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情一直安安稳稳地呆在岛主庄园,一直没有离开的准备。
李子更不能用刑,也无法逼问出洪去鸣的下落。
李治和唐月明,一个看报纸洗碗打扫卫生,一个种菜做饭,偶尔还来一部下载好的看电影,每天还有跑步晨练晚练,饮食规律生活作息健康规律。
李子情归家以后,不过是多加了一份碗筷,再有就是偶尔闲聊,也不过闲话家常。
李子更快被这种安逸给逼疯了。
李治和唐月明身份特殊,金特将军不过是软禁政策,而李子情如果出事,李治和唐月明背后的势力会找金特将军拼命,如今倒是相安无事,李家夫妇也不执着于权势,瑞士银行有存款,华国内物业。
李家夫妇经营YL岛多年,颇为有民意基础。
李子情的刚烈倔强十分厉害。
李子更反而被架在火上烤了。
唐旭年知道李子情孤身一人回了YL岛岛主庄园。
蒋劲文也知道了。
杜复方丝毫不意外,唐旭年疑惑不解。
杜复方吃了一个三明治,两个馒头,又来了一份泡面,最后还有一碗麦片,不好光明正大地送饭菜进来,所以他吃食不缺,却也没什么热腾腾的滋味。
唐旭年心疼却也无奈。
杜复方说,“李子情那么聪明,她一定将洪去鸣放在了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也许那个地方环境不太好,但是调养身体还是方便的,我记得她说要嫁给洪去鸣的样子,头上有个钻石冠,丢在水里了,可是手上有两个金镯子,脖子上金项链,耳朵上也别着金耳坠,她那么慌乱不堪的情况下还是做了可以做的所有准备,蒋劲文那边如今一定被监控了,她和洪去鸣切断了所有联系,她和父母也没有联系,她能回到岛主庄园是最好的选择,这个消息不算是特别秘密,洪去鸣恢复了能第一时间想办法联系,蒋劲文是她为了吸引视线做的二手准备,蒋劲文估计也明白过来了,李子情赌了一把他的忠诚,她在蒋劲文的地方被带走,接下来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蒋劲文身上,他估计也是愿意吸引火力的。”
唐旭年说,“李岛主夫妇最后给我送出来的消息是,李子更不是李家堂族子弟,而是冒名顶替的,又言明最坏结果他们不过把岛屿股份折价卖出去大半,回华国养老,然后他们就悠闲地呆在岛主庄园,李子情回家后,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坐得住,听说李子更连连被训斥,都挂在脸上了。”
杜复方打趣说,“阿弟你娶李子情倒也不错!”
唐旭年赌气放下葡萄糖碗,用力地掷向桌子,倒是很有分寸,“阿长你想娶就娶,别打趣我。”
杜复方乖乖喝掉葡萄糖,算是哄了一下唐旭年,唐旭年也就给再倒了一杯温水。
唐旭年看他喝了半杯温水,“阿长,你一直不露面也不是一个好办法,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情如何收场?”
忽然,暗室的门被敲响了。
于是,杜复方拿着枪,唐旭年举着匕首打开了暗室的门,只见地下一张纸条。
唐旭年拿过纸条,又把暗室的门关上了。
杜复方读出纸条,“杜当家不宜继续躲藏,下落不明对方调整方案,做成爆炸毁容准备李代桃僵,切切露面以全大局。”
唐旭年马上反应过来,“这个暗室只有姑奶奶知道,她带着我、阿长还有去鸣哥进来过,这字迹?”
“这是洪去鸣的字迹,我能确认,我们一起在书房练字,他的字半楷书半行书,极为难伪。”
“那我明日召见大家,说已经找到你了。”
“我坐轮椅出现就好。”
两人于是商议出一个说法,决定明天早上一起会见留在马来西亚众商族。
晨钟暮鼓,钟声敲响,众人都齐聚大堂。
而唐旭年缓缓推着坐轮椅的杜复方从后堂漆器屏风进入大堂。
一众商贾都大跌眼镜。
唐杜两家族亲当场对比DNA,确认两位家主身份无误,这又是紧急状况,众目睽睽之下很难耍其他小手段。
唐旭年让人拿掉主座椅子,把杜复方的轮椅推到主座上。
唐旭年才回到副座上品茶,明前龙井八分半烫,颇有些味道。
杜复方说,“我失踪了一段时间,也要对诸位有个交代,那日夏钊约我在后山相见,说傣哥举报是真,四海酒店确有问题,我们到了四海酒店遇袭了,我最后的记忆是在四海酒店秘密通道,我和夏钊一起晕倒了,恰巧遇上了洪去鸣的朋友,我被他救了,用行李箱把我带走,没来得及救夏钊,后来我出了行李箱被人追捕,洪去鸣的朋友为了救我人没了,我也受了重伤,洪去鸣为了我能调养身体,三缄其口,结果他被老宅召唤,也没回来,我就被洪去鸣留守的朋友为了安全给送回来老宅,腿伤还是严重。”
唐旭年一拍桌子,“约瑟夫,那个推行李箱死了的人,你厚葬他,他是恩人;陈伯,你继续让人打听去鸣哥的下落,他是大恩人,确保他平安无事;傣哥,你去把四海酒店的弯弯绕绕查清楚不可姑息。”
三人答应下来,一时大堂十分安静。
杜复方忽然问,“夏钊有消息吗?”
夏钊兄长夏家家主夏锺起身回话,“两位家主,夏钊确实下落不明多日,如今知道情况紧急,我也得抓紧寻找了。”
杜复方一阵咳嗽,唐旭年一着急呵斥退了众人。
众人于是一起出了大堂,各自散了。
杜于是大管家,陈伯没忍住探听了一下消息。
杜于收了两个金猪,“当家多半是出了大事,劫后余生,我记得两位家主自当家做了当家以后,就互称复方哥哥和阿年,如今却又是年幼时的称呼,阿长和阿弟,不是带名字的称呼了。”
陈伯就离开了。
杜于拿着两个小金猪去见了两位家主,他把小金猪放在书房桌子上,“这是陈伯打听消息给的金子。”
杜复方在写毛笔字,而唐旭年在研墨,两个人都没有特别理会杜于,杜于继续说,“我知道当家可能是在后山出事的,可是我是老宅大管家,一旦坐实当家在老宅出事,我必定有罪,所以我藏着掖着没有说话。”
杜复方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可能在后山出事的?”
杜于说,“陈伯利用后山防线空漏倒腾东西,我知道的,也有钱款分成,姑祖走后再起波澜,陈伯除了他自己全家都为了家族大业没了,所以陈伯这个管家比我这个老人更加得用,更有甚者,说什么事情查到陈伯多半也就没事了,我于是放下傲气,顺着两位当家脾气因势利导,以求晚年安然完成过渡,六十荣休不过还有三年,那日我见过夏钊爷,他去过后山,我知道的,也联想到后山防线漏洞,也就猜到了。”
唐旭年看着杜复方阴沉的脸,叹了一口气,“杜大大年纪大了,可以病退的,主动申请又为此次事端请罪,退休金加倍,你和杜生交接两个月,只要杜生顺顺当当接替老宅事务,我们会感念杜大大一辈子的情谊的。”
唐旭年又说,“我们也会出钱把你在清迈的宅子换一间大的。”
杜于泪流满面,“两位家主已经破费了,不必再破费,杜于心满意足了。”
杜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两个小金猪出去了。
人要被大家接受,行为要自洽,杜于也就不装清高了。
唐旭年看杜于出去了,“杜于是姑奶奶的人,咱们也不必要赶尽杀绝,倒是陈伯,该怎么办才好?”
杜复方没有停笔,“你让人去找一下傣哥,让他过来一下。”
林傣过来以后,他也只能强作镇定。
杜复方说,“我也不管你涉事多深,我们彼此之间不说破,你多半是个外围人物,你赚了多少钱我不管,我会再给你支票的,你再帮我办一件事,我就让你带着支票回菲律宾。”
林傣申辩,“我并不无辜,只是没想到他们不是仅仅想陷害去鸣爷,去鸣爷是活阎王,所以我也就一时冲动答应了,后来当家失踪我也吓坏了,可也没有退路了,当家不追究让我走是我的福报,也是当家心善,事情我会去办的。”
杜复方看了唐旭年一眼,唐旭年从身后的墙上取下来一块砖,打开暗格,拿出来一个账本交给了林傣,“森尔特老了,小森尔特已经上位了,这次的事情到底他们没有动我们海外本家的根基,所以再被动,我们也输不了多少东西,到底我们还是家主,也就不希望局势乱起来,你就说陈伯往老宅倒卖物品,被小森尔特的人抓住了把柄,威胁他在四海酒店谈药物生意,陈伯并不害怕威胁,没有前去,没想到你和夏钊都发现了四海酒店有异常,所以你很早向我汇报了一次,而夏钊陪我一起去调查,我和夏钊出事了,此次事端全由陈伯而起,这个账本是陈伯贪污倒卖物品的证据,老宅开支是经由公司做行政开支的,这是巨额贪污,我已经通知律师了,陈伯会被判五年,陈伯出狱后我会让他去守岛,他的气焰就不会再这么嚣张,你去调查四海酒店发现了小森尔特的人留下来准备威胁陈伯的账本,合情合理,陈伯不爱记账,我也让律师警告他不要胡说八道增加刑罚,其他人也就无证据训斥一顿罢了。”
唐旭年又说,“你举报了陈伯,他锒铛入狱,我也就付钱解雇你,你只要想办法回到菲律宾,我想那些人不会赶尽杀绝的,如果真的不肯放过你,证明你知道的更多,你也不算冤枉。”
林傣带着账本去四海酒店逛了一圈,后来他坐在警察局门口坐了五个小时,还是拿着账本进去举报了陈伯。
陈伯原名陈伯贤,他一儿一孙因为都是经济分析师,对抗森尔特那场经济战争中车祸都没了,两位家主就叫一声陈伯,大家也跟着叫开了,陈伯也进了老宅当账房管家。
陈伯被逮捕的时候,唐旭年穿着睡衣冲出去踹了林傣一脚,又丢下一张支票,“你给我离开老宅,离开吉隆坡,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林傣捡起支票离开了。
唐旭年又吩咐请一个好的律师,一切就按着他的原定剧本发展。
杜于和杜生在交接工作。
林傣回了菲律宾,陈伯入狱。
夏锺于是问,“阿钊,我们和小森尔特合作的事情两位家主都猜到了,如今我们怎样收场?”
夏钊叹气,“我只要一身伤逃回老宅,装一下无辜,也许还能挽回一些事情。”
夏锺问,“怎么挽回?”
“小森尔特的事情绝对不能认,这事也没有证据,我们就站定我们是为了诬陷洪去鸣,没想到那个人顺势绑架了杜当家,到底是洪去鸣救人了还是害人了,洪去鸣下落不明要求控制洪家老少,我们把所有事情往洪去鸣身上栽赃。”
“你说的轻巧,洪去鸣可是救了杜当家,我们空口无凭,就算四海酒店我们可以安排,可两位家主不猜忌,我们没有办法。”
“那就得看墨理了。”
“你说起这个孩子我就生气,我想杀人了,他母亲喜欢茉莉花,我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这个次子还不如是女儿呢?他和约瑟夫到底算怎么一回事?他当着我的面说是误会,不到三天就去了丹麦。”
“我让他去的,约瑟夫有用。”
“你的意思是,让墨理怂恿约瑟夫举证洪去鸣?”
“这样我们的胜算才会加大。”
“你不宜露面,我去见墨理吧!”
夏锺给夏墨理带来家乡的蜂蜜,夏墨理特别高兴。
夏锺说,“既然其他的事情都是误会,也就算了,我们都不互相认错道歉了,你叔叔不方便出来,你得劝劝约瑟夫,让他举证洪去鸣,你一定有办法的,洪去鸣让蒋劲文绑过你,你可以做到的。”
这个时候,约瑟夫走进来,夏锺很生气的样子,立刻就转身离开了。
夏墨理看着夏锺出去了。
约瑟夫说,“你去送一下夏爷,你们许久没见面了,以后也难得见一面。”
夏墨理犹豫许久,还是追着跑出去了,他去了半个多小时,不过父子俩的谈话都是公事公办,全无温情。
夏墨理回来的时候,满满的疲惫。
约瑟夫也是满脸疲惫。
夏墨理坐在约瑟夫旁边,“你别这样,我没有打算跟着我爸回家,只是我叔叔失踪了,我没办法尽孝,也就希望劝慰多几句。”
夏墨理陪着约瑟夫安静了许久,他正准备说话。
约瑟夫说,“我发现那个推行李箱的男人不是被追赶滚下山坡摔死的,我又去观察地形,发现他手上的伤痕是抓住了山坡旁边的藤蔓爬上山坡,然后被人抓着头撞击石头,死后被抛尸到山坡上,事发前一天和事发当天过了一个小时后,山坡外面的大路的监控摄像头都拍到了夏家的车辆和你哥夏劲扬,杜当家秘密召见我,说他在四海酒店被带走以后,很可能是从后山被送出去的,因为后山安全,去往码头方便也没有什么监控摄像头。”
夏墨理看着这样的约瑟夫,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