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一场雪来得特别突然,没有丝毫预兆一般,就纷纷扬扬地落下,到了晚上,地面已经厚厚一层。
张远山紧了紧衣服,骂骂咧咧地吐槽这鬼天气。明明前两天还露着膀呢,这突然就下雪了,真要冻死个人。
“这破班是一点都不想上了,想到老板的嘴脸就恶心”
“加班加班,就知道让加班,你倒是给加班费啊,tui~”
“这天气还得上班,啥时候是个头啊”
张远山边骂着边往出租屋走,那是一栋即将拆迁的小楼,很多地方年久失修,看着摇摇欲坠,墙面也斑驳不已,宛如暮年的老人,慢慢走向衰亡。小楼的围墙后是一片森林,据说为保证原始生态,这片森林还没有被开发过。
没办法,市区里的房租太贵,只有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才能租到便宜的房子。
门口的路灯留下一地昏黄,张远山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掏出钥匙,推开吱吱呀呀的破门。
脱掉外套,仿佛抽离灵魂一样,直接躺在床上。
张远山伸手摸了摸口袋。
“淦,又忘了买烟了,还得出去一趟...”
张远山极不情愿地套上外套,又出门了。
门外的雪还没停,张远山无奈地迈着腿,踩着没过脚背的积雪,往远处的商店走去。
...
商店里,商店老板正和其他几个顾客闲聊。
“听说了吗?这雪下得不太正常”
“可不是嘛,简直就是跳崖式降温”
“不是说降温的事儿,下雪前,我看到天上好像有个黑色的旋涡”
“那不就是乌云嘛,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不是乌云,是天空像个漏斗一样的”
“嗐,不就是一种自然现象嘛”
“哈哈哈...”
“...”
张远山买了烟就往回走,身后的讨论随着走远愈发模糊。
在一个路口,突然天空中掉下来一团什么东西,吓了张远山一跳,但是看到纷纷扬扬的大雪,和一地的雪白,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张远山平复心情正要继续往回走,一声轻微地呻吟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张远山一激灵,可是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见鬼了?不应该,绝对是太累了,又是幻觉又是幻听,老板真该死啊”
张远山正要抬脚,又一声哼唧响起,吓得人汗毛直立。
定睛一看,原来是雪地里窝着一只猫,猫咪通体雪白,和雪地融为一色,难怪一开始没有看到。猫咪蜷缩成一小团,在雪地中瑟瑟发抖。
张远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蹲在地上看着猫猫,猫咪虚弱地看着他,仿佛希望张远山能带走它。
“我都快要养不起自己了,实在养不起你呀,小东西,抱歉了啊”
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这么冷的天,它会冻死吧”
“哎呀不管了,整天被老板压榨,我哪有多余的精力和小钱钱去养它啊,肯定会有其他人捡走它的”
“天都这么晚了,路上也没几个人,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它,它还是会冻死的吧”
“果然我还是心太软”
张远山又回到路口,捡起小猫抱在怀里,张远山感受着猫咪发着抖的身体,还有为数不多的体温。
“你不会要噶在我怀里吧”
明明猫咪已经很虚弱,但是张远山却好像看到猫咪眼神里的一丝嫌弃。
“emmm,饿了吧,给你买点吃的吧”
张远山又走回到商店,刚刚讨论的几个人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商店老板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看到张远山又进来,抬眼看了下张远山,打趣道:
“怎么又回来了,张三,哟,还带着个小可爱,你养得起吗?”
“要你管,还有,我叫张远山!”
老板继续打趣:
“好的张三,话说你在哪捡的啊,看着才几个月大,别是什么有毛病的猫,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啊”
“可能就是缘分吧,遇到了,不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反正你做好心里准备,你呀,就是心太软”
“谁说不是呢”,张远山边说着,边把猫罐头,牛奶什么的结了账。“走了”
老板看着慢慢消失在风雪中的张远山,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刷起手机。
张远山再次回到出租屋,抖落一身雪花,推开房门。
打开空调,给猫咪简单收拾了一下,猫咪不再哆嗦,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买回来的罐头。
“没想到你还是个吃货”
张远山给猫咪打开了猫罐头,看着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小鱼陷入沉思。这是给成年猫咪吃的吧,捡回来的小猫应该才2个月大,能吃吗,都怪自己没有仔细看。
“要不你对付吃点?”
猫咪也是一脸无奈,但显然是饿坏了,直接开炫,没有丝毫废话。
张远山一脸震惊,“你慢点,我又不给你抢,别噎着你,来给你倒点牛奶”
猫咪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打起呼噜,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张远山。
“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子可是救了你,不感恩就算了,还这样瞅着我,信不信我给你扔出去”
小猫一脸不屑,转过身拿屁股对着张远山。
“你!!!”
“对了,你还没名字呢,得给你起个名字”
小猫竖起耳朵,想听张远山会想到什么名字。
“要不,叫富贵?来福?好像狗的名字,我再想想”
“看你一身雪白,又是在雪地里发现你的,就叫你小黑吧!”
小猫转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张远山。
听听,这是人话吗?小黑和白雪沾半点边了没?
你这人类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不对,不是眼睛有问题,是脑子有问题!
脑子里长得是个瘤吧,还是恶性的那种。
小猫疯狂咪呜了半天表示抗议,不用听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是吧,你也特别满意吧,小黑,我简直是个天才,哈哈”
这人类绝对是报复,可是现在自己只能寄人篱下,还是勉强答应吧。
“你也太脏了,现在吃饱了,给你搓个澡”
然后不问意见,直接揪起命运的后脖颈,就把小黑丢在浴室。
要不说猫咪天生不喜欢洗澡呢,别看小黑这么大一点儿,一遇到水,简直像打了鸡血,疯狂上蹿下跳,折腾了半天,张远山也精疲力尽。
出了浴室,给小黑吹干毛发,张远山才发现,这小猫长得还挺别致。之前脏兮兮地,现在一看,像是个贵族猫。
通体雪白,没有一点杂色,颜值更是没得说,主要还有一对儿异色眼睛,一黄一蓝,像是宝石一般。
搭配在无辜的猫脸上,简直是个艺术品。
张远山忍不住想要rua一下,小黑直接双爪拒绝,死死抵住张远山那张愈来愈近的脸。
打闹了一会儿,张远山准备休息。
小黑望着床上的张远山,嫌弃地跳下来,窝在沙发上。
“哟,你还嫌弃我?”
小黑也不搭理他,直接在沙发上睡去。
张远山摇了摇头,也休息了。
...
出租屋的楼顶,两团若隐若现的黑雾在大雪里格外显眼。
“确定是他吗?要不要动手!”
“你确定啸铁不是装的?而且阎罗说不定就在暗处,还是撤吧”
转瞬间,黑雾消失得没了踪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此时,小黑睁开异瞳双眼,瞥了眼屋外,然后又闭上,沉沉睡去。
天空中一双硕大的暗绿眼睛,也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张远山不知道的是,遇到小黑后,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悄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