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魏越偷了阿花的裙子

吕布面对昌尨和周球的争论不休,心里七上八下,不是个滋味。

明早就要入城,而大部队迟迟未到,里应外合的破城计划几乎宣告破产。

没有足够的兵力,昌尨的埋伏计划无法实现,而周球的釜底抽薪之策也无从谈起。

换句话说,如果有足够的兵力,无论哪一种计策,都是好计策。

现在的情况,真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果硬要冒险,这百来号人,包括他自己,恐怕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风险大过收益,这买卖是坚决不能干的。

可明早不入城的话,就会引起昌豨的警觉,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高顺、张辽、许耽、章诳,你们是游山玩水还是出来打仗呢?

还有那个魏越,让他带人去联络主力,结果自己也音信全无,跟消失了一样。

怎么办?

中止计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万万不能。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吕布现在能自称徐州牧,靠的就是能征惯战。

手下那帮虎狼一般的将领,也是慑于他的威名,才肯俯首听命。

一旦战场失利,势必会大大削弱他作为主公的威信。

一个失去威信的主公,等待他的,绝不会是同情和怜悯,而是背叛和死亡。

谁能保证麾下的某个将领,不会成为下一个郝萌?

吕布越想,越是脑袋疼,再加上劳累过度,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疯狂砸门。

“报!君侯,大事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就这一句话,让吕布猛然惊醒。

他腾身而起,提画戟就往外冲,迎面碰见正匆匆赶来的成廉,急问道:

“出了什么事?”

“禀君侯,他娘的,这大雨天的,竟然有一帮混蛋,摸黑把驿站给包围了。

幸好我布置在驿站外围的岗哨发现得及时,宋将军正派兵加强防守呢。”

“多少人?”

“不少,怎么着也有个三四百的样子。”

“动手了没有?”

“还没有,正向驿站这边集结。”

吕布暗道不好。

莫非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昌豨调兵反击来了?

又一想,不至于。

寒山一战,全歼敌军,除生擒两人外,其余全部杀光了。

到驿站之后,又立刻封闭四门,集合全部人员,派兵看守,一个也没有放出去。

昌豨又从何渠道获知消息呢?

难道身边有内鬼?

如果有的话,那只可能是严峻。

他此前曾潜入彭城,打探城内消息,是有告密机会的。

但观此人行径,不像是内鬼。

更何况他本就是弃官而逃之人,没理由突然掉头给昌豨卖命。

不管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好了。

吕布不再多想,吩咐众将士,上墙、登房、堵门,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背背弓箭,手提画戟,踩着竹梯,噔噔噔,上了门房的屋顶,匍匐在屋脊内侧,手搭凉棚,亲自观察敌情。

夜晚,再加上暴雨,能见度实在太差,根本看不清楚。

他只能趁闪电划破夜空之时,伺机瞅上两眼。

这伙人分三队,一队骑兵,两队步兵,正分头向驿站四周展开,动作非常专业。

吕布攒足气力,暴喝一声:

“站住!

尔等是何人,竟敢偷袭驿站,再不停下,想做箭下冤鬼吗!”

说着,把手一招,埋伏在屋顶和墙头上的弓箭手,齐齐弯弓搭箭,作势欲射。

这一招,明显是虚张声势。

吕布人少,却故意演这么一出,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他们早有准备,期望这伙人能知难而退,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本没抱什么希望,效果却出奇的好。

一位骑兵将领,先是下令停止了进攻,然后策马越众而出,对着屋顶大喊:

“喂!喊话那人,可否报上姓名?”

吕布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双方打仗呢,问这干啥。

不想暴露身份,他胡诌道:

“吾姓林,名冲,字豹头,汝是何人?”

那人听见,并不作答,策马便走,还没走几步,又转回原地,再次高喊:

“喂!方才那人,你是哪里人氏?”

吕布信口胡说道:

“吾祖籍京师洛阳。”

那人听见,摇了摇头,正要举手示意进攻继续,忽又猛然放下,第三次高喊道:

“汝少年之时,最喜欢在哪条河里摸鱼?”

吕布见他如此发问,颇感蹊跷,正想再瞎编一个,又觉得没必要,就算说出来,这徐州地界的人也肯定不知道,便如实答道:

“石门水。”

没想到,那人听后,哈哈大笑道:

“敢问你是温侯吕将军吗?我是魏越啊!”

吕布一听是魏越,大吃一惊,心道,这可能吗?

这小子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到了?

他现在可是带领孤军深入敌境,一切都要以谨慎小心为上,千万不可造次,于是便没有正面作答,而是反问道:

“尔自称魏越,可还记得,八岁那年,在石门水中嬉戏时,偷了谁家姑娘的裙子?”

那人听见,再次哈哈大笑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阿花的了。

温侯,莫要怀疑了,我就是魏越!”

事情到此,吕布基本能确定,那人果然是魏越。

成廉在一旁也嘿嘿笑道:

“君侯,没错,是魏越那小子!

我俩干不出这破事来!”

吕布如释重负,哈哈大笑道:“快开门!”

双方见面。

吕布一看,好家伙,不只是魏越,还有陷阵营的左曲长王兴和右曲长殷通,顿时喜出望外。

虽然分别没几日,但现在正是紧关节要的时候,见了面就显得格外亲热。

成廉一拳砸在魏越肩头上,笑骂道:

“你这老小子,死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到?温侯都要急死了。”

魏越道:

“哎!别提了,老兄,赶紧进屋,等会再说吧。”

于是,众人步入驿站。

安顿妥当之后,吕布问魏越道:

“你们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魏续道:

“高将军吩咐我们先行渡河,抢占石佛山,好为大军渡河做准备。

我带人渡河之后,发现除了石佛山,还有个驿站在边上,就想着一锅端了算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君侯。

要不是你家乡口音甚重,我也够机灵,咱们差点刀兵相见,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

吕布问道:

“你们来了多少人?”

“四百多吧,除了我手下的十几名骑兵,其他都是陷阵营的兄弟。”

“主力现在何处?”

“就在泗水北岸。”

“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下午就到了,大军兵分三路,陷阵营在石佛渡,张将军在凤凰渡,丹阳军在昆吾渡。

原本打算当晚就渡河的,可惜下了大暴雨,浮桥被冲毁了,只过来了一小部分。”

吕布点点头,心道,有这些人也差不多够了。

昌豨,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