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能不能从头再来

他垂眸，望向楚橙的眼神，带着几分温柔。

她的眼睛很大很大，跟楚予柔有几分相似。

那张薄薄的唇，和她一模一样。

楚予柔看到林屹的目光落在了楚橙的身上，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一脸戒备的站到了一旁，将楚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抱歉。”

楚予柔的长睫微微一颤。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楚予柔不吃这一套，转移话题，“你这五年都在哪里？我去警局一打听，怎么连你的资料都没有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

她的心中，还是有林屹的。

否则，怎么可能有他们爱情的结晶。

不然的话，林屹的照片，也不可能留在家里了。

只不过，林屹这两个字，早已被她埋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再也不会出现。

如今，他的名字，终于被唤醒。

曾经埋藏在脑海中的一粒种子，也渐渐生根发芽。

如果林屹能给她一个交代的话……

她只要一个交代！

五年不见的理由！

林屹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不敢和楚予柔对视。

有道理，却又说不出来。

楚予柔心脏一紧，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

这一刻，楚予柔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屹有些无奈的看了楚予柔一眼：“那五年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

说到这里，楚予柔有些自嘲的笑道。

而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觉得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五年是不是太短了？我这五年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楚予柔看着他，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你失踪的这五年，我们过得有多艰难，你都不知道。”

“你可知道，当我怀着橙子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

“我还以为你跑哪儿去了呢！是不是真的死了？”

“所有怀孕的女人，都是有丈夫陪着的。”

“我甚至自己生孩子！”

“我不敢跟父母说我怀孕的事情，因为孩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她瞪了林屹一眼。

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我……”

林屹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紧接着，楚予柔又开口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五年过得有多辛苦，不管是医生，还是幼儿园的老师，又或者是邻居，又或者是爸爸，又或者是我父母，又或者是我父母……”

楚予柔深深的呼吸了一声，双拳紧握。

她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掌心。

刺痛。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的心痛。

“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他们，她的父亲去世了！”

“你没有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楚予柔说到后面，声音都快喊出来了。

她将自己内心的不甘，悲伤，憋屈，全部都化为了一股力量，咆哮而出。

早些年的时候，楚予柔还在期盼着林屹的出现，但是现在，却是没有了。

可是到了后面，楚予柔渐渐死心。

一个失踪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也没有见过她和她的女儿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予柔最终还是选择了遗忘“林屹”，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可是，他怎么又回来了？

五年的时间。

在普通人看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可是，这五年的时间，楚予柔却是过得很艰难。

从她怀孕到生孩子，她都是一个人在撑着。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不分时候的饿，肚子饿了就会哭闹，就算是半夜，楚予柔也得在深夜起床给她喂饭。

每当此时，望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楚予柔的心里便如同坠入了一个无底洞。

不过，当她看到橙子脸上的笑容时，也就释然了。

眼看着橙儿渐渐断了奶，可以走了，可以喊妈妈了，也可以去幼儿园了。

楚予柔那颗疲倦的心，总算是被这小家伙给暖了。

她将自己的前半生献给了林屹，将自己的青春献给了橙子。

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有五年的青春。

不过，她并不后悔。

她恨林屹，恨他无声无息的失踪了五年，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楚予柔本来是打算就这么过完余生的。

独自种橙，种橙，养橙，结婚......

可是现在……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七尺男儿以身相许，许卿不复还……”

林屹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用一种心疼和自责的目光，看着楚予柔。

林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在五年前被调到研究所的吧？

总不能说自己这五年来，就是对着一堆的图纸和机械做着研究。

没有刻意的失踪，也没有刻意的不联络。

是的，他别无选择。

毕竟，这是一个秘密。

哪怕是至亲之人也不行。

他知道，他对不起楚予柔。

他错了。

可是，他又不能说。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都化作了两个字。

“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可你没死，五年了，你怎么不跟我联系？！”

楚予柔的眼睛红红的，她轻轻一笑，摇着头。

现在的她，跟五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林屹消失了，那个单纯的楚予柔，也跟着消失了。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安安开开心心的把女儿带大。

而林屹，却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把她的一切计划都给破坏了，让她的心都乱了。

就好像一滩死寂的水面上，忽然投入了一块石头，激起了阵阵波澜。

不过楚予柔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她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

看到楚予柔那红红的眼睛，林屹也是于心不忍。

“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楚予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行，那你……就算是我们两清了。”

楚予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她现在很难过，很想哭。

可是，在林屹面前，她又不敢哭泣，所以也就忍了下来。

她咬着牙，移开视线。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自己的眼泪就会流出来。

“能不能从头再来？”

林屹本来还打算劝说一下楚予柔，让她从头开始。

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失去父亲。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他只好换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