淮阴,偷渡淮水后,准备经司吾、良成,转道回郯县。

不幸的是,又在司吾县遭遇淮南兵前锋的劫掠。

吾等奋力死战,部曲百余人皆战死,好不容易才脱了身。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良成县又遇到一伙寇盗。

吾等抵挡不过,连在下带王府君的家人,一并被劫持到这艾山之上。

若非得遇君侯,吾等恐遭杀害矣!”

说完,他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吕布听完,心道,这回家之路可真够艰辛的,连忙安慰了几句,又松开怀中的女子,道:

“依你所说,此女是王府君的家人?”

刘泓道:

“正是。

舍妹王韫,字文玉,去年刚刚及笄,尚未出嫁。”

说完,他又对王韫道:

“妹妹,还不快去给君侯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