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决定性的一手

第二日。

天放大亮。

旗木家的宅邸之中，卡卡西难得地没有提前出门。

他此刻正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正跟自己的胞弟一起整理着屋子里头的各种痕迹。

昨夜当真是玩的太忘形了……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蛋糕抹脸的主意，两兄弟因为都对这一行为深恶痛绝，自然不会答应。

可偏偏对立阵营里头还有玖幸奈和带土这两个犟种。

场面很快就开始失控，最后变成了极为离谱的追逐战。蛋糕奶油和胚子变成了追魂夺命的子弹，对着两兄弟拼命似得扫了过来。

你追我赶，你喊我叫……

即便波风水门再怎么阻拦也毫无作用，直至最后闹到了深夜，二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严词拒绝了罪魁祸首想要帮忙清理的提议，两兄弟坚持自己来处理后事——只是看到你们已经很烦了，所以早点消失吧……

拧干毛巾，旗木白一看着终于是恢复了原样的走廊，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圈与自家大哥一般黑，此刻正喘着粗气，把背靠在了边墙处。

“喝吧。”

嘴边杵过来了一个竹制的水杯，白一扯了扯嘴角，接过之后将其一饮而尽。

“呼……谢了，大哥。”

看着伸到面前的右手，白一挥动手臂，与其紧握。借着对方的力道，少年从地上挺腰起立，顺势瞥见到了外头的灼灼烈日。

“已经到七点半了，早饭有昨天水门老师捏好了的饭团，要是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吧。”

“怎么可能会不满意嘛。”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旋即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途中白一转入到了门口处，先是在信箱里头取出了半小时前放入的战报。

之后他折返回到了客厅处，正好看到卡卡西倒了两大杯的牛奶，正站在微波炉前静等加热。

大早上果然就得来点热腾腾的东西才有力气。

旗木白一入座，摊开战报过后取过饭团咬了半口。

“嚯……”

居然还是鲑鱼馅的。

波风水门，真能干啊你！

坐在对面的卡卡西用牛奶杯热了热手，他看着不断翻阅战报的白一，不由得轻声问道。

“火影大人他们也是凭借着这个东西，继而做出各种规划的吗？”

白一头也不抬地沉吟半声，思索着说道。

“唔……也不全是吧。这里头的内容能作为参考，但最终影响决策的还是正面战场的现状。”

“但这东西就是白一你想出来的吧。”

“这话倒是没什么错啦……”

“挺能干的嘛，你这家伙。”

旗木卡卡西罕见地夸赞了两句，他对于胞弟的满意几乎是无处不在的……旗木白一此刻也只能是摸了摸后脑勺，继而讪讪地笑了笑。

“大哥你也不差。”

兄弟二人的早饭很快结束，收拾着桌上的残渣，卡卡西换上了忍者专用的马甲，简单洗漱过后就对着白一说道。

“因为还要跟水门老师继续训练，我就早些出门了……晚饭不用留意我的，班里应该还有聚餐，就先这样，我走了。”

“嗯，大哥一路顺风。”

啪！

大门合拢，房中又只剩下了一片寂静。

旗木白一用湿毛巾搓了搓手，他的目光凝落在了战报的总结信息上，目光流露出了些许思索的神采。

‘云隐村的正面战场目前没有什么值得关心的地方，只要波风水门回去之后，AB兄弟也无法造成太过于离谱的伤亡。’

‘有问题的还是其他忍村……’

若是猜测不错的话，赤砂之蝎谋杀三代风影之事，应该就在明年了。

要出手去阻止一下吗？

旗木白一思索了片刻之久，随后便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木叶内部的事务还没有完全步入他设计的正轨，基本盘还没有个底，其他忍村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顾不上。

反正忍者的世界终究离不开木叶村这个轴心……更何况白一对三代目风影并没有什么映像，目前还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当下比较好。

“一年吗……”

这么说来，时间过得也真快。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客厅，换身打扮过后，旗木白一径直走向了火影大楼。

步入到了熟悉的大楼之中，今日的暗部却变得稍微有点奇怪——旗木白一看到他们都有些支支吾吾，最后甚至在四楼前还出声提醒他。

‘日斩大人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老头子又发什么神经了？

怀揣着几分好奇，旗木白一抬手轻敲门板。听到里头传来日斩的闷声过后，他告歉出声，推门而入。

“喔，白一你来了啊。”

猿飞日斩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文件夹，他抬起了双手，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

“正好有件烦心事想要找你商量一下来着……”

“您但说无妨。”

“这里。”

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猿飞日斩没好气地指向了桌上平摊着的那份信纸。

“自来也那个蠢货，我明明已经跟他说过了，村子里头有要紧事商议……可这家伙还是不想要回来！”

啊……

原来又是那位蛤蟆山的仙人吗。

旗木白一隐晦地叹了口气，他慢步上前，一边用平缓的语调安慰着猿飞日斩，一边扫向了桌上的信件。

纸张微黄，发皱，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说明自来也寄信的地方，自己所处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理想……但白一认为这应该是对方故意的。

毕竟在这个阶段，能让自来也感到为难的对手整个忍界也是屈指可数。

他只是单纯想要‘恶心’一下猿飞日斩罢了。

‘老头子，我要继续去追寻大蛤蟆仙人的预言，有什么事找水门商量就行了。’

‘那家伙的脑子可比我好使得多~’

歪斜的字体，毫无身份差别的口述语气。

旗木白一看得噗嗤一笑，最后忍不住微微点头，说道。

“的确是自来也师兄的口吻呢。”

“是吧！”

猿飞日斩有些恼火地叹了口气，他双手抱胸，得是盯着窗外沉默了片刻。而在几个呼吸之后，他突然开口道。

“白一，对于下一任的火影，你心中有什么合适的对象吗。”

“呃？您问我吗？”

“没错，老夫也想要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猿飞日斩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烟斗，他轻轻地嘬着，目光凝落在了旗木白一的身上。

“虽然我没有强调过，但以你的智慧而言，不可能察觉不到吧。老夫已经准备开始物色下一代火影了。”

火影。

作为木叶村名义上的最高执行人，其地位自然非同小可。

而在其中，时任三代目的火影，也正当权的猿飞日斩，他个人的意愿如何……也绝对是可以左右整个选举过程的想法。

按理来说他应该将这个念头藏在心底最深处，在各方势力推举出自己的心仪代表后读取其背后的意义，获取更多的信息……

直至于关键时刻出手表态，起到获取隐藏信息，以及一锤定音的效果。

可此刻他却跟旗木白一讨论这个问题。

其中的意蕴就变得有些值得玩味了。

少年站定在了原地，他沉沉地唔了一声，右手搓了搓自己的下巴，缓缓说道。

“如果您指的是下一代火影的合适人选，那在我看来，自来也大人他……”

“玩笑话就先略过吧，白一，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自来也绝非最佳人选。

毕竟所谓的火影不止是武力上的代表，他还需要具备相对应的政治素养，不至于在与其他忍村交涉之时，落了整个村子的威风。

想要听我的真实想法吗？

三年的相处时间，早已让二人通晓了彼此之间的行为习惯。

日斩明白旗木白一总会习惯性地做出最周密的安排，可在同时，‘面面俱到’的脾气并符合这个问题的调性。

他需要知道的是最为本质的想法。

“白一，在你心中目前最合适的第四代火影是谁？”

话已至此，少年只能如实坦白。

“那应该就是波风水门前辈了吧。”

猿飞日斩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他抬起了眼皮子，朝着旗木白一扫了眼过来，继而说道。

“你怎么不继续推荐你的两个师兄了。”

“自来也太过于随性，大蛇丸形象欠佳，二人都有着很明显的薄弱之处，虽然并不影响发挥，但要以最佳人选而言，多少也是欠缺了一些的。”

“那纲手姬呢。”

“师姐的话，我想她现在应该志不在此吧。”

在经历了绳树与加藤断的糟心事过后，纲手也如同原著线那般开始厌倦了战争。前段时间她似乎回村了一趟，却只是带走了静音作为传人。

要不是白一在其中斡旋了一阵，日斩跟纲手的关系也只能是再度恶化。

“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

猿飞日斩的表情突然颓废了一些，他似乎终于是露出了与年龄相符的暮气，语气也变得有些缓慢。

“波风水门，这家伙的条件也的确很适合。平民出身，不代表着任何一方势力。自来也门下的弟子，也算是我们自己人一脉，如今正值壮年，在战场上也建立了不少的威望。”

细数着这个男人的种种履历，猿飞日斩似乎也对波风水门颇为满意。

可就在下一刻，老者的话锋一转。

“但是还不够。”

嘬着烟斗，猿飞日斩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且认真。

“作为火影而言，他的名望终究还不如一些老牌的前辈。若是自来也坐在我的这个位置上，他能够压住长老团的三人，其余几个宗族的代表人物也不会对他大放厥词。”

可波风水门就就不一样了。

“他不能无视长老团的意见，甚至还有可能被团藏牵着鼻子走。在一些大事上他可能会没有话语权，这种弱势表现，是作为火影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的特征。”

旗木白一淡淡地嗯了一声，尝试着总结道。

“您认为水门前辈的履历还不够光鲜？”

“没错。”

猿飞日斩给出了最后的总结。

“他在实力上能够与AB兄弟战平，这虽然已经足够，但还不能说明他具备着绝佳的领导素质。波风水门还需要用其他的东西去证明自己，不然很难服众。”

想要踏上成为火影的最后一步，波风水门还需要真正意义上的临门一脚。

旗木白一不动声色地将双手环在了胸前，他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

“水门前辈还需要一个足够精彩的战绩用以服众，所以……”

“比如说他终结了与云隐村的交战，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大英雄？”

猿飞日斩的嘬烟地动作停止了一瞬，他朝着这个最小的弟子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眼，随后轻笑出声。

“你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地快。”

“呵，那都是您教地好。”

简单地恭维了两句，或许是因为找到了话题上的共鸣，猿飞日斩心情好转了一些。

他把背靠在了木椅上，思绪慢慢放空，那视线随着窗外的日光微凝，最后仿若梦呓似地低声说道。

“白一，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当火影？”

当事人正站在办公桌旁收拾文件，听到袁飞日斩的声音，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吗？呵呵，老师您在说笑吧，我可是只有十岁。”

大蛇丸之前说过，猿飞日斩此刻也突然提起。二者或多或少都有着开玩笑的成分，可在某种程度上……

二人也没有隐藏自己对于旗木白一的赞赏。

他是真正能够带领村子走向辉煌的天才，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是令人感到遗憾的话，那目前来看也只有年纪了。

如果将旗木白一和自来也的位置相互调换。

猿飞日斩感觉自己晚上睡觉都能活活笑醒——正值壮年的大弟子，他有着极强的政治素养，以及不显山露水的性格。长老团只是他用来团结的对象，宗族代表更没有能力在他身上取得丝毫的便宜。

尽管实力可能还有所欠缺，但其他几位师兄弟完全能够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完美的继承人。

只可惜，只可惜啊……

你这家伙偏偏只有十岁。

办公室中，此刻只留下了书页翻动的沙沙声。而在片刻之后，一个突兀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老头子呢，老头子在哪里！我要见他！”

“纲手大人，您冷静一点，现在是……”

碰！

一声巨响。

办公室的大门被生生地踢开，转轴紧咬着墙壁，被强行撕扯下来，破成了两个不规则的凹坑。用以填补的砂石飞溅，开始在空中弥漫。

而在飞散的烟尘之间，一个秀丽的人影从中大步流星地撞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宽袍，用着浅黄色的细短眉毛，亮棕色的瞳孔。浅黄色的长发梳成大束的马尾甩在身后，仿若烈驹的尾羽，傲气凌人。

纲手姬。

她几乎是一眼就盯上了坐在办公桌后的猿飞日斩。

“老头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