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颗糖

帐篷外,很是寂静。

不过雨还在下,但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像是空中洒下成片成片的轻纱。

乌云将天空遮盖,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众人的营地,帐篷中的灯光随着的微风摇曳起来,令人不禁担忧是否会在下一刻熄灭。

几个帐篷里亮着的露营灯,薛宝鱼捋了捋耳边微微湿润的秀发,安抚住心中躁动的小鹿,令其不再乱撞。

她伸手遮住头顶的细雨,四处张望一下,发现没人这才松了口气,急忙跑进自己的帐篷。

没人注意到的是车上驾驶室,一个身影看着其从程鹿的帐篷中跑出来,哑然无声,眼眸瞪大。

“胆子真大啊。”

许镜呢喃一声,低眉在车厢中喝着热茶,看着车窗外的的雨水。

过了的半个小时,雨水水量渐渐变大,从方才的毛毛细雨变成现在的磅礴大雨。

视野中,中午做饭的烧烤炉子,几个盛放食材的大箱子也浸泡在雨水当中。

许镜见到此景,不由心中一惊,担心营地被雨水和上涨的河水浸泡,她随即穿着雨衣下车收拾东西。

他也没想到山中的天气这么多变,中午还是烈日炎炎,下午就下起了雨,幸好不是大雨,不然河水水位上涨,让两位小姐受惊就不好了。

接着程鹿也听到忽然变得的动静,从帐篷中撑了一把伞出来。

“去把大家都叫起来,都到车上来,我去清理东西。”

许镜沉声道,随即干净利落的下车,一手抱着一个炉子。

程鹿点了点头,依次在众人的帐篷面前喊了声,林乙裙和薛宝鱼的都出来了,“去车上,帐篷什么的先放着。”

“怎么忽然的下大雨了,河水不会上涨吧?”

薛宝鱼看了眼的不远处变得汹涌的河水,不免担忧道。

“放心,路虎底盘很高,而且也没那么快。”

“程希夷!快出来吧,下大雨了,准备回家了。”

程路抖了抖帐篷,但是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他头也不回钻了进去。

帐篷中,一个裹着睡袋的少女,面色红润的闭着眼,粉唇呢喃着什么。

他走近伸手一抹额头,心中了然了:“好家伙,这身体一见寒气立马见效,还发烧了。让这妮子别玩水,非不信。”

当即将妹妹拦腰抱起,身体挡着雨往车上抱去,蓦地怀中的程希夷搂着他的脖子,呓语了一句,“哥……”

程鹿听的清楚,随即身体一滞,转瞬之间恢复平静。

将少女抱到车上后座,车里已经开启了空调,温暖如春就是有些闷,程路又将窗户打开一个缝隙,油车开空调闷很正常。

林乙裙和薛宝鱼担忧的看过来,“兮兮没事吧?”

“没事,中午玩水发烧了。”

程路摇了摇头,在后面的扯了一张毛毯,给程希夷裹着,好让她不至于冷。

“这个受气包真不令人省心。”

薛宝鱼叹了声气,程希夷的身体如何,她从小就知。

程希夷喜静,太热闹的场所,反而会造成程希夷不适,故而薛宝鱼不会每天天去找她,而是隔一段时间去找她玩。

而且,开学之后的军训一周,就不知道这家伙受不受得住了,约莫是受不了的。

程希夷今年十四,下半年11月就十五岁了,今年九月刚刚上高一。

再加上她上学比较早,所以才十四岁上高一。

那边许镜冒着雨将装备收回来,来到车上,看到程希夷虚弱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保持冷静在车上的药箱中找出退烧药,又烧了一杯热水,嘱咐大家水烧开后给她喝药。

随之转身下车将地上的五个帐篷收回,动作迅速之快,每个帐篷回收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总共花了半个小时,就将其全部回收。

程路看在眼底,心想,好快的身手,肯定是经过专业培训练习的,不愧是全能的女仆长!

许镜面色冷峻,身体抖了抖,将身上的雨水尽数震开。

回到车上。

大家那有一丝紧张的情绪松绑。

程鹿怀中一直抱着程希夷不好轻易动弹,免得惊醒了她,身边的林乙裙递过来一张湿纸巾,用眼睛看着他,“给小姑娘擦一擦吧,这样好得快。”

接过来在小姑娘额头上抹了抹,看到两弯似蹙非蹙的罥烟眉舒展开。

有用。

车头的许镜本想着将程希夷抱过来,但看到他如此耐心的照顾程希夷,不由对其改观几分,也对他放心一些了。

事实上许镜并没有打算在野外露营夜宿的打算,考虑到两个大小姐的安全,许镜从一开始就作好了计划。

所以下午在众人午睡的时候,许镜就起来了在车中观察,等待时机收拾东西。

“咕噜咕噜。”

热水烧开,兑了一半的矿泉水使其凉下来,都倒在一个钛合金小杯子里。

程鹿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脸颊,“醒醒了。”

“唔……哥哥……”

小姑娘呢喃着,软绵绵的手臂围着程鹿的胳膊,小脸在上面蹭了蹭,神情依恋。

程鹿一惊,难道这孩子认出我来了?

那边,许镜诧异的看了眼昏迷中的程希夷,缓缓解释道,“不是在喊你,是另一个。”

程鹿靠着座椅后背抿了抿嘴,心中了然了,是那个程老三嘛……

“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我那渣男老爹在外面有了个女儿呢。”

他嘲讽似的说道。

许镜看了看他的脸,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心中不免想,你父亲怎么能和兮兮的父亲相提并论呢,

倒不是许镜看不起这个男孩的父亲,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刚才程鹿对程希夷的细心照顾已然让她认可了,认可了他在这个小圈子里的存在。

没一会儿,程希夷悠悠醒转,看到是程鹿往外面缩了缩。

“喝药吧,你发烧了。”

程鹿的语气平静,后者则温顺的接过来,把贝洛芬就着温水吞下去。

但苦涩的味道令小姑娘忍不住皱了皱俏脸,哭兮兮的说,“好苦。”

听到这话,程路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母亲总是在他喝药之后,立马给一颗糖果,酸酸甜甜的,立马苦意消散。

“给你一颗糖,吃了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