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窃取并非难事,只要黑暗入侵了心脏位置,就能够获得被寄生人的记忆。
记忆对于她而言是时间的具象化,是无数情感与过往的杂糅,它们是构成人的一部分。千奇百怪的记忆构成独一无二的人,正因为如此,每个人都不尽相同。
按照他的要求,她为他取来记忆,仅此而已。
在返程的路上,不知道为何,丝线有些躁动,它们在银刃上扭曲舞动,着了魔一样蠕动,几分钟后又安静下来,变得焉哒哒的,霜打的茄子一般死气沉沉。
白蒲隐约有了个猜测,她把手伸向丝线,随着她一点点靠近,它们终于又动起来,一股脑钻进了她的掌心,消失在皮肉之下。
与此同时,A胸膛上的丝线正被拔除,没了寄生的它们变得安静多了,漂浮在水中,一动不动犹如死物。
a一边任由手下给自己包扎,一边眉头紧锁,看向不远处的它,药水的味道淡淡飘入鼻腔,同时身上的伤口也在提醒他,自己这次的代价惨重。
房间中心的几尾金鱼在虚空游逛着,灯光映射出它们的柿红轮廓,时而摆动鱼尾跃然向上,时而甩水吐泡。
栩栩如生。
他这次独自和白蒲见面没有得到管理员的许可,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又要被好好关几天紧闭。
话说回来,他还是挺对她感兴趣的。她的出现犹如一个未知数,是意外之喜,能够为他平淡的生活增添乐趣。
不过这到底是意外之喜还是不速之客,就有待考据了。
A正在思考着,突然联想到一件事,电光火石之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一把推开手下,来到全身镜面前,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胸口,被侵蚀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没错,在当时第一次见面他就该想到的。
这如出一辙的手法,与zi的致命伤如此类似,一击致命,从心脏洞穿了。
如果这次他没有被侵蚀,而是直接受到攻击,那么可能他就是下一个zi。
为什么?她没有直接攻击,而是选择寄生黑暗?
A转念一想,又有了个大概猜测,或许她是为了留个活口,而不是直接杀死,是因为我还有有用。
除了自己的身份,A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够在她面前拿得出手的东西,而且现在已知她是为黑鸦而来,那就不难知道了。
可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A鲜少接触黑暗,对它们可谓知之甚少。
当回首发现自己离死亡只有一瞬之差时,那种后怕与刺激涌上心头,与死亡失之交臂,A难免有些遗憾。
他脸上始终平静,搞得手下都无所适从,突然被上司推开,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结果却发现上司对着镜子在打量什么。
手下们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开口。
但是又怕伤口没处理结束进一步感染了,一时间有些焦急。
还好A又坐回他来了,结束了这个小小的闹剧。
别看A一天没个正经样子,私底下手段多的很,前一个惹怒他的手下已经被做成特效药去拍卖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还镌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从那以后,他们就更如履薄冰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生怕惹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