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插翅难逃

魏越声嘶力竭地指挥,并没有阻止敌军进攻的步伐。

人数的劣势,凸显得淋漓尽致。

敌军利用正面作战宽度更宽的优势,将方阵左右两侧多出来的几列士兵向前调动,转身后,攻击对方方阵前几排的侧翼。

这一招,十分厉害。

方阵前排的士兵,很快就陷入被动。

好在这些士兵平日里训练有素,还不至于崩溃。

魏越吼叫着,指挥军队退到桥上,才稍稍稳住了局势。

因桥面宽度有限,敌军正面作战宽度的优势不复存在。

然而,敌军每列人数多达十人,推挤向前的力量更大,其攻势仍然非常猛烈。

魏越急得直跳脚,也无济于事。

就在此时,吕布率骑兵杀到。

敌军右翼的警戒骑兵,眼看对面骑兵数倍于己,顿时没了战心。

吕布指挥将士,瞬间将他们全部射杀。

没了骑兵的掩护,敌军方阵的侧翼完全暴露在他的攻击之下。

他把一百名骑兵,分成两部分。

五十骑冲击敌军侧翼。

五十骑列阵待命,随时准备截杀敌军的预备队。

敌军猝遭打击,顿时一阵大乱,攻击势头锐减。

魏越趁机指挥方阵反推,一口气杀出桥南。

敌军的训练水平不错,在最初的慌乱后,开始变换阵形,将方阵后五排以及右侧三列士兵反向站定,面朝骑兵,以戟盾为依托,成功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守。

骑射的效果开始大打折扣。

吕布命骑兵后撤,重新整队,改骑射为骑矛冲击。

五十骑,编为十伍,十排,排与排之间的间距约为五十步。

敌军在骑兵攻击的间隙,一面挡住魏越的反攻,一面变换阵型,收缩正面,减小纵深,将多余的士兵,重新列为两个独立的小方阵。

其中一个小方阵,二十列,四排,布置在原方阵的后方。

另外一个小方阵,十列,八排,布置在原方阵的右翼。

两个小方阵,紧紧护住原方阵的后方和右翼。

至于左翼,因距离泡水不远,骑兵难以施展,故未做防护。

与此同时,敌军还将从方阵前方退下来的五十名弓箭手,重新整队,一字排开,以车辆马匹为依托,拉弓搭箭,对准了骑兵可能冲击的方向。

吕布见敌军应对迅速,立刻命预备队中的三十名骑兵,同样以骑射的方式去袭杀对面的弓箭手。

与此同时,冲击骑兵也开始行动。

战马提速,长矛高举,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向敌军右翼。

一冲不动,则迅速拨马转身,驰离前线,而后队继之。

魏越见骑兵助阵,胆气暴涨,指挥方阵逼得敌军节节后退。

体力的剧烈消耗,让敌军渐渐有些不支,伤亡开始突增。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摄人心魄。

再加上持矛骑兵的反复冲击,敌军方阵开始松动。

两个小方阵的结合部,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那些弓箭手在骑兵的骚扰下,自顾不暇,未能给冲击骑兵造成多大的威胁。

吕布见有机可乘,那还等什么,不要加,也不要减,立刻率领余下的二十名骑兵乘了进去。

他这一去,犹如猛虎下山,蛟龙翻海,杀得敌军血肉横飞。

赤兔马所到之处,纷纷退避。

方天戟横扫,是一条血胡同,竖砸,又是一条血胡同。

敌军本就松动的阵形,经他这么一冲,顿时乱作一团。

阵形一旦被破,想要复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敌兵开始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任将领如何喝令威逼,终是无效。

吕布于乱兵之中,望见关羽早已不见了人影。

是的,他跑了,带着未上战场的预备队跑了。

那些败退的士兵眼看主将跑了,抵抗之心彻底瓦解。

一部分被杀死,少部分逃跑,大多数人做了俘虏。

吕布对这些人没兴趣,策马追击关羽而去。

行了五六里,他已远远望见敌军的旗帜。

但他放缓了速度,开始按辔而行。

因为,同时出现在他视野中的,还有张辽的队伍。

不多时,他就接到报告,关羽及其部下百余人,已被包围在啮桑亭。

吕布过去看了看,啮桑亭这个地方不大。

张辽部千余人,十倍于敌军,除非关羽是仙人,否则插翅难逃。

但他现在还没有杀死这些人的打算。

毕竟,关羽活着,就能引刘备上钩。

大耳贼的主力才是他重点剿杀的对象。

不久,丹阳军也已到达。

吕布按既定计划,命许耽领兵五百守在飞云桥南,章诳领兵五百立刻过桥,与已在桥北警戒的成廉部,一起前去抢占歌风台。

到了傍晚时分,吕布收到消息,成廉、章诳二人已经得手。

吕布带着魏越等二百骑兵,屯住在距桥北一里多地的泡水亭,与飞云桥、歌风台的驻军鼎足而立,以便相互策应。

办好这一切,夜幕已然降临。

吕布站在高处,遥望小沛。

城头上灯火辉煌,守城士卒来回走动的身影依稀可见。

魏越道:

“此间情形,不知大耳贼知道没有?”

吕布笑道:

“这还用问吗?

刘玄德戎马半生,若是连这点道行都没有,早就身首异处了。”

魏越紧张道:

“我军虽然推进顺利,毕竟人少。

若他出城夜袭,吾等岂不遭殃?”

吕布道:

“我早已命人告诫成廉、章诳二将,务必小心提防。

彼不出便罢,若出城,必遭痛击。

然刘备此人,行事不甚果断。

吾等此来,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已是威震其胆。

彼既不知我军虚实,必不肯冒险出城。”

魏越道:

“他今晚不出来,我等倒是能睡个安稳觉。

可他要是一直龟缩城内,逼我军攻城,那可就不好了。”

吕布道:

“不可能。

刘玄德别的不说,兄弟之情还是讲的。

有关羽这包香饵,还怕钓不来他这只金鳌?”

魏越道:

“这可不好说啊。

张耳和陈余还是生死之交呢,大难临头,还不是各谋生路?”

吕布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起疑。

万一大耳贼真的不顾兄弟之情,自己跑路了呢?

毕竟,老刘在历史上真这么干过。

吕布想了想,问道:

“糜芳现在何处?”

魏越道:

“临行之时,与昌豨一起,交给高将军看押了。”

吕布点头道:

“等他到了,与我唤来,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