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玄凉薄的眸子深深地刺伤了白太妃。
这个儿子是从九岁的那一年开始对自己不亲厚。
白太妃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唯一的儿子突然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似的,看到自己再也不肯倾吐心思,甚至有意无意地回避。
“为娘已经承认指使吕妈妈针对沈清月了。现在,吕妈妈都死了,你还要为娘如何谢罪?”
白太妃一脸愤懑地道,“难到忘记了当初沈清月是怎么爬了你的床的?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为了她,来这里跟为娘兴师问罪?”
“这么说,母亲也承认晋南郡王的事情了?”萧墨玄眼里一片失望,“冰冷无情”地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萧墨玄,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儿子?”
白太妃睁大了眼睛,断然否认道。
“本王也觉得母亲应该做不出那样的事情的。所以,吕妈妈背后的指使人另有其人。这府中,除了母亲,只怕只有白玉燕能做这一切了。”
萧墨玄眼里寒意四起,似乎一切都了然于心。
“玄儿,玉燕可是跟你自小一块儿长大的。
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
一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情?
反观沈清月,不知羞耻,浪骸浪荡,这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
明明就是她不守妇道,德不配位,母亲才想为你扫除了她!”
白太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仿佛萧墨玄给了她极大的侮辱。
“有时候众口铄金的所谓‘事实’也并非一定就是真相。
母亲,本王对白玉燕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您就不必再多费心思。”
萧墨玄毫不犹豫地道。
白太妃的手陡然收紧,捏得她手里的帕子都变了形。
白玉燕是她的娘家侄女,自小就被她接过来养在身边,且又乖巧、懂事,很得白太妃的喜爱。
其实她本就是打算将白玉燕许配给萧墨玄,亲上加亲,以后也方便她拿捏。
谁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偏偏让沈清月捡了个大便宜。
“王爷——”
在外面偷听多时的白玉燕走了进来,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句。
她的确暗恋萧墨玄多年了,可他就像看不见似的,对她一直保持着刻意的距离。
“玉燕,你快告诉玄儿,你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
白太妃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她,嘴上依旧催促着道。
其实当她得知吕妈妈上吊了,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白玉燕却并没有急于去解释,她就那样柔柔地看着萧墨玄,就像往常一样,依旧那样温柔平静。
萧墨玄也禁不住蹙了一下眉头:若是白玉燕急于解释,他反倒是对自己的猜想十拿九稳,可偏偏她一如寻常,却叫人意外了。
“王爷,最近府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叫人匪夷所思。玉燕不想解释,只能以死明志!”
突然,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猛然朝着自己的嘴里倒去。
“玉燕!”
白太妃惊呼一声,立刻上前从她手里抢下了瓷瓶,只可惜还是晚了一点儿,她已经倒进嘴去了。
萧墨玄不得不道:“本王只是猜测,你这又是何必……”
“人人都以为我白玉燕以后会是王爷的人,可现在王爷既已嫌恶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出路?”
说着,白玉燕顺着白太妃的手,往地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