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罪与罚(一)

话分两头,这一头是韩王得到了忆惜,兴奋得从宝椅上跳起来,却疼得马上又坐下,忆惜蔑视而笑。风潜当时就怒了,立即扇了她一耳光,厉声叫道:“贱人,敢笑本王!”“不好笑吗?你看你这人,笑起来像个妖精,说起话来又不男不女的……”“住口!”韩王急得挥起鞭子,“信不信本王抽你!”“来啊,你这个阉人!”“啊——”风潜抱头大叫,马上又趴椅子上大哭起来,真像一个女子才抽泣,他又猛地站来,指着士兵道:“敢讥笑本王,你们……都得死!”黑甲骑兵,齐刷刷地跪下了,齐声高唱道:“殿下恕罪——”

风潜狂笑不已,捧起忆惜的脸,说:“做本王的女人,饶你不死!”

“呸!”忆惜吐了他一口,风潜抹了一手,吐了她一口,忆惜还一口,他又回一口……二人吐得口干舌燥,有气无力,风潜坐椅上喘了几口气,笑道:“好烈的女子,三弟那个没脑子的也配享有,带进宫中……”

一队人马刚走到宫中庭,风烟骤起,马队驻足,风潜的乘辇也停止了晃悠,他抬头,只见华年杀了出来,但不是对他,而是忆惜。

“拿下!”

两把刀交叉架在华年的颈上,风潜前倾着身问道:“贱人,我不杀你,你竟然谋害本王!”

“我是杀她——”华年指着忆惜道。

“来啊,你这贱人!”忆惜也不甘示弱。

“贱人是你叫的?”话未说完,风潜便吼了声:“住嘴!你们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你要杀她?”

华年流泪喊道:“我才是王的女人,她是个什么货色,殿下也往宫里带!”

“哈哈哈哈……”风潜大喜,一跃而下,抓起华年,理了理她的秀发,又贴进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爱你,但——本王也爱其他女人!”说罢,风潜便带着兵马撤离,留下了华年和忆惜。不一会儿,两旁楼沿,燃起火把,风潜坐在宝椅,朝下喊道:“你二人就比试一番,谁输了就死——”

“那赢了呢?”

风潜一听,便郑重地告诉忆惜:“赢了,要走……便走……哈哈哈哈……”但他因为前倾着身子,差点栽了下去,好在围栏挡住了他的身子,风潜大怒,砍了两个扶椅的兵,把人抛了下去,“本王给你二人助兴,开始!”

二人激烈打了起来,忆惜道:“你这人,怎么善恶不分,不杀韩王,你杀我!”

“少废话,看剑!”

“这剑有什么好看的?”

“我杀你,才能有大王的专宠!”

“你脑袋是不是有病?我又不嫁他,而且我还会杀他……”说时迟那时快,忆惜抢过华年的剑,跃上栏杆,直刺风潜。风潜顺势一仰头,飞出的长发缠住了剑,再一踢脚,忆惜坠落。华年冲了上来,被忆惜三拳两脚揍趴下了,忆惜用剑指着她。“杀吧……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忆惜丢了剑,说:“我不杀你,你走吧,回韩王身边去吧……我赢了……”忆惜转身便走,华年握着剑叫号着冲上来,风潜用一支箭,射落了华年手中剑,他纵身一跃,可是身后的士兵却憨憨地站在楼上。没了宝椅的加持,风潜整个人都疯了,抓住华年的衣领,连连问道:“你输了是不是?”

“是!”

“那就去死吧——”华年却胆怯了,忆惜直接拿过剑,想要杀了风潜,可是风潜灵巧地躲过了,一脚踢开了剑,把忆惜抱在自己的怀里,掐住喉咙,好好地闻了闻她的香。

“恶心——”忆惜一边挣扎,一边骂道,华年再一次提剑而来,风潜三下五除二将她制服,重重踩住她的手,在忆惜耳边玩弄发丝,轻声说道:“你看……这个贱人……一直想杀你……如果本王把你交给她处置……你……还赢得了吗……”忆惜瞪着他,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风潜也不啰嗦,放开了忆惜,踩着华年的手而过,两旁的士兵握着刀一齐跳了下来。

风潜走着,华年看着他的背影,爬了起来,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拦在风潜前头,风头嘴角上扬,便将她抱起,“回宫!本王将忆惜女子交你处置了,别杀了她……”

“臣妾知道——”

忆惜独自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兵,毫不畏惧,和官军拼杀起来,杀得是尘土飞扬、兵器铿铿作响。但寡不敌众,她被几拳打了,又被几脚踹倒,两个人拉住她的胳膊拖行在宫廷中,最后拴在马上,驰往华年所居处的水牢中。

已经在此被风潜折磨了一阵的华年,看着浑身是伤的忆惜,竟没有一点儿怜悯,反而是抑不住地欢喜,她冷笑,假意安慰道:“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又掐着伤口,问道:“痛不痛?”忆惜疼得说不出一个字,只有啊啊的惨叫,华年打了她一耳光,吼道:“叫得难听死了!”“来人!叫太医来!”华年扯住忆惜的头发继续说,“若不是韩王殿下要活的,我今天非把你一片一片地拼了……”

“不要……不要扯我头发……”忆惜祈求道,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华年叫道:“我偏就扯了,看你这次能不能赢我!”忆惜急了,卯足了劲和她打起来,也去扯她的头发,两个女人就这样抓着,直到坐在地上。“放手!”“你先放!”

“华娘子,上官……”报信的太监看着这一幕,也不敢说了,赶紧退了出去,二人这才撒手。“你为什么治我的伤?”忆惜问道,“我不想你死了……”“我想死。”“呵……别以为我是劝你,我是想让你生不如死!”华年冷笑道,“宣上官太医。”

上官令在太监的搀扶下来了,朝着一处角落叩拜道:“臣……臣……上官……令……”

“上官大人……在这儿……我在这儿……”上官令听着华年的音,到处摸索,才摸到一根柱子,便又叩拜道:“华娘子请吩咐!”华年哭笑不得,只好安排下人说道:“你们几个,扶上官大人给忆惜姑娘治伤!”

“我不……”

“按住她!”华年恶狠狠地吩咐,但听到宛如杀猪般的叫喊,华年心烦意乱,干脆将忆惜打晕。上官令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叫太监倒在伤口上,只听得忆惜一声大叫,立起来又昏死去。

“怎么回事?”华年问道。

上官令拿起药瓶,左看右看,干脆倒了些在手上吃了几口,猛地吐了出来,“没事没事……是这药,只是不可口服,大家不用惊慌!”华年抢过药瓶,看上面的标识,疑惑地问:“那怎么她这么大反应?”

“回华娘子的话,伤药用在伤口上,本身有一种伤口撒盐的痛楚,小太监们不懂量,多半是撒多了些……”

“你这瞎子……”华年坏笑道,“把你的药留下,往后我亲自给她治伤。”

“是——”

随后,华年命人将忆惜四肢用铁链拴住,连在铁笼中,浮在一池脏水中,她提了一桶水将忆惜泼醒,奸笑道:“我为你造了这么一间房子,怎么样,喜欢吗?”

忆惜想揍她可是手脚被绑,只得不甘地吼几声,华年仰头大笑道:“我看这次你还能不能赢我!”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如此反感我?我与你素未谋面……”

“我只是……”华年打断了她的话,像一个疯子般讲道,“我只是想将我所受的一切,发泄出来……有错吗……有错吗?”

说着,她取过一条鞭子,照着忆惜狠狠笞了几下,伤了忆惜手脚,她又爬上铁笼,倒下了伤药,忆惜疼得死去活来,华年这才收手,笑说:“好好待着吧,养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