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崩开局

神州，魔都，一座无人问津的废弃工厂。

微微凉意带着水汽混合沥青地面的气味迎面而来，轻抚着脸颊。

水雾给霓虹大厦蒙上了一层白纱，也让喧嚣的城市安静了几分。

“小晨，听得到吗？你那边怎么样了？”

耳机里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但作为逃亡者的沐秋晨可顾不得这些，因为他现在正在被黑教廷的人追杀。

“冷青姐，目前他们还没找到我，不过我估计自己躲不了太久，他们有不少人。”沐秋晨急急忙忙的说道。

谁能想到自己只是来这里帮有钱人抓小猫小狗，结果却意外撞见了黑教廷毁尸灭迹的现场。

结果就导致了他现在一边逃亡，一边发求救的尴尬局面。

“小晨，再拖一会儿，我马上过来，另外，不要想着和他们正面交锋，虽然你自我觉醒了空间系，不过以你目前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与他们交战，只管逃命就行，明白吗？”

耳机那边的声音似乎非常急，沐秋晨甚至能听到阵阵炸裂的破空声。

“明白。”沐秋晨回应道。

就自己那半吊子的空间系，估计连个人都搬不动。

要知道空间系魔法强归强，学起来也是贼他妈难！

它需要的精神集中度不单单在于衔接星轨，更在于你需要用自己的意念去锁定要控制的物体。

一些杯子，鸡蛋什么的比较轻，那还容易一些。

但像人，大树，房子之类的活物，重物，那不好意思，沐秋晨那小小的空间念力会在搬起的瞬间瓦解！

“也知道要撑多久。”

沐秋晨躲在一块石柱后面，站在角落处，静静的观望着周围。

这个视角能看到大部分的位置，而且不容易被察觉，只要运气别太背，应该是可以拖到冷青姐过来的。

“噗嗤~~~~~~~~~~”

滚烫的血液一下子喷洒在了脸上，沐秋晨愕然的发现自己的胸口被撕裂开来。

“什么时候？”

沐秋晨艰难的移动目光，只见背后一只缓慢蠕动的黑影伸出那如同一柄镰刀一样格外狭长锋利的前肢轻而易举的贯穿自己的胸膛。

鬼猴面，畸人之身，遍体通黑得像是穿上了什么紧身的皮质外衣，丑陋不堪，这正是黑教廷的标志——黑畜妖！

血液从身上喷洒出来，是那么的滚烫，滚烫到沐秋晨整个人都要被焚烧了。

“刺啦——”

黑畜妖拔开前肢，沐秋晨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滚烫的血液让沐秋晨逐渐冰冷的身体都感觉到一丝温度。

血根本止不住，黑畜妖是放血的刽子手，它能够准确的找到生物的动脉，一旦切开，必定血液流干为止。

“失策了。”

沐秋晨痛苦不已，蠕动着破烂不堪的身体，企图逃离，却被黑畜妖的厉爪拉起。

“嘿嘿嘿哈哈哈吼吼吼嘻嘻嘻！！！”

也不知道黑畜妖是怎么发出这种难听到想吐的声音的。

“一起……死吧……”

不知何时，沐秋晨那黑色的眼瞳悄然消失，一双有着外蓝色瞳孔内赤色瞳膜的虹色光彩眼睛骤然出现。

犹如上天静心雕琢的宝石，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魅力，宝石般鲜亮的色彩亦氤氲在赤色之间。

这双眼妖异、邪恶，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无与伦比的美丽。

这一瞬，一切映在沐秋晨眼中的事物如冰裂纹瓷器一般，布满了如同裂纹般的深色线条。

无论是自己的手臂身体还是黑畜妖的躯干四肢，都被这赤色的线条所覆盖，将所有人与物残忍地分割在生与死的两端。

这赤色的线纹便是终结万物之死线。

直死之魔眼，便是沐秋晨这双眼的名字。

沐秋晨眼中的世界如同开了慢速率的电影一般，就连时间都变得缓慢。

沐秋晨凝视着黑畜妖，竭尽全力，挥动手掌，指甲划过丝线。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升起，黑畜妖本能的生物反应让它连忙切断了沐秋晨的手臂，不过却为时已晚了。

魔眼的能力开始生效。

丝条开始莫名的出现在黑畜妖的躯干上，赤色丝线从黑畜妖的躯体处逐渐开始寸寸崩裂。

黑畜妖惊慌失措的嘶叫，声音刺耳难听，那是如同指甲盖划过黑板的尖锐声。

但这并不能阻止它的湮灭消除。

黑色的躯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崩裂瓦解，不止是皮肤，甚至连骨头，血液这些本该在生物体内的东西都无一例外的完全湮灭，化作粒子飘散于空中。

直至其彻底湮灭消除，都来不及做不出任何一个动作。

黑畜妖湮灭后，沐秋晨又一次瘫软在地上，只不过这次沐秋晨却感觉到脑袋乱作一团，还在一阵阵的抽痛，像个蜂巢一样嗡嗡作响。

想吐……

这种反胃不仅是身体上的不适所引起的，更多的还是精神层面上的恶心。

沐秋晨的直死之魔眼，在开启后，那如涂鸦一般不断流动的死线便会在所有人与物的身上肆意延展。

眼中的世界支离破碎与扭曲，无数道纠缠不清的死线将她的视线浸染成发黑的血红，万物的崩毁与死亡就在这片灾厄的血色中不断重复上演。

这双眼中倒映出的世界，实在是令人作呕。

除此以外，沐秋晨的脑子还常会一阵阵的抽痛，这是身为人类却妄图理解死亡必然要背负的代价。

直死之魔眼是出自作品《空之境界》里的能力，属于是因果律武器，有着能够在概念上杀“死”任何事物的能力。

小到石头、树木，动物、建筑，大到时间，意志，寿命，因果。

无论是石头树木这样的死物，还是动物这样的活物，亦或是房子石碑这样巨大坚硬的建筑，甚至是抽象的概念，沐秋晨都能像切开纸片一样切开它们，轻而易举的将他们解体。

不仅如此，那些被他杀死的东西，只会迎来彻彻底底的终结，永远不可能被治愈。

这种涉及到因果率和概念化的能力探究起来很麻烦，在沐秋晨自己都一知半解的情况下，他明智的选择了放弃继续深究转而将精力全部放在了适应眼睛这方面。

得到的结论是只要越理解死亡，就能越适应直死之魔眼，就像他现在一样。

……

……

弥留之际，沐秋晨逐渐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冰凉的体温。

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土系的高阶星座，以及一道熟识的倩影。

“希望自己再度醒来时是躺着温暖的床上，而不是现在这样这个冰冷的地板。”

沐秋晨如是想到，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