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3：罪孽深重

女朋友？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旗木白一并未立刻作答，他眨了眨眼睛，半抬起了右手，微攥着自己的下巴。

露出了颇为玩味的表情。

原来如此，小姑娘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吗。

真是青春。

“静音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被问话的少女抿了抿嘴，她有些幽怨地朝着白一撇了眼过来，眼神里头更是盈满了莫名的神采。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你这个笨蛋！

能问出这句话似乎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静音的脸就像是烫伤了那般地通红，眼下更是不敢与白一有眼神接触。

少女只能是发出一声呜咽，猛地跺脚，发起了最后进攻。

“反，反正你就先告诉我就行了！”

哈……

反应还真是有趣。

忍不住就想要多戏弄一下。

旗木白一轻笑出声，他看着露出倔强表情的静音，在对方的身上多少看出了那个便宜师姐的影子。

手艺暂且不论，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倒是的确有纲手的几分模样了。

“目前的确是没有呢。”

果然！

静音猛地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勇气翻滚着浮上心间，她强按下了心中的悸动。

张嘴说道。

“那，那能不能跟我交往！”

交往……旗木白一思索片刻，张嘴问道。

“是指成为情侣的那种吗？”

静音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忐忑地望着白一，心里头的思绪翻滚不断。

旗木白一。

这家伙如今的身份的确很不一般，他不仅是村子里头的实权掌握者，同样也被称之为最年轻的新秀。

如果不是因为年纪的缘故，这几年呼吁他作为火影继任的声音肯定还会更多一些。

若是普通忍者，想要跟旗木白一接触的机会如今已是少之又少。想要互相确定关系，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

‘我也有我的优势！’

作为纲手的大弟子，静音也算是火影派系中的一员。

近水楼台先得月——目前最有可能成为对手的家伙还在前线。

想要拿下这个家伙的话，也就只有现在了！

‘静音，拿出干劲地冲上去吧！’

纲手戏谑地表情尚且还在脑海之中浮现，静音在此刻鼓足了勇气。

“那，按个……要是白一能够跟我交往的话，我会每天都给你做便当的！”

“办公是件很辛苦的事吧？纲手大人跟我说起过，三代目因为常年坐在办公室的原因，我听纲手大人说年轻的时候就有腰椎的问题了。”

“为了这个，我还跟纲手大人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

“虽然可能还有些不太熟练，但肯定会有效果的。所，所以……”

静音的脑袋上都冒出了丝丝缕缕的蒸汽状。

“要是白一你愿意的话，我每天都可以来你家，帮你缓解一下办公的疲劳感。”

说完这话，静音仿佛是长舒出了一口气。

对了，没错，想说的话就是这些。

她看着面前正面露笑容的男子，心中的忐忑丝毫不减。

长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家伙。

心性又与其他同龄人完全不一样，这种平和而又沉稳的做事态度，更是完全击中了静音内心的柔软之处。

想跟他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想要认识旗木白一更多的东西。

想要……想要……

让他也能多注视着我，只是多一点也好。

“那，那你的答案，是什么呢，白一……”

沉默片刻了的旗木白一转过了头去，他凝望着不远处的冬季暖日，思索一阵过后说道。

“静音，你的这份心意我的确是收到了。”

来了！

这句开场白毫无新意可言。

静音早在小说里头就看到过无数次，这是只有回绝才会有的起手式……

少女青春物语，只是刚刚开始，这么快就要迎来完结了吗！

“我可以跟你交往喔。”

“……哎？”

看着旗木白一的笑脸，静音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是断开的。

我听到了什么？

他答应了？

似乎是读懂了对方心中所想，旗木白一顺势向前踏出半步。

他走到了静音的面前，看着这个比自己低了半个脑袋的小姑娘，便是平和地说道。

“唔……虽然可能你自己都感觉有些意外，但我可以再说一遍。静音，我可以跟你交往。”

成功了。

就……这么简单？

静音有些手足无措地张开了嘴，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组织出完整的语言。

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的旗木白一哑然失笑。

他伸出了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我刚才说过了吧，静音的这份心意我的确是收到了。能被你喜欢，我真的很高兴。”

“尽管可能作为男朋友而言，我的时间会有些不太充足……毕竟村子里头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能够分予你的时间也就所剩不多了。”

“但我还是能够抽出一两个小时来陪你，这样可以吗？”

回过神了的静音猛地点头，这会儿眼睛都是亮了起来。

那可真是太行了！

“我完全没有关系！”

“很好，那在正式开始交往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旗木白一看着面前的青春少女，便是笑着说道。

“那在我们交往之后，你还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吗？”

“……呃？什，什么意思？”

“就是在我们确定了关系，之后的人生规划。”

旗木白一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他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就像是在指导着学生的教师那般冷静。

“如果静音只是想跟我保持情侣关系的话，我完全没有问题。而若是想要更进一步，你有没有考虑到结婚，还有生子的情况？”

“哎？啊……我，我还没有想的这么远啦。”

静音一下子脑补出了自己身穿婚纱，与旗木白一步入婚姻殿堂的场景。

还要生孩子吗？要生几个……男的该取什么名字？女的话又得怎么想？

眼看着对方的思绪就要发散了开来，白一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最后忍不住轻笑道。

“好像有些误解了……其实我想说的是，静音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之后的生活？”

人生是很漫长的。

十几岁的年纪，在一段人生旅程之中也不过只是起始站而已。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有其相对应的烦恼与困惑，等到静音再长大了一些，现在的一些冲动，想法，可能也会被剥离滤清，连带着褪色，最后变成一种让人惋惜的回忆。”

旗木白一说的很委婉，他看着面前露出了有些迷茫表情的少女，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感慨的表情。

“其实我可能并没有静音认为的那么厉害，在认识到了真正的我过后，你可能会后悔现在做出的决定。”

“而我个人的性格也有些不太一样……我认知之中的交往并不是简单地确定关系，我想要寻找的是能够托付余生的对象。”

“结婚，生子，白头偕老，这些都是我很看重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静音能够仔细地考虑一下，你真的能够接受，跟我这样的男人走到生命的尽头吗。”

突然有些沉重的话题，让静音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

少女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喜欢就说了。

想要接触就碰上了。

因为想要表达心意就说出口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为什么在此刻会变得如此复杂。

‘我，我真的想要跟白一走到生命的尽头吗？’

答案或许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在重新审视的过程中，静音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迷茫。

眼见如此。

旗木白一便是将右手垂落到了静音的肩膀上，他像是在鼓励着对方那般，用安慰似地语气说道。

“现在找不到答案也没有关系，我知道我的提问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可能有些太过于古板了。但没关系……时间还有的是。”

尽可能地去苦恼，去思索吧。

“至于静音的这份心意，就如同之前所说那样，我也会暂存在这里。”

旗木白一指向了自己的胸口，迎着对方那有些迷茫的视线，白一露出了如同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亦或是你已想清楚之后，再来取走，也不算太迟。”

毕竟这也是青春的一环。

“好了，不能在路上停留太久……不然让师姐等太久的话，她也会发脾气的吧。”

转过了身的旗木白一，朝着目的地踏出了轻描淡写的一步。

——他要走了。

只是在意识到这一点过后，静音的表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飞快地张开了嘴，胸膛上下起伏着，答案亦在此刻飞快成型。

——忍者不会犹豫不决。

在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想到就做，敢爱敢恨，这才是纲手流派的真髓所在。

答案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化！

“白一，我……”

话语涌到了嘴边，却是还没有完全说出口……

“喔！白一！还有这位……这不是静音吗！好久不见了各位！”

某个精神而又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旁横贯了进来。

粗眉毛的迈特凯小跑着凑到了白一的身旁，他脸上满是惊喜，额头上流着细汗，此刻正不断地做着原地高抬腿的动作。

“哎呀真是个清爽的早晨啊，二位不这样觉得吗？”

凯的右手平举在了身前，他竖起大拇指，自信满满地说道。

“为了讴歌青春，就让我们来一起锻炼吧！”

“肉体是唯一不会背叛我们的伙伴啊！”

旗木白一笑着婉拒，迈特凯只能转向了在旁的静音。

“那静音你要不要来一起锻炼？只是绕着村子跑十圈的话，就算女子也能轻松做到吧。哎？静音你怎么了，为什么浑身都在发抖，是太冷了吗？”

回应凯的却是静音黑着脸的一击铁拳。

“阿噗……”

迈特凯整个人扭曲着螺旋升空，腾飞出去十多米远，最后像是废铁般重重坠落，把半个脑袋都给埋到了土里头。

旗木白一看得苦笑不已。

这家伙的怪力倒是学的像模像样了……要是被打上一下，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你这个混蛋！！！”

静音把脸都给憋红了。

她非常，非常，非常地生气！

因为方才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在此刻都被尽数打破。

你知不知道我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你知不知道我的内心深处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风暴，最后才想要将这份心意和盘托出？

就因为你这莫名其妙的青春？

“那我的青春，刚刚就被你这个混蛋给击碎了啊！”

捂着脸挣扎着起身的迈特凯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哎’。

男女关系这么复杂的东西，他搞不懂啦……

迈特凯不明所以地爬了起来，因为有些过于害怕的原因，远远地对着白一打了个招呼就继续锻炼去了。

迟钝的肌肉笨蛋并不能够明白少女的心意。

只是随着这么一打断。

静音原本还有些冲动的情绪也顺势冷静了一些。

她重新站稳在了原地，略显迷茫的目光完全褪去，此刻只剩下了清明。

“白一，我想明白了。”

“是吗，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静音盯着对方的脸，表情严肃了片刻之后，却又是噗嗤地笑出了声来。

我的心意没有变化，我的愿望也一直都是如此。

只是在明白了你的想法过后，我也想要尝试着，让自己去变成那个你理想的模样。

所以啊……

“这份心意还是暂存在白一你这边吧，我还是很喜欢你，但为了跟你交往，我觉得我还需要再磨炼一些才行。”

要变得更出色，要变得更为善解人意——如若做不到这种程度，静音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与对方白头偕老。

果然还是很喜欢。

跟迈特凯这种笨蛋完全不一样……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与众不同的脾气，我才会如此关注于你吧。

就像是摆放在了花店柜台里头的绝品。

仅是通过玻璃观赏，都能体会到对方的出尘与美丽。而若是想要亲自上手去摆弄一二……

要是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本事，那无疑是弄巧成拙。

静音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此刻也做出了选择。事情理应就此完结……

但，少女该有的冲动依旧丝毫不少。

“白一！”

一声呼唤出口。

趁着对方回应的一瞬间，静音半步上前，将身体贴了上去。

两张嘴唇飞快地碰在了一起。

仿若蜻蜓点水，仅是一个交错的功夫，少女就又重新退了下来。

她的脸色通红，似乎是为自己的‘莽撞’之举感到心虚，在此刻都不敢与白一对视。

“我的心情放在了你这边，那，那相对应的……”

“这个就是你需要预先支付的东西。”

说完这话，静音便是猛地转过身去。她小跑着离开了大道，很快便是消失不见。

只剩下了旗木白一站在了原地。

他半抬起手，有些愣愣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

……

……

嘴角不禁向上勾去。

少女的嘴唇，难以想象的柔软。

这就是年轻人吗……

苦笑之间，在刀殿的各位旁观已久，也不知是谁突然来了一嘴。

“啧，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