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阴馆城中。
雁门太守赵成正来回踏步,叹气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步度根又来与我过不去!今年实在是没钱可进献的了!”
旁边一个年轻的将领,长的威风凛凛,相貌魁梧,怒气冲冲道:“进献个屁!太守大人,咱们并州儿郎不惧怕那些个胡人!要打就让他们来!”
旁边一将,面似银盘,颌下短短的胡须,拦住道:“尚志兄弟,休要动怒,一切听太守大人安排。”
那人名唤伍尚志,伍尚志见状,坐在地上道:“余大哥!你也不晓得,那群狗娘养的进阴馆!百姓还有活路吗!”
那个余大哥按住伍尚志,无奈道:“听太守大人安排吧。。。”
等到丁常出兵的日子,阳曲城的百姓听闻丁常的壮举,皆来欢送,大家都想看看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敢去惹凶狠残暴的鲜卑。
丁常一身戎装,在众将簇拥下,身后一队队的士兵,丁常高坐玉追,目视前方,旁边是一大群百姓,嘈杂声中夹杂着
“哇塞!这就是丁县令吗?”
“啧啧啧,听说这是以前丁刺史的儿子。”
“鲜卑这么厉害,他们能打得过吗?”
丁常丝毫不被其他人的声音所迷惑,走到城门口时,韩婵和裴矩等人过来,韩婵指着后面的旌旗道:“公子,你让我这几天连夜织的旌旗绣好了。”
只见那面旌旗,紫面青字,上面四个黄色大字“驱虏灭寇”!底下插着一根一两丈高的木杆。
丁常开口道:“韩婵妹妹,辛苦你啦,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
裴矩又道:“诸位北上,切勿大意,裴某就在这里等诸位凯旋归来!”
丁常点头答应,起兵北上,支援阴馆。
而此时的阴馆城外,步度根手下大将蒲头正在城下等着阴馆太守赵成的投降,副将乞买依开口道:“恭喜首领,这下单于定会对您加以重用!”
蒲头拍拍座下的马匹道:“哼,有什么用,那个赫连勃勃,凭着花言巧语,让单于颇为喜爱,我看到时候单于会把女儿嫁给他。”
话没说一会,阴馆城门大开,赵成在数骑的拱卫下,来到蒲头身边,赵成先道:“蒲首领,这几年你也是知道的,阴馆的收成不太好,这个可不可以通融几日,下官一定会抓紧时间,进献给单于和首领。”
蒲头听了,不怒反笑,指着赵成道:“赵成啊,赵成!你说没粮就没粮?我要进去阴馆看一看,真的有没有粮!”
赵成一听,汗流浃背,身后的伍尚志,手抡方天戟,坐下银鬃马,大骂道:“蒲头!你好大胆子,这是汉室疆界!怎容得你胡人放肆!”
蒲头一听,哈哈大笑道:“赵成啊,赵成!你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愣头青!带我进城!不然的话,我就自己进去了!”
赵成被蒲头这么一吓,早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正要给蒲头带路,伍尚志怒骂道:“太守大人!不能让这群胡人进去啊!他们进去的话,百姓就遭殃了!”
蒲头忍无可忍,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给我上!把他杀了!然后抢尽城中钱粮还有女人!”
伍尚志大喝一声,抡起方天戟,道:“太守大人,你快逃!这里有我守着!”
伍尚志话还没有说完,回头一看,赵成早就撒开腿溜了,只一两个眨眼间,几个鲜卑骑早已经杀到跟前,叫喝道:“杀呀!”
只见伍尚志一人一骑,抡起方天戟,最近的一人,直接被扫落马下,伍尚志拍马来战,一戟挑落一骑,直取蒲头。
蒲头见伍尚志杀到面前数十步,丝毫未惧,大喝道:“鲜卑的儿郎们,斩杀此人,赏十两银子!”
本来伍尚志身边只有数个鲜卑骑,蒲头一声令下,百余人拼命的围了上来,纵使伍尚志武艺高强,但还是被硬生生拦住。
伍尚志纵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功夫,伍尚志开始受伤,城头上的余姓将领见伍尚志被围攻,勃然大怒,带着数十骑来救。
只见那余姓将领身穿银盔银甲,掌中一把虎头枪,面似银盘.微微的短胡须,所不同的是他背个鹿皮囊,上边插六支金镖,金镖拴着红绸子条,被风一吹“扑啦啦”的响,像背个大蝴蝶。
余姓将领一马当先,喝道:“兄弟莫怕!我余化龙来也!”
数骑来围余化龙,只见余化龙大喝一声,从背后掏出两把金镖,对着前面两人就是一镖,只见前面两人应声而倒。
蒲头见有人城中杀出,指着余化龙那群人道:“拿下他们!”
蒲头一声令下,百余人蜂拥而来,余化龙武艺比伍尚志强了不少,一人一骑斩杀十余人,杀到伍尚志跟前,只见伍尚志伤痕累累。
伍尚志强撑着对余化龙道:“余大哥,不用拿来,我也能将这群鲜卑杀的片甲不留。。。。”
余化龙见好兄弟伤成这样,勃然大怒,对伍尚志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杀回城内!”
鲜卑骑虽然人多,但还是拦不住二将,两人杀出一条血路,方才回到城中,与余化龙出城的人都被鲜卑骑杀光了。
蒲头围攻阴馆城,阴馆太守赵成弃城而逃,独自逃跑,留下城中百姓自生自灭,伍尚志和余化龙二将集结剩下城中数百名士兵,准备与蒲头对抗,以候援军。
鲜卑骑擅长平原作战,攻城战对他们来说,并不擅长,围攻两日,阴馆城折损了大半士兵,还没有被蒲头攻下,但是城内的粮草和守城工具几乎都用完了,阴馆城中守军陷入危机。
余化龙经过这两日惨重的攻城战,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势,余化龙对伍尚志道:“尚志贤弟,现在城中不过两三百人,再过两三天,就会被蒲头攻陷,你现在夜里从南门逃走,去找救兵!”
伍尚志知道余化龙所说的意思,现在阴馆肯定是守不住了,救兵肯定难寻,余化龙表面上让自己去求援兵,实际上是为了救自己。
伍尚志不答应道:“不行,余大哥,你武艺比较厉害,你自己去吧!我来守阴馆。”
余化龙摇头道:“不行,我走了,我放心不下城中的百姓。”
就在二人正互相推让之时,一个小卒来报:“两位司马,南门有数十骑在城下叫唤着开门!”
余化龙大喜,开口道:“肯定是附近郡县的援兵!走,咱们去迎接他们。”
二将来到南门,此时夜已深,鲜卑都退去休息了,因此才有数十骑来到城下,只见城下门口当先那将,喝道:“速速开门!我是来帮你们的!”
伍尚志一看,见不是胡人面孔,就要令人开门,余化龙拦住道:“不可!来者不知是何人,若是奸细,阴馆危矣!”
伍尚志点点头,问城下的丁普朗道:“喂,汉子你有什么东西,证明你不是鲜卑人的奸细!”
丁普朗从怀中拿出令牌,开口道:“哎呀,你们真是麻烦,我是阳曲县令丁常的部下丁普朗!”
伍尚志从城下放下篮子,丁普朗将令牌放在篮子里,伍尚志和余化龙确认身份,二将点头,亲自下来迎接丁普朗。
余化龙开口道:“现在情况危急,所以得罪了丁兄弟。”
丁普朗摆摆手道:“没事,我是来帮你们的,我家县令的大军在城外数里,你们城中还有多少人?”
伍尚志叹气道:“能战之士,只剩下三百人了。。。。”
丁普朗点点头,道:“应该够了!等信号!”
余化龙不解道:“什么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