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陈夕还是第一次被老头子称为“先生”。
眼前的老人不像是民国时期活到现在的驭鬼者，难道是一把年纪了遇到灵异事件，偶然间驾驭了厉鬼？
江远听到李泽此言，龇牙咧嘴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与李泽的距离。
连鬼皮衣也脱离陈夕，回到他的身上。
李泽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我二十岁，论年龄，你比我大。”
话音刚落，陈夕只感到某种诅咒缠上自己，浑身上下被抽空力气，两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正如对抗姜尚白时一样，鬼身遭到了压制。只不过这次压制没有鬼踩人那般霸道。
再看李泽，本就布满皱纹的皮肤，此时更是挤成一团，两鬓斑白，连眼神都浑浊了几分。
没几秒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这家伙年龄才二十岁？
陈夕有点猜到李泽驾驭的厉鬼了。
“这只鬼会不断加速你的老化，普通人靠近也会受到波及，所以你年纪轻轻就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难怪阴影收容所会让这俩人组成搭档，李泽的鬼会加速自身以及身边的人老化，但鬼皮衣一定程度阻止了这种进程，保护了江远。
这让陈夕想到原著里的鬼寿衣，杀死驭鬼者的同时，也会保护他免遭其他灵异的攻击。
不过......
陈夕可是鬼，鬼身不会老化，最多被压制到动弹不得。
自己和李泽同时遭到老化鬼的侵蚀，李泽难道能和一只真正的鬼比命长？
“想不想猜猜，我们俩谁先老死？”陈夕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如果你想用命多拖几秒，那我奉陪到底。”
李泽微微皱眉。
在他的理解里，陈夕抵挡鬼皮衣的袭击时，已经遭到过重创。
这时候只能展开鬼域，躲避老化鬼的袭击。连续长时间地使用鬼域会极大地刺激厉鬼复苏。
届时赢的一定是自己。
可眼前的一幕出乎李泽的意料，陈夕连鬼域都没使用，硬生生顶住老化鬼的侵蚀。
“不是疯子，不是找死，就只有一种可能。”李泽不得不承认，他开始紧张了：“王绝琛有后手？”
“开什么玩笑？灵异圈中还没听说驾驭了三只鬼的人物。”
江远眼见场面僵持，急得抓耳挠腮，就在这时，忽地感到心脏一震。
一种看不见的灵异缠上了自己。
鬼皮衣受到刺激，与那股突如其来的灵异力量产生碰撞，疯狂吮吸江远的血肉，无数道伤口被撕裂，搅碎，鲜血还没来得及流出就被吸干。
痛......痛入骨髓！
如此剧烈的反应，那股灵异力量到底是什么？
江远半跪在地上，感觉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但因为血液循环的衰竭，整个人如同病入膏肓的癌症病人，连支撑心跳的力量都难以为继。
刚刚的袭击，来源于自己的心跳？
“鬼频钟晖！”
鬼频复苏，刚刚自己心跳的频率达到某个特定的区间，触发了鬼频的杀人规律。
“收容所还没控制住局势？”
江远脸色难看。
一旁的李泽也注意到此处的情况，但他不敢靠近江远，生怕老化鬼也将江远卷入其中。
只能远远地喊道：
“撑不住就滚回去，别在这搞行为艺术，拖老子后腿。”
江远咧嘴，尖锐地怪笑道：
“是鬼频，老东西，你现在的状态，扛得住鬼频几次攻击？”
“人能变老，心率可不会变老，你猜猜第几次心跳时，鬼频会盯上你？”
李泽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当着陈夕的面说出这种话，岂不是坏自己的好事？
陈夕笑了，自己心脏早在第一次袭击时就停止跳动，这具身体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说白了，对陈夕来说，只要不是必死的诅咒，或者像公交车那样可以把鬼撞死机的存在，鬼身都无所畏惧。
眼看李泽脸色越来越差，陈夕大半个身体还在瘫痪。
在录像带里的鬼身，这时候睁开眼睛。
“再分裂一具鬼身，干掉那俩家伙。趁乱离开阴影收容所。”
录像带的空间还未重置，高明自然也没复活，尸体这会儿还未凉透，浸泡在自己的鲜血中。
陈夕去隔壁找了个幸运护士，和她简单说明一下理由，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又是干脆利落地一刀。
鬼身再次开始躁动，并分裂出一个全新的鬼身，同样长着王绝琛的样貌。
现在陈夕同时控制的身体已经足足有六具，包括大京市本体，大安市的两具，录像带里两具，以及录像带外的一具。
这次分裂时，陈夕明显感到一丝吃力，不是身体上的剧痛，而是精神的疲劳。
不止疲劳，还包括一种意识上的紧绷，尽管还很微弱，却让陈夕意识到鬼身也有极限。
严格来说，是人的意识有极限。
自己的极限大概是同时操作七个身体，再多的话鬼身就存在失控的风险，届时自己的意识很有可能无法兼顾，导致鬼身的本能占据主导。
“如果鬼身复苏，可能就不存在数量限制，无限分裂的鬼身，就像指数爆炸一样，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
“放任不管的话，几天不到，甚至能杀光一个国家，衍生出无穷无尽的鬼身。”
“这东西......简直就是一起S级灵异事件的雏形！”
新的鬼身被录像带排斥出去，并出现在李泽面前。
李泽原本还打算和陈夕拼到最后一口气，结果只见陈夕闭上眼睛，像是在冥想什么东西。
下一秒，竟然从身上走出个一模一样的身体。
两个陈夕出现在李泽面前，李泽当即目瞪口呆。
“我靠，你开了？”
老化鬼的灵异增强，新的鬼身也被压制，但同样的，李泽自身变老的速度也变得极为恐怖。
不出两分钟，李泽就会变成百岁老人，甚至活不过今天黎明。
更可怕的是，老年人心脑血管疾病频繁，心率更不稳定，更容易遭到鬼频的袭击。
也就是说，只要李泽敢继续，陈夕或许不会有事，他自己绝对必死无疑。
“怎么样？二打二才公平，有人觉得拼消耗没意思，我就觉得有意思。”
“你不是说要除掉我吗？我就在这，一起上啊。”
看着李泽和江远越来越差的脸色，陈夕知道，这次是自己赢了。
要是别人跟陈夕说，拼消耗这种战术不光彩，陈夕只觉得那都是放屁。
鬼身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死，鬼是杀不死的，能扬长避短，何必往别人枪口上撞？
“......我们撤。”
李泽沉默几秒，老化的状态停止了。
他根本看不到胜算，权衡一下，还是活命要紧。
什么阴影收容所，都见鬼去吧！
你说陈夕只有鬼域和防毒面具，怎么又冒出一个分身？
“情报不对等，打不了。”
“玛德，这破烂收容所趁早倒闭得了，连档案都整不明白，差点白白送死。”
江远见状，也不反驳，向直升机出示某种信号，与李泽一起登上直升机。
陈夕两具鬼身从瘫痪中渐渐恢复，并最终合二为一。夜空中，李泽和江远看的一清二楚。
“先离开这儿，鬼频还没被收容，王绝琛咱们也对付不了，活命要紧。”
“把情报上传一下。”
收容所内，正在焦急等待捷报的高层领导夜不能寐，忽然得到李泽的消息。
不仅是李泽，江远也还活着。
这意味着，出勤的两名驭鬼者无一损失，对方极有可能被消灭！
领导第一时间甚至还挺欣慰，感觉没白培养这些驭鬼者。
结果打开一看，传来的消息稍显劲爆：
“王绝琛连鬼域都懒得用，还展现出新的能力，分身？”
“那家伙到底驾驭了几只鬼？”
如果陈夕能查阅自己在阴影收容所的履历，上面一定精彩异常。
一只疑似拥有鬼域的鬼，一只防毒面具，再加上一只信息不明，初步判断能够产生分身的鬼。
三只鬼！
阴影收容所高层傻眼了。
“驾驭了三只鬼的驭鬼者，你确定不是在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