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洞房

她抬手摸了摸额发下的伤疤,一脸忧郁地说:“我从前确实很不懂事,但这次差点死掉后,我便想明白了。

沈廷之那种人,并不是良人,只有陆行知那种的,才是好的归宿。

哥会不会觉得我很恶毒?竟然去威胁沈廷之。”

乔舟看到她额发遮掩下的伤疤,顿时心疼了,摇头道:“我没有觉得小妹恶毒,事实上小妹能够想通,我很替你高兴。

况且那沈廷之一看便不是好人。只是小妹方才在客栈里与沈廷之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你手里握有他的把柄?”

乔菁菁一脸松了口气的模样,“哥不怪我就好。”随后压低声音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编的,是故意吓唬他们的。沈廷之可不是好人,在暗地里,肯定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那么一说,他自然心虚害怕。”

乔舟恍然大悟,“说得也是。不过小妹可真聪明!”

乔菁菁笑了笑。

事实上,她敢威胁沈廷之,自然是因为手里握有筹码。

她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沈家是商贾,这些年,生意做得很大,但是沈廷之不甘平庸,为了攀上权贵,背地里替一位王爷做事。

那位王爷野心勃勃,有谋逆之心,而要起事的话,自然离不开钱财。

什么渠道,来钱最快?

自然是贩卖禁品。

沈廷之背地里在替那位王爷制毒,一种叫逍遥散的东西,据说人吸入后,会使人精神大振,飘飘欲仙。

他们就是靠贩卖这种东西,谋取不义之财。

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东西,所以沈廷之在听了她的话后,才会有所忌惮。

不过她今日说出这件事情,很冒险。

虽然她当时震慑住了沈廷之,但沈廷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短时间内,他并不敢对她动手。

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转移,或销毁罪证了。

而等他将罪证都转移或销毁,她没了可威胁他的把柄,他必然会对她除之后快。

想到此,她心头沉甸甸的。

但想到她很快就要和陆行知成亲了,到时候嫁入陆家,沈廷之必然忌惮。

这么一想,她心里稍安。

看着身边的乔舟,她由衷道:“今日多谢哥哥。”

乔舟一愣,“谢我做什么?”

“自然是谢你刚才陪我去见沈廷之啊。”乔菁菁道,“若不是有你陪着,给我壮胆,我哪里敢威胁沈廷之啊。”

乔舟搔了搔头,笑道:“可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陪你走了一趟罢了,况且我们是兄妹,有什么好谢的?”

“总之能解决沈廷之这个麻烦,多亏了哥。”乔菁菁由衷道。

乔舟虽有一身武力,却是心思单纯的人,否则也不会被她几句话给搪塞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叫他陪着一起去的原因。

翌日。

乔舟带回来消息,沈廷之和他的随从,都已经离开了四方镇。

乔菁菁听后,终于放了心。

沈廷之确实离开了四方镇,但他越想越不甘心,尤其还被一个村姑给威胁了,想想便窝火。

马车行到中途,他突然叫停了马车。

“公子有什么吩咐?”随从立即上前询问。

沈廷之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面色阴沉地说:“替爷准备一份贺礼,到时候送往陆家。”

“什么贺礼?”随从忙问道。

沈廷之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随从听后,一愣,心道:公子这招真损,嘴上却奉承道:“公子这招真是高,那乔菁菁想摆脱公子,另嫁,可也要看到她没有那个福份,当她的官夫人。”

沈廷之想到陆行知看到他送的贺礼时的反应,便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长到这么大,向来都是他整别人,还没人敢戏耍他,乔菁菁这个贱人,不但戏耍他,还敢威胁他。

他现在是不能动她,但却可以动动手脚,让她在陆家抬不起头来。

乔菁菁并不知道沈廷之的小动作,也没空再去想。

因为陆行知只有半个月的假,时间比较仓促,所以自定下婚期后,她便忙碌了起来,跟着徐氏又是置办嫁妆,又是试嫁衣的。

很快,婚礼那天便到了。

婚礼虽然办得匆忙,但很热闹。

陆家大办宴席,宴请了全村人。

甚至到场的还有地方的大小官员。

看到这些官员朝陆行知躬身行礼,大家也才知道,陆行知这两年在京城混得很好,已是官至高位。

一时间,婚礼更加热闹了。

恭贺、奉承的声音,此起彼伏。

拜过堂后,乔菁菁便被送进了新房。

揭过盖头后,陆行知便出去敬酒了。

乔菁菁一个人坐着无聊,她便将自己的细软拿出来整理了一遍。

看着匣子里,以及身上戴着的金银首饰,她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竟然真的把自己嫁了,还嫁给了未来的权臣陆行知。

这一切,真的像是做梦一样。

但是那些金银,冰凉的质感,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她怔愣了良久,想到一件事情,她倏然紧张起来。

一会儿的洞房……

想到此,她再也无法镇定了。

虽然陆行知长得很好看,而这桩婚事,又是自己争取来的,但她母胎单身了二十来年,乍然要跟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酱酱酿酿,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但堂都拜了,她没有理由拒绝和陆行知同房……

因为紧张,她忍不住端起桌上的酒,喝了几口。

人家说酒壮怂人胆。

想着,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陆行知那边也好不了多少。

他自中了状元后,两年未回,如今大家还得知,他已经当了大官,一时间,大家都殷勤地向他敬酒。

其他人的酒,他能拒,但长辈的酒,他拒不了。

加上大小官员的酒,因此一轮下来,他也喝得微醺。

若非陆父出来打圆场,他还得被灌不少酒。

但饶是如此,他回房的时候,也有些醉了。

他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儿,捏了捏眉心,以让自己清醒一些。

片刻后,他抬起手,刚要推门,这时,林九匆匆而至,并给了他一个盒子,“大人,沈廷之派人送来的贺礼。”

陆行知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