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油烟机轻轻地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美味佳肴的香气。尹采予一直斜靠在厨房门口,一边费力挤着瓶子上剩下的酸奶残渣,一边满心期待地看着陈安料理美食。
“你老是站在这儿干啥呢?一天的车程还没休息呀。”陈安把锅里的菜盛到盘子里,转头看着她。
“我是饿了嘛!“尹采予光着小脚走进了厨房,顺手把变形扭曲的空瓶子丢到一边。她笑着凑近碗里的菜,好奇地问:“今晚我们的晚餐是什么美味呀?“
“萝卜炖肉啊,看不出来嘛?”陈安在刷锅,目不抬头地答道,“再来个汤吧,我不知道你今晚会突然回来,家里没有太多食材。今晚咱们先随便吃一点,明天再做好吃的。”
“没问题嘞,我能…稀得要命的呢……品尝一下。哇,烫,烫烫烫烫烫烫烫!“尹采予偷偷伸手拈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却忘了菜刚出锅,结果被烫得大声尖叫起来。不过她咬住了那块肉,不舍得吐掉,只能咬牙承受着灼热感,脸上一片痛苦的表情。
“自食其果,你就是贪吃!“陈安得意地拍手大笑道。
“我饥肠辘辘嘛!“尹采予伸着舌头,用手扇风,嘴里哼哧哧地发出吱吱声,眼神里充满了怨念。
“喂!你刚才才喝了一瓶酸奶啊!”陈安反驳道,手里已经拿着两块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块,“张开嘴。”
“啊——”陈安将冰块放进尹采予的嘴里,尹采予乖乖地含住,感觉好多了,安静地看着陈安忙着烧水、刷锅和做汤。不过,她没过多久就又坐不住了,目光盯着陈安的头发。
嘴里嚼着化了一半的冰块,她在陈安旁边晃来晃去,含糊不清地说道:“嘿,你的头发那么长,平时能看见东西吗?”陈安正在烧开水,闻言,不咸不淡地回答:“看不见的话,现在谁在给你做饭?”尹采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后退一步,摆出战斗的姿势,戒备地问:“原来你不是小尘,你到底是谁?”陈安不耐烦地挥手:“走开走开,别捣乱!”“真没意思……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尹采予不满地把一块萝卜拈起来。这次她有了经验,她用爪子将萝卜块在手中翻来覆去,直到不再烫手,然后才塞进嘴里。
“你不能用筷子吗?整天都用手,真是穷啊。”陈安没好气地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放在菜碗上,以前家里没钱的时候这么随意,现在有钱了怎么还是这样随便呢?
“我就是勤俭啊,不忘本的!不像有些人,一有钱就自以为高高在上,不干活了!”“还没有听说过用手抓菜也能叫勤俭的!”“没心思跟你废话!”尹采予不屑地哼了一声,低头解开手腕上的皮筋。
然后踮起脚尖,迅速地把陈安的刘海扬起,扎成了一个突兀的辫子。
“露出脸来,这样就感觉清爽多了!”尹采予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没想到扎个突兀的辫子居然这么搞笑,差点笑出声来。陈安转过头瞪了一眼,但对于对方的恶作剧,他只能无可奈何:“才摘完菜,带着一手的油你往我头上抹!”尹采予被揭穿了心思,下意识地舔了舔手指:“胡说八道,我可是舔过手指的!””“你这不是现在才舔的嘛!”“我刚才也舔过了,只是你没看见……啊,呸呸呸,好苦!你没洗头!”陈安嘴巴蠕动,想落井下石地嘲笑几声活该,但终究忍住了。他摸出两个西红柿,每个划两刀,浇上开水,看着被划处的果皮慢慢翘起来。
可惜尹采予对陈安的宽容并没有得到感激,她洗了洗手,恶作剧地用水戏弄陈安的脸,得意地咯咯笑着。
“哎呀,说真的啊,你的刘海别留这么长了,剪掉吧。““还不是你非要让我转到一中,我可不敢在一中这么抢眼,那里到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
“尹采予气呼呼地拍打陈安的后背,擦干手,瞪着眼睛说道:“你这是怪我吗?真是没良心,你知道为了让你转到一中,我付出了多少努力!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出力不讨好!“陈安灵巧地剥着西红柿的皮,然后切成块,刀在砧板上几乎没有声音:“也没人叫你给我转嘛,原本枫叶中学也挺不错的,那里也算是个高档学校。
““我还不是想给你提供一个最好的学习环境嘛!“
禹辟国有十八州一百零四市,高唐州是其中之一,而陈安所在的余怀市是高唐州的中心。通常情况下,大部分私立学校的教育质量都要比公立学校强,但高唐州最好的中学偏偏是位于余怀市的政府资助的一中。它声称拥有全州最大的校园面积、最优秀的教师队伍、最多的资金投入、最丰富的综合素质教育以及最严格的入学考试。
想要进入一中,除了应试成绩之外,学生还需要展示出强大的个人综合素质,比如帆船运动、马术、音乐、书法、舞蹈、绘画等课外特长。
比如说刘博,他们家当初就花了快十万块钱,找了一个几乎是州里书法协会的副会长当他的师傅,一个月的时间,才拿到推荐信进了学校。可以看出,这真是一项相当困难的事情啊!筷子在碗里迅速地搅匀了鸡蛋,陈安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那两个学校差别不太大……”尹采予轻轻地拧起陈安的耳朵,“别废话,你要好好在一中学习,我们家就指望你一个天才了,等你考上大学,赚大钱好好报答我啊!”听到没?”陈安歪着头,点头如捣蒜,翻炒西红柿:“听到了听到了!等我赚了大钱,就给你买个大别墅,再整八个女仆,个个貌美如花行了吧……”尹采予怒道:“弄那么多漂亮女仆干嘛,整偶像团啊?到底是伺候你的还是伺候我的!我要换成帅哥男仆!”陈安一票否决:“去去去,就女仆,爱要不要!”“我抗议,必须给我换成男仆!”“不行,抗议无效,只有女仆!”“不行也得行,男仆!”“女仆!”“男仆!”
陈安往炒好的西红柿里倒了点水,边这么做边和尹采予吵架。
尽管他们现在只住在一个租来的小房子里,可这并不妨碍他们想象一下日后富贵之后该雇用男仆还是女仆的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甚至激动得脸颊涨红,脖子也变粗了。就在两人吵个不休的时候,陈安放在灶台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下意识地关掉了屏幕。尹采予斜眼看过去:“是谁啊?”她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