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沈甜甜离开了。
营帐内,孟真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之上,案几上是附近一带的手绘地图。
其余人尽皆围在旁边。
除陈青外,还有袁仙月、新来的合欢宗男修弟子岑翰风、散修薛庸、女散修廉晓愚、谷丹门弟子费季。
岑翰风炼气七层境,年纪偏大,颌下留着美须,不过奇怪的是,他居然将两边胡须编成两绺小辫,然后围绕着中间部分相互交叉,打了个结。
初见时十分怪异,不过看的久了,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
散修薛庸与坤修廉晓愚乃是旧识,两人之间关系匪浅,至于是不是伉俪,那就不清楚了。
反正明里两人并未挑破这层关系。
薛庸炼气八层境,长着一個四方脸,肤色黝黑,此乃散修的特征之一。
大多数散修都是中年甚至老年才机缘巧合下接触到修真机缘,又因修真资粮问题常年奔波,故而肤色都比较严重,很难不留下痕迹。
廉晓愚炼气七层境,虽是女修,有着几分姿色,但上下嘴唇丰厚,也比较大,破坏了几分美感。
她很少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嘴大的缘故。
总是绷着一张脸,神情严肃。
沈甜甜一走,若是让孟真给三女打個分的话,那么袁仙月排第一,大姐朱萍韵可排第二,这廉晓愚只能排末尾。
费季出身自谷丹门,炼气六层境,长相与身材均平平无奇。
此人过于内向,惜字如金。
“孟掌门。”
岑翰风语气略带一丝恭敬的说道:“阵法被破,我刚才去查看了灵幡,已有两杆灵幡折损,俨然是不能再用了。”
与岑翰风等人接触了小半年下来,孟真早就打出了自己的威风与地位。
如今沈甜甜一走,众人下意识便以他为尊!
什么境界深厚、合欢宗弟子身份,在孟真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嗯。”
孟真闻言点了点头,右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道:“那便不用阵法了,以后你们分成两队,交替轮换跟着我冲锋。”
“这……”
众人闻言,无不动容。
毕竟按照孟真的安排,只有他每次都要冲锋在第一线。
吃亏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孟真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言,伸手一指地图上另外一个山坳缺口,“听说上次破了?逃过去了不少妖兽?”
袁仙月在一旁道:“是的,死伤惨重,除了筑基前辈外,其余六人无一人存活下来。逃过去了至少五六十头妖兽。”
薛勇在一旁张了张嘴,迟疑道:“前些日子,合欢宗的执法修士将那位筑基前辈也抓走了,听说回去就要被当众斩首!”
唉!
众人闻言,异口同声轻轻一叹。
引劫山的开辟之战,已有五年之久,人心疲乏,怨声四起。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大问题。
“孟掌门,如今我们一没了阵法相助,二没了筑基坐镇,下一次若再有筑基妖兽前来,该如何办?”廉晓愚沉声问道。
她话中有话,大家都听得出弦外之音。
即便袁仙月和岑翰风闻言,也目光滚动的望着孟真,希望能从他口中说出那句话来。
孟真皱起眉头,用手轻轻摸着脸颊下侧,久久不语。
之所以要一直摸着这块,是因为沈甜甜临走时送他的礼物。
轻轻一吻。
故而孟真反复摸着,用来缓解思念佳人之心切。
不止于此,
沈甜甜还特意交代了孟真,一定要少用昊龙嗜血枪,此枪煞气与杀气实在太重,凝如实质,再用下去,怕是会让孟真做出后悔之事。
这已经不知是她第几次提醒孟真了!
但孟真却有着不得不用的理由。
十方鼎被巨魄隐翼蚣毁损。
火环符、元磁山、尸山珠……又消耗在魔修蛊月源手中。
如今他的储物戒里,只有昊龙嗜血枪与沈甜甜所赠的符宝了!
三元石身象乃保命手段。
戊土阳雷隔得远些,又容易被躲过。
对付二阶妖兽,孟真可不敢像对付修士一样,欺身上前的释放戊土阳雷。
那还不得被一巴掌拍死?
俞坤远的法器要么是庚金属性,要么是丙火属性。
丙火属性孟真基本没法用。
庚金属性的飞剑,孟真祭炼不深,再加上体内金属性的灵力不多,也根本发挥不出威效。
短短两三个月,就被二阶妖兽一把折断。
“孟掌门。”
“若是有二阶妖兽出现,我们便各自分散而逃,各安天命可好?”
眼看孟真迟迟不说话,一向惜字如金的费季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纷纷惊讶的望着他。
就连孟真也抬头看去。
费季一脸淡定,拱了拱手,“孟掌门付出已足够多了,这个罪人便让我来当吧。”
要知道,逃跑容易。
可合欢宗一旦事后追究起来,这第一个出谋划策之人,注定必死无疑。
连合欢宗自家的筑基修士失责尚且不能活命,遑论他们这些外宗修士!
“其他人什么意见?”
既然费季肯当这个出头鸟,孟真自然也不能太凉薄于他,朝着其余人逼问道。
“附议!”
众人纷纷开口,表示自己的立场。
“那好!”
孟真点头,“既如此,下次若是有二阶妖兽出现,我等便分散逃命吧!”
孟真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突破了炼气六层,就可单独对战二阶妖兽了!
那纯属茅厕里打灯笼的行为!
越是跟二阶妖兽对战,孟真越了解妖兽的恐怖!
沈甜甜那件二阶上品法器青华铜镯,即便换成套在筑基后期修士的头颅上,也早就将脑袋勒爆浆了。
可二阶的白头冰猿兽居然逃走了!
由此便可一叶知秋,明白妖兽的恐怖之处!
此间事了,众人纷纷拱手告辞,去营帐休息。
陈青这才脸色难看的走了上来,“孟真,你快去看看大姐吧!”
经他这么一提,孟真才发觉,朱萍韵竟然一直没在。
他就说少了点什么。
往日里只要有大姐在,只有她的声音最高最尖最细。
“大姐怎么了?”孟真慌忙起身,连忙朝着帐外走去。
他下意识以为朱萍韵在上次厮杀中受了伤。
来到朱萍韵的大帐内,才发现朱萍韵正趴在桌子上哭呢。
看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孟真都心疼完了,连忙走过去道:“大姐,出什么事了?”
“你走!”
哪承想朱萍韵头也不抬的喝道。
“呃”
孟真不明所以,“可是我哪里得罪大姐了麽?伱哭成这样,让我如何安心啊?”
“伱这个骗子!伱明明喜欢沈甜甜!伱為什么不早说?!”
朱萍韵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怒道。
“啊?”
孟真闻言一愣。
这才恍然,原来是沈甜甜临走之前,孟真一直与她腻在一起,这才彻底断了朱萍韵对他的念想。
“冤枉啊大姐,我一直都告诉过伱,我有喜欢的心上人啊!”孟真无语道。
“哼。”
朱萍韵冷哼,“伱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能愿意嫁给你麽?”
修真界虽然不会像凡俗界那般,对门当户对极尽苛求,但自然也有着等阶之分。
沈甜甜即便愿意,她身后的长辈也未必肯行。
此乃实话,倒并非朱萍韵故意打击孟真。
在引劫山鏖战半年多之久,朱萍韵也瘦了不少,比先前虽然少了几分丰满,但却更加俏丽了几分。
可她真不是孟真的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