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深究克里斯突然翻脸的原因，黑鸦能猜到个大概。皇室不同意它们的扩张请求，而克里斯已经不满足于仅限帝国的区域，它想把树阴扩大得更远。
如果同意它们，那么克里斯将会完全脱离帝国的掌控，成为一颗定时炸弹，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克里斯那边，怎样了？”安尔捂住咳嗽声，虚弱地问了一句，打断了黑鸦的思绪。
“一切正常，只不过我的人传来消息，它们派了A下来监督这次的交易，看来这次的内容不简单。”黑鸦尽量一笔带过，同时不疏漏重点。
话出口，黑鸦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这不是自己挖坑往坑里跳吗？万一安尔追问有什么重头戏怎么办？
黑鸦心中懊恼无比，又祈祷安尔不要进一步发问。
“是吗？……是什么东西？”安尔有些好奇，他印象中上一次的A.下场还是拍卖一座浮空城，主要是因为那座浮空城资源丰富，是不可多得的肥肉，谁也不愿意错过。
黑鸦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实验室的某个配方，据说可以实现空间转移。”
他随口胡编乱造了一个，刚好今天看了个相关的新闻，这就派上用场了。
安尔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惊讶。
“害，谁知道呢？说不定假的，或者是个半成品？”黑鸦心不在焉，用余光观察着白蒲的反应，发觉她只是在安静地聆听着，这才放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安尔又止不住地咳嗽几声，“回头麻烦你去多注意一些。”
黑鸦点头。
“克里斯交易所不是善茬，黑鸦，你万万要小心对待，不可轻敌，你忘了我们之前的教训吗？”安尔难得摆正了神色，强打起精神。
早些年，皇室还在和反叛军交战的时候，恰逢克里斯举行拍卖，谁曾想它居然拍卖了一份皇室军队极为重要的攻防图和高级机密文件，导致皇室节节败退，相当程度上促成了后来的战败。
从那以后皇室对克里斯的态度就变了，不再认为它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安尔吃过亏，深知它们的出其不意。
黑鸦更是清楚，可惜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不准痕迹地扫了一眼白蒲，心中五味杂陈。
安尔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说了这么多话他已经相当疲惫。黑鸦替他熄灭所有的灯，把白蒲带了出去。
“你知道我们的约定的，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可以毫无保留地帮助他，不要忤逆他。”黑鸦压低了声音，他明明知道安尔不可能听见。
白蒲点头，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柄银色刀刃，泛着寒光的小刀在手里翻飞。
“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白蒲忍不住发问，她实在理解不了黑鸦这么做的理由。
用生命来换取安尔的未来，此刻的黑鸦已经深陷沼泽，没有回头路。
黑鸦没有回答，“你……不会明白的，你不理解情感，也就不会明白动机。”
情感吗。
白蒲确实不明白。情感对她而言是虚无缥缈的累赘，她不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她唯一理解的就是征服与杀戮。这是她天生就擅长的，无师自通。她更像一个纯粹的死神，收割到期的灵魂，完成不平等的交易。
白蒲很好奇，这一次的交易，是否一如往常的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