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尸两命你小心点

安吉莉娅被海德拉放回了脖颈。

【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不给我解绑，我就只能绑在这里饿死。先吸收我的生命力吧，我可以用这个黑雾来补充。】

海德拉暂时不至于饿死，他还能支撑个一两天，即便被安吉莉娅吸收部分生命力，他也只需要通过黑雾及时补充，便可以维系两个人的生存。

他拉了拉衣领，掩饰脖子的明显异常，离开了广场。

圣辉城又被称为圣都，就这个世界的宗教中心，像“海德拉”这样的乞讨为生的人比比皆是。

即便是圣都，夜晚也不属于人类，现在“视野”中唯一的灯火来自山顶的教堂。

教堂以圣泉为中心建造，圣泉是天命教传说中最初的神迹之一，它从圣泉山流出，形成一条小溪，圣溪横穿整座城市。

它是众多乞丐甚至平民饮用和洗漱用水的唯一来源。

海德拉的首要目标是乞丐，他们死在大街上是常有的事，也没有人关心他们怎么死的。

他将破烂的麻布衣向上拉了拉，遮掩住泾渭分明的脖颈，然后一手撑着脖子离开处刑广场。

“谢谢，我还以为……。没见过的力量，确实可以吸收生命力。一开始你就是用这个来攻击我的，要不是当时还有魔力剩余，我就已经死了。不过，它真正的作用的提取要素，生命不过是要素之一。所以，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你的黑雾可以轻松解开绳索。”

安吉莉娅缓缓睁开双眼，话说到一半却突然转移话题。

海德拉体内拳头大的一团黑雾，减少了一缕，不到总量的十分之一，那是被安吉莉娅吸收的部分。然后还在不断一丝丝地减少，那是他维系生存的消耗。

安吉莉娅提到的要素，他无暇顾及，只是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

【不继续了？我的生命力还能撑个两天。】

“不必了，不使用魔法的话够用了。我可不是不知节制向他人索取的人。你虽然有了这种力量，却不能滥用。”

安吉莉娅恢复了些许精神，但是她的疲惫是来自心灵，她很想就这么睡一觉，却不是现在。

海德拉的身体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却没有心跳，皮肤也惨白一片，幸好这个世界没有吸血鬼，不然但凡有人看到他第一时间便是向教会举报。

圣辉城中，遍布神术结界，海德拉能够确定的是自己不属于黑暗生物，否则直接被净化了。

他复苏的知觉中，却并不包含嗅觉。

此外，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无法发声，好像他应该庆幸魔女能够读懂他的心声，否则他还得找纸笔来和魔女沟通。

不，纸笔也不够，前身还是个文盲，他不会这个世界的语言。

海德拉沿河而行，他的目标是落单的乞丐，来自现代的意识让他对杀人有些芥蒂，即便要杀的是乞丐。

身边时不时路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安吉莉娅没有再言语。

今天是某些人的处刑之日，同样也是民众的狂欢之日。

平常，天一黑便基本没人的街道今天却是三两成群，一时间竟找不到个落单的。

“那边的乞丐，你给我过来。”

一位绿发男子打着酒嗝，身着麻布和羊毛编制的衣服，上面饰以简单的刺绣，其胸前却有一道一指长的豁口，还有简单缝补的痕迹。

是位没落的贵族。

他喊完，又回头对身边五个衣着破旧的伙伴说道：“你们都不相信我的实力，不敢和我打，那我就和他打。”

“约瑟普老爷，还是别了。”

“对啊，您都喝醉了，还是不要打了。”

绿发男子身边的小伙伴纷纷口头上劝阻，但没有人拉他一下，嘴上更是带着笑意。约瑟普清醒的时候，他们就是出气筒，他们不好出手不代表他们不想看约瑟普倒霉。

对面的乞丐虽然脸过于清秀，但是身材壮硕，不到一米七的约瑟普站直了也才到他的胸口。

“你们都看不起我，家族可是给了我学院的白鸦徽章。一年后，我就是五阶职业者。”

约瑟普摸索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徽章，只晃荡了一下便赶紧收回。

白鸦徽章，是卡斯特皇家学院的入学徽章，是学院专门为贵族准备的特权。拥有徽章的人，随时可以参加入学测验，通过便可以进入学院学习。

当然，测验对贵族来说不过走个过场。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今天终于得到，因此十分高兴。

而且是双喜临门。

另一件喜事是那个人死了，被斩首于刑场。

可惜的是他没有来得及看到现场，为了取白鸦徽章而耽搁。

不过问题不大，他依然很高兴。

所以，他今天要做的就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喝酒，因为高兴。

一件是打架，因为高兴。

一件是羞辱那个人的尸体，因为高兴。

现在约瑟普要做的便是第二件事，他随即指着海德拉道：

“你要是赢了，那这就是你的了。”

“这”指的却不是徽章，而是从另一个口袋掏出来的，还在地上划着圆圈的金币。

那一个金币买来的面包，够他吃上一个月。

当然，现在的他一年也吃不掉，他的身体功能已经全部停滞。

若是在没有超凡的世界，海德拉觉得自己十拿九稳，即便他现在十分虚弱。

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被贵族和教会垄断，不是他一个乞丐能够触及的。

【你能用你的魔法打败他吗？】

海德拉在心中问道，面对未知，他心里没有底。

安吉莉娅的脑袋左右抖动，艰难地作出一个极其微小的摇头动作。

杀人简单，以她只有一个头颅的状态，要控制好力度太难。

“摇头？不答应也得答应，接招。”

约瑟普的拳头亮起光芒，没有给眼前的壮汉准备的时间，他直接一拳击向乞丐的头部，虽然这个动作甚至需要他跳起来。

“小心。”

安吉莉娅提醒道，约瑟普的拳头在她眼里绵软无力，毫无威胁，即便她现在魔力所剩无几。

但若是约瑟普攻向海德拉的身体，她便无能为力。

海德拉黑白的“视野”中出现一道光亮，由约瑟普的大脑延伸到拳头，约瑟普的动作在他的眼里慢到了极致。

他伸手一抓，黑雾从手中侵入，约瑟普手上的光芒散去，抱着右手发出一声惨叫。

拳头大的黑雾壮大了一圈，海德拉并没有下死手的意思，不是仁慈，而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

约瑟普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面前的乞丐只是轻轻一抓，也没有使用魔力，他的魔力便被截断。

在他的理解中，即便是教会的神术攻击也需要动用魔力。

他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存在，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能量，似乎这个长相违和的乞丐就是依靠肉体的力量将他的魔力截断。

但这是不可能的。

看着眼前远离的高大背影，他追了上去。