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意外收获

吕布擒郑彪,已是鼎定大局。

少数贼兵企图逃跑,皆被曹宏、糜芳率兵杀死。

与此同时,他传令成廉率兵入院,收拾战场。

期间,那位老者的身份已经确认。

他就是东海国相徐璆。

唐茂由仆人架着,忍痛负伤,走到近前,道:

“谢君侯救命之恩。”

吕布冷笑道:

“我说过要放你走了吗?”

唐茂一听,身上就是一哆嗦,心道,早知道早点投降算了。

就晚了那么一点,搞得家破人亡,真是晦气。

他还想分辩几句,又一想,没用,干脆站那不动,任凭处置。

吕布问道:

“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为何又与郑彪等人厮打在一起?”

唐茂苦哈哈道:

“我遭君侯驱逐,只好连夜带家人逃走。

可是东海国不能呆,就只能往北走。

想着先去琅琊国落脚,以后再说。

谁知,走到青山庵时,雷雨大作。

实在没法赶路了,就只好打算在这尼庵中借宿一晚。

可是,我等刚进院门,就看见郑彪一伙人把徐国相绑在柱子上肆意拷打,还对庵中尼师轮番侮辱。

我忍无可忍,就令家仆上去阻拦。

郑彪自然不肯,就厮打在一块了。”

吕布点头,问躺在地上哼哼的郑彪,道:

“他说的可是实情?”

郑彪翻了两下老鼠眼,道:

“是。”

吕布心道,这唐茂倒还有点热血心肠。

正常情况下,这种人,他应该收为己用才是。

但为了大局,没办法,只能委屈委屈他了。

他吩咐糜芳道:

“你带人,把唐茂一家押到正殿佛堂内,严加看管。

待我审完郑彪,挨个诛杀!”

唐茂一听就急了,哀嚎道:

“君侯,我无罪!

你凭什么杀我!”

吕布不理他,暗中告诉糜芳,寻个破绽,卖了,放他们走。

糜芳心领神会,照办去了。

郑彪一看,唐茂都得了个全家被杀的下场,自己肯定更惨。

他本是贪生怕死,色厉内荏的货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道:

“君侯,我错了。

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怎么的都成!”

吕布冷哼一声,道:

“这话,你怕不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吧?”

徐璆在一边,鄙夷道:

“无耻小人,跟我也说过好多次。”

吕布笑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个机会。”

郑彪一看有门,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跪地磕头,大喜道:

“但凭君侯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吕布道:

“用不着那样。

不过,你和你手下的那帮贼人,擅闯佛门净地,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成何体统?

你赶紧去把弄乱的家什,都给摆回原位。

摔坏的,照价三倍赔偿。

价格任由庵中尼师来定,你不许讨价还价。”

郑彪赶紧道:

“这个好说,好说。

我出城之时,随身带了不少积蓄,都藏在院后空地的马车上呢。

一会全拿出来,奉送给庵中的尼师,全当我赔罪好了。

嘿嘿……嘿嘿……”

说着,他就要动手干活。

吕布喝道:

“等等。

还没完呢。

这庵中尼师,遭你欺凌的不在少数。

一会,我让她们把衣服鞋子都换了,你负责去洗。

每样洗十遍。

洗完后,全部晾晒好了,再来找我。

到时候,我会亲自检查,一样没洗干净,揍你一百鞭子!”

“这……”

郑彪暗中叫苦不迭,却又不敢顶嘴,只得照办。

倒是一旁围观的庵中尼师们,都不好意思起来。

没人愿意去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和脏鞋子。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那个被郑彪亲手挟持的小尼师,横起柳叶眉,用平静而沉稳的语调,道:

“我去换!”

须臾,她带着换下来的衣袜鞋履来到廊下,朝郑彪身上猛砸过去,喝道:

“滚去洗!”

她的勇敢,让余下的尼师们受到鼓舞,也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这一行动不要紧。

迎面砸过来的衣服鞋袜,立刻就将郑彪塑成了一座人山。

没奈何,他开始撸起袖子,手搓尼服。

趁这个工夫,吕布问徐璆道:

“国相,你跑得挺快嘛。

我还没进城,你就从西门溜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来我听听。”

徐璆干咳一声,默不答言。

吕布又瞅了瞅一旁的方天画戟,再次问道:

“怎么?不想回答?”

徐璆明白了他的用意,磨蹭了一会,道:

“有人提前把你进城的事情,告诉了我。”

“谁?”

“不知道。”

吕布盯住他的双眼,厉声道:

“你再说一遍。”

徐璆不敢看他,低头道:

“君侯,我真的不知道。

你进城的那个晚上,有人从我家院墙外扔进来一根木棒。

上面绑着一片麻布罩着的竹简。

仆人觉得奇怪,捡起来交给我。

我一看才知道,原来有人要暗中引君侯入城。

否则,我哪能提前逃走呢?”

吕布道:

“扔木棒的人是谁,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吕布对这个回答显然不能满意,质问道:

“你身为一国之相,在不知道送信之人身份的情况下,竟然如此轻信其言,这其中,是何道理?”

徐璆道:

“君侯有所不知。

此人传递消息给我,并非第一次。

早在你大军进入东海国境内时,我就收到了消息。

也是木棒上绑着一片竹简。

当时,我也不信。

可事后,真的如简上所说,君侯亲统大军前来攻城。

几次三番,就容不得我不信了。

所以,这一次,我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吕布听完,心中一紧。

如果徐璆没有说谎,那么这个传递信息之人,必然是十分了解内情的人。

而了解内情之人,吕布扳着指头都能数出来。

仔细一想,却觉得都不太可能。

张辽、高顺、严峻、糜芳、曹宏等等,都没有出卖他的动机。

他隐约觉得,这个隐藏的对手,必然掌握着极大的能量。

否则,他的一举一动,又如何能够被其事先料知,几乎功亏一篑呢?

要是守卫东海国的不是徐璆,而是一个更加厉害的角色,那这郯县之战,恐怕要功败垂成了。

这个隐秘的对手,敢于在黑暗中搅动风云,显然是不惧怕他的威名。

这是一种挑战。

吕布喜欢挑战。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扔到太阳底下,让世人都看看,此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但是,眼下还急不得。

他见徐璆不像撒谎的模样,便转而问道:

“相印何在?”

徐璆扭头看向郑彪。

吕布招手,让他过来,道:

“把印给我。”

郑彪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包袱,双手奉上,谄笑道:

“君侯,一共两个大印,都在这了。”

吕布惊讶道:

“两个?”

郑彪道:

“是,两个。

一为汝南郡太守之印。

一为东海国国相之印。”

吕布拆开一看,好家伙,意外收获了属于是。

他心中好笑,这徐璆的癖好真是与众不同。

身为东海国相,居然把汝南郡太守的大印也给揣兜里带着。

这要是让袁术知道了,那还得了?

他问郑彪道:

“都洗好了没有。”

郑彪道:

“都好了。”

吕布道:

“胡说!

那边那件长袍,一看就没洗干净!”

郑彪不疑有他,急忙扭头观望。

吕布趁机拔出腰间匕首,反持其柄,对准他的后脖腔,送出了致命一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