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难的选择

在无尽的闲暇中，姜宁的思绪飘回了那个日子，那个在冷宫中见到的疯妇，沈嫔。那时，写意如影随形般跟在姜宁身后，有些事情，姜宁选择了不去深究。写意，是谢寒安排在东宫的眼线，曾是姜宁信任的人。然而，如今谢寒已成为了姜宁的仇人，写意继续留在她身边，只会成为她的绊脚石，阻碍她的计划。

姜宁步至窗帘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夜幕下，微风带着丝丝凉意，深秋的脚步愈发临近，天气的凉意与日俱增。上京位于北方，其寒意更是出奇制胜。

经过长时间的沉思，姜宁轻喊写意前来。写意闻声而来，从殿外穿过的珠帘，一眼便看到姜宁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水袖裙，静静地站在窗前。写意发现姜宁衣着稀薄，立刻拿起一旁的狐裘，轻轻地系在了姜宁的身上。

“主子，夜色已深，寒气逼人，您怎还独自伫立于此？”

姜宁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狐裘，内心纠结万分，有些话语，或许她应该鼓起勇气倾诉……

姜宁轻柔地握住写意的手，引导她走向桌边，轻声说道：“写意，陪我坐下，我们聊聊心事吧。”

写意顺从地点了点头，坐在了姜宁的身旁。此刻，写意发现，姜宁如同一位经历风霜的老人，散发出一种凝重的气息。写意不禁心生担忧，轻声问道：“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姜宁微微摇头，低声问道：“写意，你跟在我身边已有多少时光？”

写意微微一愣，有些困惑地反问道：“主子，您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姜宁感慨万分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怀念过去的日子。”

听到这话，写意的心也软了下来，不禁回忆道：“是啊，不知不觉间，奴婢也已经跟随主子一起成长了十多年了。”

回首往昔，写意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当年，写意被谢寒指派到姜宁身边，负责照顾姜宁的日常起居。尽管写意只比姜宁年长五岁，但她始终尽心尽力地履行职责。在姜宁亲人离世后，姜宁孤身在外，饱受风雨侵袭，身体状况日渐衰弱，常常因病痛而备受折磨。作为姜宁的贴身侍女，写意不离不弃，夜以继日地守护在榻前，用她的关爱和耐心温暖着姜宁的心灵。最终，在姜宁康复之际，写意却因过度劳累而病倒了。这段经历，不仅见证了写意的忠诚与担当，更成为了她与姜宁之间深厚情谊的见证。

写意病倒后，姜宁曾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写意许多日子，自此以后，两人的情谊愈发深厚，如同亲姐妹一般。然而，后来姜宁被谢寒派去接受秘密训练，训练内容残酷而神秘。让姜宁被训练成一位冷酷无情的杀手，精通毒术，时常执行谢寒交给的危险任务。起初，写意以为谢寒的意图是姜宁培养成为谢寒得力的左膀右臂。

后来写意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谢寒的巧妙布局。姜家的嫡女意外离世，谢寒利用她与姜府嫡女的惊人相似，让她冒充嫡女进入姜府，为谢寒效力。而姜宁这个名字，原本就属于那位嫡女。当初她被谢寒救下时，谢寒曾告诉写意，她的父母已不在人世，而且她原本的名字叫——薛沁。

起初，姜宁坚决不愿意，因为她对谢寒情深意重。然而，在经历数日内心的挣扎后，姜宁逐渐选择了妥协。当时姜宁对写意说，只要是爷所期望的，她都会竭尽全力去实现。

姜宁在姜府学了将近三个月的礼仪和规矩。不久之后，周皇后的一纸婚书，姜宁如愿进入东宫。

姜宁轻声道：“我们之间的情谊，历经数年，这份深情厚意，无人能及。”姜宁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道：“假如有一天，我和你，还有爷，三者之间面临选择，你会更忠于谁呢？”

“主人，您为何有此一问？”写意心生困惑。在写意看来，姜宁对写意而言如同亲妹妹一般，而谢寒则是写意的恩人。写意的母亲曾是写寒的乳娘，但因病早逝。随后，写意便被带到谢寒的身边，负责照料谢寒的日常起居。后来，姜宁也被带回，写意便被安排到姜宁身边，继续履行侍候的职责。

写意再次开口：“你与爷，都是奴婢在这世上最珍视的人。爷更是奴婢生命中的恩人，赋予了奴婢重生的机会。”

姜宁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姜宁微微动了动藏在袖口的手指，随后温柔地抚摸着写意的脸颊，轻声说道：“夜色已深，你也该去休息了。”

写意微微抚过额头，突然间，一阵晕眩如潮水般涌来，写意口中喃喃自语：“主子，奴婢这是……”

话未说完，一声闷响打破静谧，姜宁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写意的头，避免其与桌角相撞。姜宁小心翼翼地扶写意躺下，细心地为写意盖上被子。随后，姜宁坐在榻边，长时间凝视着榻上的女子，眼中满是深沉的忧虑。最终，她轻叹一声，仿佛承载了所有的无奈与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